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说话了。”
“……”
“我最讨厌你说话了。”她皱巴着小脸,十分真情实感。
他眉心狂跳,后槽牙都险些咬碎,压低了声音警告:“许婉若!”
她嘟囔着:“你要是哑巴就好了。”
“……”
嫌弃他就算了,还要咒他当哑巴?!
他脸都黑了,最终还是碍于在外面,不好收拾她,强咽下一口气。
和皇帝请辞,然后扶着她回去。
走出了大殿,他便打算把她抱起来,谁知她又闹起性子来,推着他不让他抱。
“我自己能走!你不要占我便宜!”
“……”
谢羡予太阳穴突突的跳,耐心几乎已经见底,只剩下一丝,还是咬着牙问她:“你确定自己能走?”
她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脚步踉跄的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谢羡予再次深吸一口气,跟在了她的后面。
谁知她走了两步,就突然撞上了一个刚刚从殿内匆匆退出来的宫女,那宫女手里端着酒盘,顿时砸了一地。
谢羡予面色一变,急忙上前去扶住她。
那小宫女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冲撞了贵人。”
“你有事没有?”谢羡予沉着脸问她。
她皱着眉,他以为她哪儿伤着了,但检查了一遍又没什么问题,那盘子里的酒壶和酒杯都空了,又是金樽杯,并没有摔烂划伤她。
婉若忽然捡起一个酒杯,放在鼻尖处嗅了嗅:“这酒杯,好像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他问。
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好像是催情药。”
他面色微变,这可是皇帝亲自举办的庆功宴,竟有人敢在皇帝御赐的酒水里下药?!
他又扫了一眼正跪在地上磕头的小宫女,厉声问:“你是哪个宫里伺候的奴才,如此莽撞!”
那小宫女还不明所以,只顾着为自己开脱求饶:“是奴婢冒失了,奴婢是宣王妃身边伺候的宫女,求贵人饶了奴婢一次!”
婉若一个激灵,忽然酒都醒了,瞪大了眼睛看向谢羡予:“坏了。”
谢羡予转头看向庆安:“你去找苏言,说陈清函出事了。”
然后拉着婉若越过了那个还在磕头求饶的小宫女,大步往营地走。
婉若着急的很:“你找苏言做什么呀?!”
“那不然找谁?你以为敢在皇帝御赐的酒水里下药的会是谁?”
婉若面色一僵,自然只有皇后。
倒不是皇后当真权势大到了这个地步,而是这宫中只有她是可以轻易掌控陈清函命运,并且让她死也说不出话的人。
她回过神来,硬生生停下脚步:“那也不能找苏言办事,她中了催情药,他一个男人……”
“别人的事你少管闲事。”
“苏言不是别人?!”
“他不是。”
-
庆安找到苏言的时候,他正躺在草地里百无聊赖的数星星。
如今他升了官,今日这宫宴他也去得,但也没他什么事儿,有他没他都一样,他也懒得去凑这个热闹。
而且,他也不想看到陈清函,原本以为见她落魄,他该大仇得报高兴才是,可如今,反倒比看她风光还要不舒服。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不想再费神想这些事。
“苏大人!”庆安急匆匆的赶来。
苏言掀开眼皮子睨了他一眼:“你家主子有什么大事?他又不是孤家寡人的,怎么还有心思找我有事?”
“我家公子说,宣王妃出事了。”
苏言直挺挺的从草地上坐起来了:“你说什么?!”
“少夫人无意间发现宣王妃用过的酒杯有问题,像是被人下了药……”
苏言脸色骤变。
而此时,陈清函被芍药搀扶着,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王妃,快到了。”
她已经浑身乏力,步子都软绵的,强撑着一缕意识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的帐篷似乎不是她的。
“是不是,走错了?”她一说话,却发现声音都软着。
芍药顿了顿,又笑着:“没走错,王妃是喝醉了,不认得路了。”
陈清函还想再辨认一下,可眼前已经越发的模糊,身子软的根本站不住,只能由着芍药扶着她往里走。
芍药将她安放在了榻上:“王妃不胜酒力,就先歇着,睡一觉,明儿一早就好了,奴婢先告退。”
陈清函皱着眉,呼吸开始凌乱,张了张嘴:“你别走。”
她伸手想要去抓住她的手,芍药却直接避开了,芍药看一眼她渐渐泛红的脸,目光也冷了下来:“要怪,也只能怪你命不好。”
然后直接转身离开。
陈清函浑身开始燥热,伸手想要扯衣服,却又被心底里的一点羞耻束缚着,强行克制着自己不乱动,可浑身难耐的让她蜷成一团,呼吸也越发的急促。
却在此时,帐篷的帘子被掀开。
一个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镇南王看着已经被下了药送到自己床上的美人儿,一脸的狞笑。
“美人儿,还跟本王装清高,最后不还是巴巴的爬上本王的床,求着本王要你?”
