次日清晨宋玥才知道楚天奇被掳走的消息,她长眉一挑,指尖搭在了桌子上,轻轻敲打。
不用想都知道人是被谁给掳走了。
八王府还不肯死心。
是她低估了赵知晏隐藏在心底的野心。
“太子妃,刚才徐娘子派人来传话,说是有人买通了徐家人,给裴昭世子在伤口上涂抹了药。”琥珀道。
宋玥淡淡嗯了一声,她闭了闭眼,不能再坐以待毙,这么被动下去了。
“以太后之命,传召柔太妃入宫觐见。”
“是。”
懿旨传到八王府时,柔太妃说什么都不肯入宫,派人去找赵知晏和许龄卿。
两人阻挠。
太监道:“八王爷,太后只是想和柔太妃说说话而已,您不能抗旨不遵吧?”
赵知晏一只手靠在后腰处:“太妃身子不适……”
“太后宫中有太医,且门外已经备好了软轿,保证不会颠了柔太妃。”太监道。
柔太妃攥住了赵知晏的手:“晏儿,我不去,我就在八王府待着,哪也不去。”
赵知晏将柔太妃护在身后,低声安抚:“母亲别怕,有儿子在,谁也拿您没辙。”
他目光狠狠瞪着小太监:“你去回了太后,稍后本王会亲自去给太后请安。”
小太监闻言没辙,只好悻悻退下了。
见人走了,柔太妃才狠狠地松了口气,她捂着脸哭:“太后一定是来看我笑话的。”
她脸上全都是伤疤,头发一缕一缕的掉落,整个人苍老了宛若八十老妪,她这副鬼样子,太后肯定会笑话死了。
“母亲别担心,没有儿子的允许,没人敢动你。”赵知晏温柔地安抚了柔太妃后。
叫人在屋子里点上了安神香,等人睡着了,才退出去。
临走前他叮嘱许龄卿一定要守住柔太妃。
“王爷放心,妾身定会护着。”
赵知晏这才放心离开,匆匆入宫。
他前脚刚走,后脚一辆马车停靠在八王府,梁颖郡主派人给许龄卿送信,约在了天香楼见面,书信上说她要离京,将手上的铺子交给许龄卿兑换成银票。
许龄卿一看书信就急了,当即撇下柔太妃,赶去了天香楼。
来到约定的厢房,梁颖郡主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只是脸色有些古怪,一口茶没咽下,许龄卿推门而入。
“郡主,为何要离开京都?”许龄卿问。
梁颖郡主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来了,清了清嗓子解释:“我……我只是觉得钱赚够了。”
这话听得许龄卿一阵火大:“郡主,当初咱们可是有言在先,一定要将生意做遍天下,若不是我,郡主今日未必有这么风光。”
现在想撤?
做梦!
梁颖郡主眼皮子滴溜溜转,急得额上全都是细腻的汗,手握着茶盏都在抖。
“是不是太子妃逼你了,那日狩猎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许龄卿质问,并未发现对方的不自在,只当作只当是心虚了。
“八王妃这么好奇,不如来问问本宫?”
宋玥一只脚迈进来,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本宫倒是小觑了八王妃了,居然是经商好头脑!”
“太子妃!”许龄卿瞳孔一缩,眼底划过惊恐,再去看梁颖郡主时,对方心虚地站起来:“我,我也是没法子了,八王妃,勿怪。”
听这话许龄卿恨不得将人给掐死。
砰!
门被关上。
许龄卿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今日出门就带了一个丫鬟,身边无人,宋玥一向小心谨慎,身边肯定是带着暗卫。
她懊恼自己太大意了,居然被骗了。
宋玥冲着梁颖郡主微微笑:“多谢郡主帮忙,从今日开始,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当真?”梁颖郡主眼前一亮。
宋玥点头:“只要郡主信守承诺。”
“你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梁颖郡主连连保证,对着许龄卿留下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后,背过身去。
许龄卿看得一阵火大,她挤出笑容:“太子妃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何必诓我来这呢,我来之前,八王爷是知道的。”
“他知不知晓,本宫会在乎?”宋玥下巴轻抬;“给本宫按住!”
