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当治疗,真是我作为LV5的一大悲哀。
我给岳馨瑶灌了两大碗的血量,若是转算成红瓶,足够将她的HP补满三次,然而,看来仅仅恢复HP还不够……自从那记惊世骇俗的心灵震爆出手,将大章鱼秒杀,岳馨瑶的意识便全然消失掉了,脑海中再也没有响起她的声音,而身体机能虽然维持着正常运转,却始终昏迷不醒。浇凉水,捏鼻子,拗指节……能想到的方法基本都试过了,怎么也没法将其唤醒。
问题显然是出在精神层面,引导我打出心灵震爆,过程并非一帆风顺,我所见到的那些记忆碎片,大概……就是副作用的其中一环吧。那股温水般的能量,大概只有我的几十分之一,乃至几百分之一?这么高倍率的杠杆,显然伴随着极高的风险,而岳馨瑶的运气,看来并不太好。
我对精神层面的问题并不了然,因此眼下这局面,也是无法可想,在她身旁转了几圈,眼看着那几灌血始终不见效,那么说不得,也只有土法炼钢了。
我闭上眼睛,将感知域开启出来,而后疯狂收敛,凝聚到岳馨瑶身上。
这种高度浓缩的感知力已经变得非常敏锐,几乎在顷刻之间,对我来说,岳馨瑶这个人便再无秘密可言,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乃至体内微不足道的一次肌肉收缩,全然收于眼底。身体的各项机能随之被下意识地估算出来,印在脑海,相信世上也很难有比这更详尽的个人资料。
这种感觉实在很有趣,当我将感知域稍稍渗透进去时,岳馨瑶那层近身战斗服便恍若无存了,不过现在没有玩闹的心情,我将感知域继续下沉,下沉……终于,感知域中已经只剩下一片漆黑时,我听到了她脑海中响起的呻吟声。
看来很难受么,你说你这算不算自找呢?当初非要跑来跟我开荒,结果呢?
在倾听的同时,我好笑地问她:“现在,有没有感觉到后悔了?”
“……是你!?”
岳馨瑶惊讶地问我,也令我吃了一惊:原来她还真能听得到啊。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我就不能出现在这里?
“我以为,你不懂得心灵暗语的技巧。”
的确不懂,我这是土法炼钢,不过看来还算好使,然后,需要交代什么遗言么?我会帮你记着的。
岳馨瑶只是叹息:“不必了,我没什么可说的……在来新界以前,我已经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过了。”
哦?了无遗憾?你可真看得开啊。
“是啊,我已经没什么可遗憾的了,这次随你一道冒险,我,总算是有点用了,不是么?”
姑且算是吧,没你帮忙,那大章鱼还真有点棘手,不过,就为了证明你自己有点用,连命都搭上了,你是怎么想的?
“我说了,我喜欢你。”
你都说过两次了,再重复也没意思,何况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只是……一直以来,我受的教育就是这样,一旦决定了要做什么,就不惜代价去完成它,绝对没有中途而废的道理。我既然决定了要喜欢你,那么,也只能拿命去拼了……”说着,岳馨瑶的语气有些自暴自弃,“我可真是疯了,虽然去找过心理医生,可结果还是没办法克制自己,明知这是死路一条,我还是义无反顾地跟了过来,所以,就算真的死在这里,我也无话可说了。”
求仁得仁?这等境界真是了不起,那么,需要我给你挖坑作坟么?
“不必。”
那……需要我把你的遗体送回华夏么?
“也不必。”
好吧,我待会儿给你烧点纸钱,战友一场,不做点什么,真是令人过意不去。
“免了。”
啊?这么大方?那我可真把你晾在这里咯,这可是你默许的,别说我不顾袍泽之情。
“真的没关系,只不过,问题是……我有说过我会死么?”
……怎么,难道你现在不是回光返照?
“你才回光返照……我只是精神过载,离死还远。”
曰了,你既然死不了,刚才给我装什么烈士!?亏得我还为此唏嘘了几个毫秒,你丫是在挑衅吧?
“是你先提什么遗言的好吧?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命不久矣之类的话了?”
说着,岳馨瑶仿佛惊喜一样的语气:“莫非你很担心我的生命安全?真是受宠若惊哦。”
曰了……你就这么使劲儿刷负好感吧,刷到仇恨的时候我会记得给你发成就的。
“算了吧,好人卡都领了一张,我早不在乎什么成就了……”
……你这真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么?
