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前,李依理十指交叉凝视着面前的牛排。
这毫无疑问是一场来自过去的考验。
餐桌的尽头,身为家主的布鲁诺正左右晃着脑袋,一副炫耀自己功劳的得意样。
“李依理你怎么不吃啊,那是奥黛丽亲手做的哦。”
我不吃贼人做的饭,这会玷污了我的清白之身!
“我没什么——”
“那可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身为母亲的罗琪敏锐的注意到了李依理的表情变化,微微一笑。
娘亲啊,贼人只有歹意!
“嗯,真香——”
李依理很不甘心,奥黛丽做的饭确实很香,但!
他最擅长的就是吃完不认人!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奥黛丽,以及奥黛丽背后的日不落家政是怎么骗过他可靠的爸爸妈妈的。
他亲爱的老父亲,虽然平时看起来很不着调,但好歹是曾经的皇帝候选,小事可以骗骗,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的老父亲主打一个靠谱,日不落家政不可能那么轻松的得到老父亲的信任。
他亲爱的母亲,常态就是一个聪明的人,任何小心思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而他可靠的爸爸妈妈居然不停的眨眼暗示他和奥黛丽打好关系?
见鬼,这得是灌了多少迷魂汤!
面对来自父母的眼神暗示与鼓励,李依理决定贯彻钢铁直男的信条,摆出完全看不懂父母眼神暗示的弱智表情。
饶是罗琪与布鲁诺都被李依理那弱智一般的表情雷的有些怀疑人生。
“我吃饱了,谢谢——”
李依理礼貌的朝着奥黛丽笑了笑后转身冲上了楼,带上门并反锁,双手背在身后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奥黛丽的造访毫无疑问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不,用危机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皇帝多疑,当忠臣最忌讳的就是和叛党有联系,要是让女帝阵营的人知道,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幸运的是,他可靠的爸爸妈妈们只是一时被猪油,不对,是被奥黛丽无害的外表蒙蔽了眼睛!
只要稍作暗示,可靠的爸爸妈妈们一定会意识到日不落家政险恶的用心,反正他可靠的爸爸妈妈也只是因为石油这件事才和奥黛丽有了联系。
没错,会赢的!
与此同时,理查德夫妇已经来到了待客厅,看着站在对面规规矩矩的奥黛丽,理查德夫妇越看越觉得喜欢。
“奥黛丽,你不用这么紧张,坐吧,我还没好好感谢你这一次帮的忙,”布鲁诺一展大家风范,优雅的笑着抬手示意。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奥黛丽俯身坐下,动作无比的干练利落。
在罗琪的眼神暗示下布鲁诺轻咳一声,“咳——奥黛丽,你对李依理,就是我的儿子李维斯,怎么看?”
“李依理大人毫无疑问是一个优秀的人。”
罗琪看得出,奥黛丽的言语之间没有一丝的虚假。
“那你咳——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布鲁诺眼神飘忽。
“那方面?”
奥黛丽纯洁清澈的眼睛让布鲁诺坐立不安,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是诱骗小孩子的怪蜀黍。
最终布鲁诺向罗琪投去了求救的视线。
罗琪无奈的白了一眼布鲁诺,“你知道的,我的儿子在婚约这个问题上,出了点小问题。”
作为父母,他们自然是对自己的儿子信心拉满,但李依理和布伦希尔德比起来,确实是甲鱼和月亮,劳伦斯虽然没有说,但他们也理解。
有一个持有圣痕的未婚妻,对于无灵视者的李依理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退一万步说,布伦希尔德肯定会变成神眷者,以后会成为半神,这结婚以后……只是普通人的李依理还不得难受死。
根本驾驭不住啊!
“你觉得我儿子怎么样?”
布鲁诺没有憋不住打了一发直球。
奥黛丽人偶一般的脸第一次出现了表情,无比的错愕,“您是希望我和李依理大人缔结婚姻的意思吗?”
“是的是的。”
“请恕我拒绝——”
异常干脆的拒绝让理查德夫妇如遭重击,但奥黛丽的下一句话让布鲁诺满头大汗。
“李依理大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天赋最好的人,凭我的资质没有与李依理大人缔结婚姻的资格。”
罗琪面无表情的看向布鲁诺,无声的拷打让布鲁诺额头的汗更多了。
布鲁诺刚准备解释,突然心里一咯噔想起了一个致命的失误。
他的演技实在太好了,把劳伦斯忽悠瘸了,所以劳伦斯才会跑过去把日不落家政给忽悠了,现在奥黛丽也瘸了。
看起来毫无问题,但中间有一环出现了一个雷,那就是劳伦斯!
被忽悠瘸了,真的相信李依理是什么夙愿的结晶,完成二十一次烙印就和走个流程一样的超级天才的劳伦斯……会默认婚约已经取消吗?
会吗?会吧!
汗,被吓得收了回去。
“没,没事……感情可以超越一切,你,你先去和他聊聊。”
“我明白了。”
奥黛丽干练的起身,行礼后在赛巴斯的指引下前往了李依理的房间。
“我亲爱的布鲁诺,你是不是把某件事,做过头了。”
“没,没有啊!我心爱的罗琪,我只是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李依理的婚约该怎么办?”布鲁诺目光闪烁,“我们的儿子,对吧,那些驾驭不住啊!”
布鲁诺这么一说,罗琪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你打算怎么办?”
“就……先让日不落家政搭把手,广撒网,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然后安排过来,相处看看,至于劳伦斯那边,我先忽悠着。”
……
清脆的敲门声吓得李依理一抖,仔细辨认了一会,确定是管家赛巴斯的敲门频率后,李依理松了口气,上前开门。
入眼便是赛巴斯【你懂的,我就帮你到这】的表情,再然后,精致宛如人偶一般的女仆少女,奥黛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危险!敌人已经攻入心脏!
李依理冷汗直冒,仿佛有一把尖刀抵住了他的喉咙,他从未想过叛党的威胁居然能够如此之近。
但,区区一把飞刀而已,他还是闪的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