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僵了一下,心跳都漏跳了一拍,抬眸,看到她正眼巴巴的看着他,扯着他的袖子摇着:“求你了。”
他偏开头,看向别处,掩住眸底泄露的满足,声音淡然:“等我有空再安排看看。”
婉若眼睛亮起来:“好!”
他起身:“那我去上朝了。”
婉若乖巧的点头:“那我等你回来。”
他起身走出去,可走到了寝屋的门口,脚步顿了顿,又忽然转身,大步走回来。
婉若正准备躺下睡觉了,见他又回来了,茫然的问:“你怎么回来……唔……”
他单膝跪上床,长指插入她的发里,扣住她,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他吻的又凶又狠的,恨不能将她吞入腹里,她舌根都发麻,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伸手推也根本推不动一点。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肯放过她,拉开了一指的距离,那双沉静的眸子此时散发着野兽一般幽幽的绿光。
婉若脸都涨红了,好容易顺过气来,猛一对上他的眼睛,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想要后退一点,却依然被他扣着后脑勺,根本无法躲避。
他盯着她,眼神凶狠:“你再勾我一下试试呢?”
婉若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要上朝了。”
他眼里的欲念渐渐汹涌,钳制她的手也不受控制的收紧,可一垂眸,看到她平坦的小腹,想起她有了身孕,到底还是克制的松开了她。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呼吸:“那我走了。”
然后迅速转身,大步离去,不能多停半刻。
婉若松了一口气,倒回被子里。
-
今日早朝没什么大事,晌午前便结束了。
谢羡予和苏言一道出宫。
“昭觉寺的火是你放的?”谢羡予问他。
“嗯。”
苏言气色不大好,有些心不在焉的。
谢羡予也懒得问,直接道:“改日你把陈清函带出来,婉若说要见见她。”
苏言想了想,也点头:“也好。”
谢羡予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他还以为他根本舍不得陈清函出来露面,怕惹是非。
毕竟陈清函身份特殊,如今这情况,她最起码也得藏个一年半载才能稍微安全点。
苏言只是想着陈清函现在情绪也不大好,见见熟人也许会好些,况且许婉若医术不错,还能帮她看看,她现在清瘦的不像样子。
“明日吧,和丰楼。”
这是苏言常去的酒楼,东家和他都是熟识了,也方便安排些。
“行。”
苏言回到苏府,便径直回了寝屋。
他的府邸并不大,只是一个三进的院子,毕竟就他一个人住,宅子也没必要太大。
主屋便是他的寝屋,现在给陈清函在住,他昨夜睡在书房了。
张婆子还守在门口,见他回来便迎上来:“大人回来了。”
“她呢?”
“娘子在屋里呢,今儿也没出门,一直安安静静的,老奴想着大概是娘子喜静,便也没敢多打扰。”
苏言抿唇,她并不是喜静的人,最爱热闹了。
他抬脚走了进去,陈清函坐在窗口的凳子上,看着院子里的花草发呆,听到他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才缓缓回头看他。
她今日换下了那身宽松的僧袍,穿着丫鬟为她准备的藕荷色春裙,更显单薄了些。
“用饭没有?”
她点点头:“吃过了。”
“嫌闷就去院子里转转。”
“我觉得还好。”
苏言一时无言,自昨夜之后,她好像已经接受了,可又并不高兴。
也许过些时日就好了,他们分开五年,重新适应本就需要时间。
“明日,我带你去见个人。”
陈清函微微一怔:“见谁?”
“谢少夫人,她想见你,而且她通医术,善调理,我想请她帮你调理一下身子。”
陈清函有些犹豫:“会不会被别人发现……”
“不会,我会安排好的,你放心。”
她这才点头:“好。”
苏言默了默,感觉没什么可说的了,又怕她觉得和他在一起憋闷,便起身:“那你先歇着吧。”
她却突然叫住他:“孟言。”
他脚步顿住。
“你今晚就在这睡吧。”
他眸光微滞,险些怀疑自己幻听了。
她看向窗外,抿着唇:“我听张妈妈说府里就这么一间寝屋,书房住着也不舒服。”
苏言压了压微扬的唇角:“好。”
当晚,苏言便留在了这里,陈清函早早的沐浴之后便上床躺着了,苏言处理了一些公务,回来沐浴之后便也上了床。
他有些忐忑的躺在外面,鼻尖萦绕着茉莉花的幽香,她用了茉莉香的香胰子,他素日里也用这个,为什么他闻着没这么香?
