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平和刘立杆到了天香楼的时候,老倪和娇娇已经在包厢里,娇娇就是刘立杆春节的时候,坐老倪的首相一号去三亚,在飞机上见到过的那个空姐。
刘立杆乍一看到,愣了一下,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娇娇问:“怎么,刘总,不认识了?”
刘立杆这才想起了她是谁,刘立杆说:“认识,当然认识,我那个时候就惋惜不已,觉得好一朵鲜花,又要插到老倪的牛粪上了。”
娇娇咯咯地笑着。
老倪一边抽烟,一边拿斜眼看着他,最后还得意地把下巴朝上点了点。
刘立杆一看到她,就想起了菲菲和梦瑶,骂道,老倪你下手也太狠了,那俩个在香港月子都还没有坐满吧,你这又要播种了?
“谁和你说,都已经快百天了。”老倪笑道。
“先和你说,现在要现房没有,货源紧张,谁让你当时,我让你买一幢你不肯买。”刘立杆说。
“现在,住是有地方住的,不过期房也要定一套。”老倪和娇娇说,“你盯着他要房子就可以。”
“好啊,刘总,我不会放过你哦。”娇娇说。
“起来起来。”刘立杆和娇娇说。
娇娇不知道刘立杆要干什么,不过还是站了起来。
“转一圈,转一圈。”刘立杆说。
娇娇转了一圈,又对着刘立杆,刘立杆盯着她的肚子看看,叫道:“还是北大荒。”
娇娇看着他,感觉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刘立杆说:“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老倪你这个农夫偷懒了,还没有播种下去。”
娇娇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脸霎时绯红,嗔道:“不理你了。”
老倪和孟平大笑,老倪说:“不是农夫不行,也不是地不行,是采取措施了,怕太密集,不能间种完了又套种,要科学轮种。”
刘立杆扑哧一声笑起来,骂道:“老倪,你真是个老把式。”
孟平坐在那里,看看老倪,又看看娇娇,心里是暗暗摇头,他不知道,现在的这些女的,到底怎么了,不过女的再坏,根子也还是在男的,有老倪这种老淫棍的存在,才会有什么菲菲梦瑶和娇娇往上贴,而自己,还助过他一把。
“老倪,我在《钱江晚报》上看到,你那个资助贫困大学生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只资助贫困女大学生吧?”刘立杆问。
这两天的杭城新闻,都在炒作,说老倪要出一亿元,成立一个助学基金,每年资助五十名交不起学费,上不了大学的贫困家庭的学生,这是老倪在购买私人飞机后,又一次成为了新闻焦点。
老倪还没有说,孟平半真半假地骂道:“这个都不明白,沽名钓誉而已,老倪现在贪心了,要利要女人,现在还要名,包山包海,这是想一个人都占全了。”
老倪被孟平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地笑着,他说:“说正题,说正题。”
老倪这次把孟平和刘立杆叫过来的目的,是他们的那个账户,任溶溶和陈雅琴她们操作了一年,原来的五个亿,现在已经变成了八亿多,老倪是要和他们商量,是把那五个亿还掉,还是继续用。
“当然是继续用。”刘立杆说,“本越大,操作的空间才越大,盈利才越大。”
孟平点点头,他也同意刘立杆的说法,既然账户里的钱,一直在增长,就没有去动的必要。
“可要是继续借,这些借的人说,现在社会上借钱的利息都涨了,他们希望我们也涨。”老倪说。
“涨多少?”刘立杆问。
“一倍。”老倪说,“月息一分二。”
刘立杆和孟平不响了,他们知道这两年民间借款的利息确实在涨,而始作俑者,吸收民间资金最大的,就是房地产商,很多公司是倾其所有,去拍一块地,拍下来后,后续的资金,就要靠借,更有甚者,是拍地的钱,都是借来的。
想着房价年年涨,只要能把地拿下,就可以发财,这点利息不算什么,这样,借款的人多了,就把民间借贷的利息,往上抬高了不少,现在一般都已经到了月息一分五到两分,老倪这里的这些人,开价一分二,应该说还不算高。
但这样一来,他们每年需要支付的利息就是七千两百万。
孟平算了一下,每个月一分二,年息等于是十四点多,和银行的贷款利息相比,确实高了不少,但当年自己拿乔总和杨先生他们的钱,年息不也是十几个点,不照样过来了。
刘立杆说:“不怕,现在赚的利润,覆盖利息不是绰绰有余吗,我们等于还是拿着别人家的钱在赚钱,那三亿多,我们自己又没有一分钱的本,都是用人家的钱赚来的,继续做下去就是。”
“我看可以。”孟平说。
老倪松了口气,他说:“我还怕你们不同意,我是觉得很划算的,这种钱,都是一个月一付息的,我们不想用的时候,把本金还给人家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
刘立杆和孟平都点点头。
“还需要另外办手续吗?”孟平问。
“不需要了。”老倪说,“我打个电话,告诉他们继续用,我们每个月利息按时给人家付到就行,利息又不能进协议,本金的借条在那里,又赖不了的,要办什么手续,我们利息没有按时到,人家分分钟就来讨要本金。”
刘立杆说好,那这事就辛苦你去处理好了,老倪。
吃完了饭,刘立杆有事要回公司,孟平跟着老倪,去了他公司,他在老倪办公室里坐了一会,说,我去那边看看,老倪知道他说的是任溶溶和陈雅琴他们那里,老倪说,你去吧。
孟平一走进金融业务部,任溶溶就叫了起来:“老孟,我以为你把我们忘记了,这么长时间不来。”
孟平说:“那是我觉得你们这里,我们根本就没有来的必要,你们做得很好。”
任溶溶朝孟平深深地鞠了一躬说:“谢谢老板!”
