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厅,顿时阵阵喧嚣声传入耳中,听声音,仿佛是件喜事,大厅因此被布置得五彩缤纷,四周墙上还贴着艳红艳红的喜字。
哦,婚礼么?
我一边将餐车里的食物随意摆放在大厅餐桌上,一边试图在人群中找到婚礼的主角,其中有个二十八九的男子看来倒像是新郎,身边众星环绕,姿态傲气十足,可挂在他手臂上,浓妆艳抹的丰满女郎却怎么看也不像是新娘,反像是天上rén间出来的职业工作人员。
莫非这辽北之王非常能装B,连招记都招得这么拉风?
再转几圈,听着场中众人的闲碎交谈,却也抓不到重点。而就在我考虑要不要顺手摸几个钱包就回去的时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可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啊。
大小姐。
大厅里的文筠,显得非常陌生,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穿上礼服,看上去很漂亮,很典雅,比起天京时的她,这样才像是一个贵族人家的千金大小姐。
只是依偎在墙角的她,大半身子躲在阴影中,那张清淡妆点的脸蛋,配上茫然的神色,显得非常凄凉无助,活像个身负房贷却惨遭裁员的小白领。
不过,没记错的话,几天前她还因为身中剧毒,在医院里修养元气,怎么现在却生龙活虎地跑到燕北来?她说要不惜一切代价挽救家族,莫非是来开垦辽北大地那肥沃的黑土地来的?
此女行事向来乱七八糟,做出什么都不足为奇。说不定这次是身怀重任为拯救世界而孤身赴险呢?还是别去打扰她了。
正想着,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又惊又怒的声音:“服务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
却是一个2B青年不慎打翻了酒杯,酒液恰好落在裤裆上,阴了一片,但是那2B却还一惊一乍,招呼周围的服务员帮他清理。
“就是你,看什么看?还不过来!?”
唔?是叫我?
左右看看,附近还真没别的服务生了……妈的,这人渣是打算让我把他的卵子给捏出来么?
唉,看在大小姐在场的面子上,就不跟废柴斤斤计较了。否则暴露身形,又免不得麻烦,我收敛了火气,走到那青年面前,对他说道:“先生,有何吩咐?”
那2B青年立刻指着裆部:“看不见吗!?还不快给我擦干净?”
“唔,既然是先生您的要求,我自然会服从,不过,恕我多嘴,只是,您真的坚持要一位男姓来碰触揉捏您的生殖器官么?”
2B青年的脸色陡然一变,说:“那你赶快去我给叫个女服务员过来!”
“这个,在诸多女姓贵宾面前,要另一位女姓为您按摩生殖器官,真的好吗?”
“那……给我拿块吸水纸来,我自己擦。”
“哦哦哦,大庭广众之下自行摩擦生殖器官,先生您的豪放实在令人佩服不已。”
“那你说该怎么办?”
“这个其实也很简单,不知您听没听过这样一句话:要想隐藏一滴水,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将其藏在海里。所以……”
我抄起餐桌上的酒瓶,打开瓶塞,将一瓶酒全部倒在了他裤子上。
“您看,这下不就谁也看不出来了么?”
……那2B愣了半晌,而后怒道:“你大爷!这下不就谁都能看出来了么?你让我这一裤子湿漉漉地怎么跟人家说话?”
“先生有所不知,古语有云,好男儿当如大海,您的下半身不已经如大海般咸湿了吗?太祖曾说,银一手湿不难,难得是银一裤子湿。阁下银湿裤神功大成,实在是可喜可贺。”
“你……!”
看来这2B再2也有其底限,也不是什么话都信的,那就没办法了,这世上不怕人聪明绝顶,也不怕人2B无极限,就怕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遇到这号人真是神仙也没辙。我只好耸耸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先生您真是阳火过旺,欲求不满的典型,回家吃点六味地黄丸洗洗睡吧。”
“你,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么与我说话!?”
“他是我的朋友。”
!?
身后,大小姐的声音传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是这身打扮,但他的确是我的朋友,换言之,也就是赵家的朋友。林先生,请你自重。”
……大小姐,该是我请你自重才对,咱们什么时候变成朋友关系了?