他们之间隔了一尺的距离,苏言忽然有些后悔留下了,这怎么可能睡得着?
正在他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忽然见身边的女人轻轻挪到了他身边来,温软的身体触碰到他,他心跳忽然加快。
她靠在他肩上,抱住了他,轻声念着:“阿言。”
苏言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瞬间理智全无,一个翻身将她按在了床上,眸子已经被欲念侵占,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她看着他,微微湿润的眸子里好似装满了眷念,他几乎无法忍耐,俯身吻住她的唇,大手从她衣摆里探了进去,肆意妄为。
她攀上他的肩,任他占有,瓷白的脸渐渐泛起潮红,她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无声的从眼角滚落。
次日清晨,陈清函挣扎着醒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大亮了。
她强撑着酸软的身子想坐起来,才动弹一下子就被腰间的一只手臂给带了回去。
苏言在她背后抱住她,声音微哑:“怎么了?”
“该起了。”
他鼻尖在她发里蹭了蹭:“嗯。”
他深吸一口气,嗯,她好香啊。
陈清函忽然感觉到身后的人开始变化,脸色变了变,连忙去掰他圈在她腰间的手。
可已经来不及了,他吻上了她的脖颈,大手开始在她未着寸缕的身体上游走,哑声念着:“清儿。”
她瞳孔骤张,脸上都涨的通红,按住了他的手:“孟言。”
“嗯?”他这才微微抬头,看她愠怒的小脸。
“你别太过分。”她隐隐咬着牙。
她是想着满足他,但也不是这么个无节制的满足法!
他嘴里应着,又去堵她的唇,含糊的说:“就一次,最后一次,我保证。”
“唔……”
一个时辰后,他终于带着她出门了。
马车上,苏言牵着她的手:“一会儿见了谢少夫人,便请她帮你看看,若是能开个药膳的方子最好,也能好生调理一下身子。”
陈清函板着脸一句话也没说,大概实在是有些气不过,将手抽了回来。
苏言怔忪一下,眼里却荡出笑来:“怎么和以前一样爱生气。”
陈清函袖中的手一紧,垂下眸子,她已经很久没生过气了。
马车停在了和丰楼,苏言给她戴上了帷帽,白色的纱帘可以长至腰间,遮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脸。
他牵着她下了马车,便大步往酒楼里去。
“苏大人来啦!”小二连忙热络的迎出来,“谢大人已经在二楼雅间等着了。”
“好。”
苏言正要拉着她上楼,却忽然从楼上走下来一个熟人。
“苏大人好兴致,今日又想起来和丰楼吃酒了?”声音娇娆,像是甜腻的糖水。
陈清函抬眸看去,隔着帷幔也能辨认出来眼前的姑娘生的很漂亮。
苏言眸光一滞,神色冷淡的应了一声,便要拉着陈清函绕开她上楼。
柳卿如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她娇媚的眸子看一眼他牵着的女人,捏着扇子的手紧了紧,又故作无所谓的笑笑:“这是你的新宠吗?”
陈清函身形一僵,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苏言面色一沉:“你胡扯什么?”
柳卿如被吓的面色发白,她第一次见苏言发脾气。
人人都知道苏言脾气好,便对风尘女子,也从未轻视,反而以礼相待。
苏言直接拉着陈清函上楼,再没停留。
上了二楼,苏言才回头看陈清函,眼里有些仓惶和心虚:“我,我和她,是之前……”
陈清函掩下眸光,声音很轻:“我知道。”
“什么?”
“先进去吧,不要让人等久了。”
苏言僵着步子和她进了雅间,她摘下了帷帽,依然清清淡淡的一张脸,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
“陈娘子。”
婉若见他们进来,便起身走过来。
陈清函见到婉若,抿唇笑:“谢少夫人。”
婉若拉着她到里间去:“我有话问你。”
等里间的门关上,苏言才怔怔的收回了视线。
谢羡予还坐在窗边喝茶,睨他一眼:“你怎么了?人都带回来了还不高兴?”
苏言走到窗边坐下,神色有些惶惶然:“方才我们在楼下遇上柳卿如了。”
“那又怎么?”
“她好像不怎么在乎柳卿如。”
谢羡予满不在意:“那不是更好。”
苏言面色藏不住的黯然:“她好像,不那么在意我了。”
“那应该是。”
苏言脸色又白了一个度。
谢羡予慢条斯理的喝茶:“婉若连我和别的女人说句话都要生气,女人在意不在意的本来就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