一抹黑色身影极快地封住了许龄卿的穴位,直接将人打晕,又由云冬跟许龄卿调换了衣裳。
随后云冬戴着面纱下楼上了马车,一路朝着城外方向飞奔。
而真的许龄卿则是被宋玥带回了广嘉王府。
一杯冷茶泼在了许龄卿的脸颊上。
呜咽一声,许龄卿幽幽睁开眼,环顾一圈是陌生的环境,她抬眸看向了对面坐着的宋玥:“你掳我!”
“嗯!”宋玥理所应当的点头。
许龄卿气的涨红小脸:“你就不担心八王爷知晓后,会找你算账吗?”
“本宫正愁没机会问罪八王呢,若如此,倒要谢谢你给这个机会。”她道。
许龄卿语噎。
她发现了跟宋玥这种没皮没脸的人说话,实在是一种折磨。
刀枪不入。
软硬不吃。
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龄卿气馁地坐在地上,恢复冷静:“你费劲心思将我掳来,必定是有事,不如咱们谈谈?我好歹还是东瀛和亲公主呢。”
“许龄卿,本宫将你送回东瀛如何?”宋玥笑着打断对方:“东瀛新帝残暴不仁,对你倒是有些痴迷,若将你送回去……”
她看着许龄卿的脸色变了,宋玥咧嘴笑了。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许龄卿又气又怒:“宋玥,你故意的!”
宋玥抬起手叫人将许龄卿送去了偏房,她道:“别试图逃跑,因为,你跑一次,本宫会亲自斩断你一只胳膊,将你断成一截一截。”
她的话带着一股子阴冷的风,吹在了后脖子上,从下往上,许龄卿眼底带着一丝丝惶恐。
旁人说这话,或许是威胁。
但宋玥,是个疯子,肯定能做到!
……
宁安宫
赵知晏入宫还没等看见徐太后,徐太后就病地吐血了,好几个太医围在了宁安宫。
“太后是被气的。”
“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能不生气吗?”
“唉!”
长廊下宫女太监小声议论着。
赵知晏眼皮跳了跳,隐隐有不祥的预感,等了莫约一个时辰左右,徐太后苏醒了。
“叫那个贱人滚进来!”
徐太后怒骂的声音传到了长廊处。
赵知晏蹙眉。
“太后,柔太妃病了,来的是八王爷。”
“病了?这贱人怎么还有脸活着?”徐太后陆陆续续的怒骂声传来,不堪入耳。
片刻后小太监将赵知晏请进去了。
赵知晏进门时脸色是铁青的,徐太后坐在榻上,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砸了过去,却被赵知晏给避开。
“跪下!”徐太后怒喝。
赵知晏犹豫片刻,跪在地上。
“都出去!”
宫人都退下。
徐太后紧捂着心口,一字一句道:“你母亲柔太妃在守皇陵期间,耐不住寂寞,与人私通苟且,你可知晓?”
“不可能!”赵知晏蹭的站起身,沉着脸:“太后不要污蔑我母亲,她绝对做不出这种事。”
“哼!人都告到哀家这来了,还敢说没有!”徐太后冷了脸,将一张画像扔在了赵知晏身上:“你母亲被送去皇陵后,你多次接济,你母亲买通了守卫
,假扮丫鬟离开皇陵,在十里之外的望云村找了个人家,还自称是和家人走散了,和人家过起日子来了!”
徐太后怒道:“皇家怎么能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
男人的画像落在地上被赵知晏捡起来,捏在手上仔细观看,莫约三十多岁年纪,模样说不上俊朗,倒也看得过去。
“你若不信,拿着你母亲的画像在望云村走一圈,就知道真相了!”徐太后气急败坏:“此事一旦被揭穿,你让埋葬皇陵的先人们怎么想?”
赵知晏紧攥着画像,怒问:“人在何处?”
“你别指望找到人。”徐太后长叹口气:“哀家会替你隐瞒此事,只要你答应哀家一件事,哀家会让这件事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知晏眼神闪了闪。
徐太后道:“哀家要你手上的免死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