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洲交代过,今天举行的是新式婚礼,不搞老一套。
两人戴好红花,朝着墙上的伟人像先是三鞠躬,然后举着右手宣了誓,婚礼就结束了。
仪式一结束,喜宴就开始了。
今天,陆家本来只准备办十桌酒席。
除了近亲,就是三代之内的族亲。
而且,一家也只叫两个,外人不接。
可到后来,第一批吃完,又上了第二批。
直到下午三点才结束,徐子矜全程陪着陆寒洲敬酒,累得她想直接瘫倒。
陆寒洲知道她累了,抱了抱她:“辛苦你了,你回房间休息,我去送送战友。”
徐子矜是真累了,她点了点头:“嗯,我回去靠一会儿。”
其实陆寒洲想抱自家媳妇回去,无奈家里人太多了。
他只能点点头:“好的,你去吧。”
“嗯。”
从大厅出来,徐子矜遇上了婆婆。
“娘,您吃了点东西没?”
“吃了吃了。”
这么大方得体的儿媳妇,今天可给陆妈长了脸。
一整天下来,她脸皮都笑僵了。
看儿媳妇脸色不太好,她关切地问道:“子矜,累坏了吧?”
“农村里办酒席就这样,新娘子可没得轻松。”
“你赶紧去休息一下,晚上还有同村的年轻人来闹洞房呢。”
这年代媒体不发达,农村里实在没什么乐子,这结婚闹洞房就成了一大乐趣。
徐子矜也是农村长大的,这农村闹洞房是个啥样子,她清楚。
一抚额,她有点后悔答应办酒席了。
“娘,那我去睡一会儿。”
“去吧、去吧!”
陆妈今天太开心,虽然累,但是心里高兴啊。
今天陆家的酒席,那可不是一般的丰盛,恐怕再过十年,村里人办酒的档次都超不过这一次。
四大份的肉食,一般人家过年也吃不上。
可她家管够!
陆妈兴冲冲地进了厨房,这边陆寒洲送好了战友就回了房间。
看着躺在炕上的新媳妇儿,他走过去一脸关心地坐在她身边:“想睡了?”
徐子矜是真的不想动,早上起得早,忙了整整一个上午,加上又喝了几口酒,困得不行。
她眯着眼,点点头:“嗯,我想睡到明天早上再起来。”
媳妇儿真是累坏了!
陆寒洲眼珠子一转,站了起来:“睡吧,抓紧时间睡一觉再起来。”
可能吗?
现在三点,五点肯定得起来,天一黑闹洞房的就要来了。
这种活动是不能拒绝的,闹发、闹发,不闹不发。
要是拒绝了,万一家里不顺利或不太平,老人家心里是会有想法的。
徐子矜的思想并不是二十岁,既然想让长辈高兴,她就会做好。
人生……也就这么一回。
徐子矜很快就睡着了。
正当她迷迷糊糊之时,听到有人在叫她:“媳妇儿,醒醒。”
她努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大脸满是疼爱。
“几点了?”
陆寒洲乐了:“八点了。”
啊?
徐子矜“咻”的一下坐了起来:“怎么不早点叫我啊?”
陆寒洲呵呵一笑:“不急,他们刚吃好酒席,我们去大厅吧。”
闹洞房不在新房吗?怎么会是在大厅?
这里是这种风俗吗?
果然是三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啊。
徐子矜迅速地爬了起来,当她随着陆寒洲来到大厅时,有点惊讶,怎么这么多人!
满屋子的人团团围坐,看到她时,有人大声喊:“大毛哥、子矜嫂嫂,新婚快乐!”
“弟兄们,现在新人到场,我们的新式闹洞房活动,正式开始!”
闹洞房的都是同辈的年轻人,小伙子们神情激动。
徐子矜一脸懵逼:这是?
陆寒洲朝她笑笑,拉着她的手在正中坐下。
“别急,看他们怎么做。”
就在这时,一阵锣鼓响起。
一个小伙子站了起来:“第一个节目:花鼓戏《打铜锣补锅》。”
“表演者:陆四毛、陆秋虎。”
徐子矜呆掉了:“……”
——这就是闹洞房?
见自家媳妇目瞪口呆的样子,陆寒洲得意得不行了。
他低头在徐子矜的耳边说道:“媳妇,怎么样?这新式闹洞房的法子,喜欢不?”
太喜欢了!
徐子矜张着嘴看着陆寒洲:“这是你想出来的?”
“那当然!”
说这话的时候,陆寒洲骄傲地抬起了头,农村里人闹洞房喜欢逗新媳妇儿。
他的媳妇儿,怎么能让别人逗?
——果然,他家媳妇喜欢这种文明的闹洞房!
——哈哈哈哈哈……我太有才了!
这骄傲的大公鸡表情让徐子矜忍俊不禁,不过她没笑,她愿意让他得意一会。
好戏开场,她专心地看起了表演……
今晚的节目不少,有独唱、有对唱、有武术,非常齐全。
每表演一个节目,都有一个两块钱的红包送上,同时还有一个糖果包。
这奖励太刺激了,表演节目的小伙子大姑娘更卖力气了,节目也更是上了一个又一个。
那些不会唱不会跳的,还耍起了把戏……笑声穿透了陆家大屋。
十点左右,大伙拿着红包和糖果包乐呵呵地走了,闹洞房正式结束。
大家离开,陆四毛带着两个堂兄弟收拾大厅,陆寒洲牵着徐子矜回了新房。
“媳妇,给你准备好了热水,去泡个热水澡再睡。”
看着男人猩红的双眼,徐子矜心跳飞快,她红着脸拿了衣服浴巾进了洗澡间。
陆家的房子才做两年多,但结构都是老式的,卧室里是没有厕所、没有洗澡间。
但这间房里有。
是陆爸陆妈为陆寒洲结婚改的。
小卫生间的墙壁是泥巴筑的,木地板、大木桶。
卫生间小,四都用木板围了起来,为了保温,还钉了一层塑料纸。
热水一冲,小卫生间里热乎乎的。
下午睡了一觉,徐子矜的精神好多了,泡在大澡桶里,感觉到四肢舒畅。
正美滋滋地享受着,“吱”的一声,门开了……
“你干嘛?别进来,我还没洗好!”
徐子矜一声惊叫,双手抱胸。
陆寒洲光着膀子、穿着一条‘八一大裤衩’,一脸不解地站在门口:“媳妇儿,我洗澡啊,不进来怎么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