大家都笑了起来。
陈雅琴看到孟平进来,抬头看了一下,又低下去,等到孟平走到她边上,她才低声说:“来了?”
孟平点点头说:“来了,你们现在好吗?”
陈雅琴点了点头。
任溶溶走过来问:“是悄悄话环节吗?是我就走开。”
陈雅琴的脸红了,伸手就去打她,孟平大笑,他说,要是悄悄话,就在电话里说了。
“哦,原来陈雅琴经常背着我们打电话,是在给你打呀,老孟。”任溶溶说。
陈雅琴骂道:“再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谁老是经常打电话?”
“好好,我更正,老孟,陈雅琴除了给你打的,其他所有电话,都是工作电话,陈雅琴是个好同志。”
办公室里其他人又笑了起来,这一下连孟平也有些忸怩了,他说:
“我怎么感觉一进了这里,就像进了狼窝,只有招架的份。”
任溶溶看着他说:“怎么,你还想进攻,说,你想进攻谁?我来帮你助攻。”
孟平看着任溶溶问:“是不是又有斩获了,这么兴奋?”
任溶溶嘻嘻笑着,陈雅琴说:“沪铜,刚平仓。”
“怪不得。”孟平说。
紧张的一场战役结束,现在是短暂的打扫战场的时间,作战室里,洋溢着一种少有的轻松的气氛,也难怪会被孟平一眼就看出来。
“老板,有没有赏?”任溶溶问。
“今天你们没事了吧?”孟平看了看关着的门,“没事我请你们吃晚饭,酒店你们挑,菜你们自己选。”
“哦——!”办公室里的人都欢呼起来,孟平嘘了一声说:“不过,你们不能让老倪知道,老倪知道了,会怕我把你们带坏。”
“切!他哪里有时间管我们,自己都忙死了吧。”
陈雅琴不屑地说,这话,就有些暧昧,说明她知道的不少,这个忙,绝对不是指工作上的忙。
“订好了打我电话。”孟平朝任溶溶举了举自己的手机说。
任溶溶比了一个OK的手势,孟平和陈雅琴说,我先走了。
陈雅琴挥了挥手说,拜拜。
孟平回到了老倪的办公室,老倪却已经不在了,孟平下了楼,坐进了车里,本来想去对面张晨的办公室,想到自己早上来,还没有和张晨说过,晚上又要和陈雅琴她们吃饭,干脆就不过去了,不然,到时要找个由头出来,也是麻烦,张晨是一定要拉着他一起吃饭的。
孟平给刘立杆打了一个电话,和他说了晚上要和任溶溶、陈雅琴她们吃饭的事。
“张晨那里,我就明天再出现了。”孟平和刘立杆说。
刘立杆说好,今晚你就安心地坠入花丛吧。说完大笑。
孟平骂道:“去你的,你们这两个吝啬鬼,在杭城也不闻不问的,需要老子来慰问她们。”
“是啊,我们要是把这些事都干完了,怎么还会有你老孟得机会。”刘立杆说,“你就珍惜吧,老孟……”
孟平没等刘立杆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锦绣江南”的地下停车场很凉爽,孟平索性把车窗打开,把座位放倒,好好地睡一觉。
早上从南京过来,起得太早,现在他感觉有点困了。
这一天,是二OO一年的九月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