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晚照没有听金书的话,坚持要起来去给李靖瑶道歉。
这边,一行人进了屋里,李靖瑶侧躺在被子上,头上搭着个帕子,比杨晚照还像个病人。
见着她进来,立马出声斥金书几个道:“姑娘才好,你们也不劝着些。她要是有什么事,仔细你的皮。”
杨晚照忙道:“不关金书姐姐的事,是我自个要进来给舅母你道歉的。意浓鲁莽,给舅母你添麻烦了。还望你看在意浓还小的份上,不要跟意浓计较。不过,意浓还是要说,我真的没那许多银子。”说完,她就用帕子捂了眼睛,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且还有越哭越大的架势。
李靖瑶见了,忙道:“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小了些,我不过白问一句。没有就没有,我还能不信你,那里就到了寻死的地步,日后万不可如此。罢了,这事我也有错,你没事就好。”
杨晚照立马露出一幅感激的表情道:“谢舅母教导。我这都是在船上被吓的,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说的。我原本念着幼时情分,想着撵了她去算了,那知她竟如此恨我!”
李靖瑶没接这话茬,正头疼了,外面就传老太太、六太太来了。
李靖瑶忙从床上下来,迎了出去。
“意浓,你这是又闹什么?我不是让你好生待着的吗?”宁母才进来就敲了敲自己的拐棍,对她头上的包视而不见。
“意浓错了,外祖母恕罪!”杨晚照说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李靖瑶忙道:“不怪杨丫头,是我被底下丫头挑唆了两句,冤枉了杨丫头。”
金灵香闻言扶起了杨晚照:“瞧这可怜见的,快起来吧。”
杨晚照犟着没起,抬头看向宁母。
宁母拍了下椅背,“你看我做甚,还要我去扶你?”
“意浓不敢!”杨晚照忙站了起来。
宁母这才看向李靖瑶:“究竟是何事?值得你特意叫意浓来一趟?”
李靖瑶知道这事瞒不住老太太,又想着她是自己姑母,干脆说了实话。
宁母闻言半天没说话,反而扭头看向了杨晚照:“你倒是比你太太聪明,只没用在正处。这次就罢了,若是下回再寻死寻活的,我索性就不管了,没得活人被死人给憋死。”说完,扫视了屋里众人一眼,“这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提。”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由婷枝扶着她往外走。
金灵香见了,忙对杨晚照道:“意浓,你受了伤干脆别走路了,坐轿子回去吧。”说完,看了身边大丫鬟一眼。
“谢六舅母。”杨晚照说完,回身给李靖瑶打了个招呼,这才带着杜若和杨兰跟着金灵香出了屋,坐着轿子回自个的栖云院去了。至于跳棋,自然是没送出去。
她们才走,得了消息的宁彦凤和宁彦珠都往李靖瑶这来了。
“太太,你还好吧?”宁彦凤有些担心的看着满脸疲惫的李靖瑶。
“没事,以后小心点杨丫头,那是头会咬人的狼。她这样的,我看她以后嫁个什么人。”李靖瑶恨的道。
“太太,你是不是误会杨姐姐呢?我瞧着她挺好的啊。”宁彦珠不明所以的道。
李靖瑶没同她解释,而是看向了大女儿,见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她那法子瞧着像有用,却也自损八百。你们记住,与我们这样的人家而言,名声比命重要。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跟那乡下丫头一个样,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就你祖母年纪大了心软了,不然你们看我怎么收拾她。”
宁彦珠见她面色有些狰狞,有些害怕的道:“太太,你这样子好可怕!”
李靖瑶反应过来,“你也不小了,也该知些事。没得总和你大姐争风吃醋,却不长半点脑子,以后嫁了人可怎生是好?”
“太太,你偏心。”宁彦珠见李靖瑶好的很,这就转身走了。
见她走了,宁彦凤这才问李靖瑶道:“太太,究竟是何事?”
李靖瑶倒没瞒着大女儿,让金书给她说了一遍。
宁彦凤闻言却道:“太太,你何至于如此?不过区区二十万两银子罢了,那里弄不来。”
李靖瑶苦笑道:“你好大的口气,区区二十万两。家里…不说也罢,以后你就知道了。”
宁彦凤闻言又好奇道:“杨妹妹真有二十万两嫁妆银子?太太,你要是真想要,不论是大哥,还是二弟,娶到家里来不就是了。”
李靖瑶摇头:“她那样的儿媳妇我可不敢要,这事到此为止,你也别跟旁人说。老太太说了,以后不许人再提。这事,说来是我小看了杨丫头,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她那招数虽烂,却也好用。若是个普通丫头也罢,到底是老太太的嫡亲外孙女。”
宁彦凤眼神有些异样,往日里,李靖瑶教给她的都是些阳谋,这还是第一回跟她说这些。
李靖瑶被大女儿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自觉在女儿心里的形象有损,忍不住在心里又骂起了杨晚照。想了想,她给自己找补道:“我这是被杨丫头给气糊涂了,你当我真想打她嫁妆的主意?不过是想着我们好心接了她来,她却防我们什么似的,心里不舒服才问她的。”
宁彦凤心里好受了些,挽起她的胳膊道:“我就知道太太你不是那样的人。”
李靖瑶点点头,“家里如今虽然确实不比先前,却也没到夺外嫁母嫁妆的程度。”
宁彦凤又道:“我瞧着杨妹妹不像那等有心计的人。太太,你是不是误会呢?”
“误会不误会的,这事都过去了。”李靖瑶不想再提。
宁彦凤又陪着李靖瑶说了会子话,这才回到了自个的院子。才进去,宋雨薇就迎了出来。
“大表姐,杨姐姐她没事吧?”
宁彦凤摇了摇头:“别担心,她没什么大碍。你跟她也相处过一段时间,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雨薇想了下道:“我觉得杨姐姐性子有些软,你不知道,在船上的时候,她身边的嬷嬷和大丫鬟都不大把她当回事。就连…”
“就连府里派过去的妈妈,都能随意拿捏她。这要是我,我早将人都撵了去。”
宁彦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