镇南王慢步走近,看着躺在床上意识不清的想扯自己衣裙的女人,目光渐渐炙热。
“别急,本王今夜肯定满足你。”
他狞笑着向她伸手,想去解开她腰间的束腰。
却忽然听到帐外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王爷,皇后娘娘召您!”
镇南王动作一顿,不耐烦的问:“什么事?”
“奴才也不知,但皇后娘娘说是有极要紧的事,让王爷务必立刻去一趟,否则怕是要出大事……”
镇南王扫兴的要命,又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到底还是黑着脸走出去了。
“看好她。”
人既然已经送来了,那就是他的了,等他处置完了事情,回来继续便是。
守卫的侍卫立即应下:“是。”
镇南王这才大步离去,往行宫去了。
镇南王走了没多久,守在帐篷外面的两个人忽然感觉脖颈被银针刺中,还未反应过来就倒地了。
符弦藏在树梢上,低声道:“大人,好了。”
苏言立即冲进了帐篷里,一看到躺在床榻上面色泛红的陈清函,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皇后当真是龌龊到了这种地步,连自己的儿媳都能送出去讨好?!
苏言拿披风将她包裹好,兜帽也戴上,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这才将她抱起来,匆匆走了出去。
现下肯定是不能送她回去的,镇南王那边回来发现没人定会去找她,到时候皇后照样把她送回来。
苏言只考虑了片刻,便将她带到了桃林那头的山涧附近。
一路急匆匆的快走着,唯恐慢一点镇南王察觉怕是要派人来搜查她了,苏言自然也是没顾上想别的。
直到他突然感觉有只柔弱无骨的手开始扯他衣襟,软软的唇瓣也贴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浑身瞬间僵直,定在了原地。
他初识她时,她才十四岁,他喜欢她的那两年,他从头到尾连她手都没敢牵过。
而此时她已经完全没了意识,只难受的在他怀里蹭,扯他的衣襟,还咬他的脖子!
他闭了闭眼,强自忍耐,将她靠着桃树放下,扯她的手。
可她却晕红着一张小脸摇头:“不……”
然后又往他怀里钻。
他脑子里的一根弦“叮”的一声断裂开来,再无任何理智可言,伸手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么多年来,他并非没有觊觎过的,在她还未嫁人的时候,他第一次春梦就是她,梦醒之后看着湿着的被褥,他看她都心虚。
偏她还生气了,说他躲着她了,是不是不喜欢她了?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哄好,她那时候,总是很容易生气的。
他那时便想着,定要高中状元,娶她为妻。
可后来,他没有中状元,也没能娶到她。
他发了狠的吻她,他恨了她这么多年,她就是欠他的!
被药效支使的她双臂勾上他的脖子。
他却渐渐不满足,扣着她后颈的手下滑,移至腰间,有些粗暴的扯开她的束腰,伸手探入衣裙里,指腹触及她的肌肤,浑身瞬间燥热起来。
她嘤咛一声,似乎又多了几分满足。
他忽然感觉手背上一点湿意,睁开眼,看到她已经被欲念侵蚀的眸子里,滚下了一滴清泪。
他浑身一僵,动作都停滞了下来。
他咬着后槽牙,挣扎了片刻,终究还是松开了手,给她将衣裙掩回去。
她依然无法控制的想靠近他,他便干脆将她打横抱起来,直接跳进了山涧的溪流里。
-
“苏言和宣王妃?!”婉若惊的酒都醒了。
谢羡予拉着她回了营帐,语气淡然:“多年前的旧事了。”
“难怪……”婉若喃喃念着,想起半年前在宣王府见到陈清函看着苏言失态的那一幕。
“也是造化弄人。”婉若不禁叹了一声,“若是没有宣王强娶,她和苏言如今一定是惹人艳羡的恩爱夫妻。”
谢羡予眉头微蹙,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顺耳?
他凉凉的睨着她:“你是酒醒了?”
“嗯?”她懵懵的抬头。
他掐住她的脸:“还是根本就没醉?方才耍酒疯骂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