“谁让人选是你呢,我也很纠结啊。”
和岳馨瑶聊了几句,她的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精神过载使她连在脑海中与我对话都变得困难,没有长时间的调养,看来是再起不能了。
既然没有生命危险,那就不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将她放在地上,收回感知域,只是稍微有些头晕,显然这土法炼钢的效率也太低了一点……之后么,我去大章鱼的遗体处搜寻了一番,除了那一地腥臭的粘液,再没发现什么其他值钱的东西,而那只大贝壳,从章鱼身上脱落后,硬度便急剧下降,在无复第二形态时那坚不可摧的霸道。我掰了几块碎片下来,权当纪念了。
再之后……我看了看昏睡的岳馨瑶,还有滩成一片的章鱼遗体……大概,没有之后了,这次冒险,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没有继续下去的心情和必要了。
如今所处的,基本就是无尽绿海的中央部分,那块血岩是布拉斯卡在沙塔斯行占卜预言时,给出的绿海中心的标识,上一次与他们组队冒险,也是到此为止,记得那时候杰克特还打算在血岩上刻字留念,却被突然出现的大章鱼打断,再之后……如今,大章鱼已经变成了腥臭的残尸,就算是为他们报仇了吧。
诸位,一路走好吧。
抬头看了看那深埋云层中的浮空岛,目光伴随着云层的流动不断游走,过去冒险的经历不断在脑海中翻涌上来,然而却在我第二次进入无尽绿海时,戛然而止,我想,如果说还有什么线索,那么也一定是在这片天空上面,而非无尽绿海了。
可惜,之前并没有做好准备去开荒浮空岛,此行自然也是到此为止。
那么,来做下总结?
说到战利品,虽然这一路为了赶速度,横冲直撞,连资源点都没去几个,但是先后两次进入精神世界,又经岳馨瑶引导,完整地体会了一次心冷震爆的发动过程,这其中的收获,可不是一两坨源生之水所能相比的。
夸张一点说,岳馨瑶,的确是帮我大忙,若没有她最后那一次心灵震爆,我还不知道,原来精神力量还有这么多门道,难怪当初在罗刹境内,被超电磁炮打得那么惨,最为依赖的感知域都帮不了我,显然,那个女人和岳馨瑶掌握着同样的技术,而且造诣远比岳馨瑶更高!
不过现在,我已经找到拉平差距的方向了,不就是精神技巧么?以我的绝世天资,回去随便参悟个三五天,想必就能成神了,轻松简单。
再之后……也该回家了。
我从背包里拿出炉石,回到岳馨瑶身旁,一手按在她额头上,一手开始用手指摩擦炉石,几分钟后,炉石表面开始燃起绿色的光芒,这种摩擦法虽然耗时久一点,但成本低廉,若要加速,至少也得燃烧一枚公正徽章,那就太败家了。
炉石的传送过程并不太舒服,被那绿光包裹着,眼前的景象就像是被水洗过的油画一样纠结起来,继而支离破碎,碎片旋即以新的秩序开始重组,待完成后,学园都市那间与二小姐共同生活半个多月的公寓,便出现在眼前了。
离开时,我将炉石点设立在门口,只是那个时候,我可没想到会带个活人回来。
在门口换过鞋,我抱起岳馨瑶,向客厅走去,这家伙说自己需要长时间调养,可也没交代清楚在哪里调养,先在这里寄放一天,待会儿去找出木杉联系近卫红军好了。
然而才走到沙发前,从厨房传来一阵脚步声,二小姐戴着一条黄白相间的围裙,满脸惊讶地站在门口,两手裹在厚厚的手套里,正端着一只热气腾腾的锅。
“回来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看来你自己过得还不错?
二小姐勉强一笑,将那只锅端到饭厅,目光时不时瞥向我怀里的岳馨瑶,“她是……”
岳馨瑶啊,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不,我是说……她受伤了吗?”
差不多吧,不过也死不了,先让她在这里休息着,我待会儿就找近卫红军的人领她走。
“哦。”
二小姐点了点头,站在饭厅门口,有些茫然无措,指了指桌子上的锅:“我刚做了肉汤,要吃点吗?”
好啊。
饭桌上的气氛非常融洽,我一边品尝着二小姐精心烹制的牛肉汤,一边跟她讲述着我是如何在无尽绿海上将各路杂兵砍得血肉横飞,兴致高时,还将手机里拍下的图片秀给她看。
再然后么……那一锅汤就全都孝敬我了,小丫头的手艺还真是不错,看不出是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
唔,回来的感觉,还蛮不错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