不过,姑且先不反对吧。
而那2B青年犹豫了很久,终于带着那条咸湿裤,满怀不忿,自重而去。
哦?想不到大小姐的话还蛮有分量的,只是,她什么时候和赵家人搭上关系了?
待那2B走后,大小姐在我身后幽幽一叹,而后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深有同感。
“可以问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吗?”
一两句话倒也说不清楚,你就当我是度假的游人好了。反倒是你,不老老实实躺在医院里养伤,跑到这里凑什么热闹?看人家结婚很好玩么?虽然大小姐也老大不小了,可是想要嫁的话还是嫁得出去吧,至少孟玉僚不就挺喜欢你?
文筠苦笑了一下:“孟家在你离开天京的当天晚上,就取消婚约了。”
噢噢噢噢?莫非你和风吟的歼情被发现了?孟玉僚不堪绿帽之辱,愤然休妻!?
我喜欢这样的情节发展。
然而文筠却是扑哧一声呛了口水,连连咳嗽,脸色涨得通红,手指着我:“你,你怎么会知道……?”
哈哈……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我总不能当着人面说哥偷窥你曰记来着吧?
大小姐为此很是窘迫了半晌,不果之后,她忽然云淡风轻起来:“……唉,罢了,也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值一提。如今文家众矢之的,孟家不愿在这时候但上关系,承担不必要的风险,也是人之常情,而摆脱他们的困扰,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难得你看的开,啧,连孟家人都不敢碰你,这是何等的灭绝师太啊。话说,你就是因为这个,跑来辽北之地,找赵家求援的?
文筠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也只有赵家敢接手了……虽然是与虎谋皮,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啊。哈,曾几何时,这个世界还……”
话没说完,有个尖锐的女声忽然传了过来。
“哟,文家的大小姐这是在和谁打情骂俏啊?”
那声音就像是盛夏40度高温下,人潮汹涌的公交车里某个中年大妈白薯进食过多后,排放出的有害气体。令人浑身难受之极。
我下意识地就要出手杀人了,大小姐未卜先知一般,一把抓住我的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哟,还牵起手来啦?你们天京人都是这么不检点啊?亏得今儿还是你的婚礼呢,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和不三不四的男人动手动脚的,啧啧啧……”
妈的,这世上还真就有些人,贱得让人骨头都发痒,大小姐你别拦我,看我拆了她的盆骨给你看!……等等,她刚才说的你的婚礼是什么意思?
文筠轻轻偏过头去,轻声道:“我说过,为了家族,能做的事,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做的……”
无论什么事?我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以你就跑来和赵家人联姻!?
你这是卖身卖上瘾了!?你当自己在玩三国杀用孙尚香么?也不看清楚那男的是副什么德行?婚礼当天就在手臂上挂只鸡四处炫耀,偏偏还不是什么高档鸡,涂脂抹粉,脸上整的跟拆迁现场似的,就只身上肥肉多点。怎么看怎么像……
怎么看,怎么像我眼前这位脸色气得铁青,浑身发抖如筛糠一样的,女人……
文筠拉我的那只手,已经用力用得手指发白了。
我回头问文筠:“这女人什么来头?哪间夜总会的头牌?”
文筠轻声在我耳旁说道:“赵旭言……就是我那未婚夫,的情人,很得他宠爱,今天我扮演的角色,本来是该属于她的。”
哦,那你和她到底谁该算是小三?
“当然是她!”那头牌忽然叫了起来,顿时引来无数关注的目光。
可头牌可不在乎,满脸狰狞道:“不就是个破落贵族家的长女么?有什么可了不起的?明明闯了大祸,居然恬不知耻地跑来巴结赵家……赵家的门,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好进!”
我就曰了,这是哪个古装乡土剧的摄影棚么?这TM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泼妇,吐沫星子都快成喷泉了!
文筠死死拉住我的手,说:“别这样……她也只是个可怜人。”
“我用不着你来可怜!”
正吵得不可开交时,另一个主角总算到了。
赵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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