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听着那一阵阵霸道的欢呼声,云琴脸上浮现了今日第一个笑容,让众人顿觉整个天地都为之一亮。
“我云琴有这十六万悍不畏死的将士相随,又岂会做出降国委身之举?”云琴傲然,重新转身,将琴收起,却是缓缓将一顶亮银色的事物取出。
那是一件没有顶盖的护额形战盔,接着,又一件色泽相同,与之相配的束身战甲,然后接着是护腰、腿甲、护肩、护臂、战靴,一整套崭新的亮银战甲套装。
轻抚那护额战盔上沿那柔美的曲线,云琴轻声说道:“我从小就想当个叱咤沙场的女将军,这就是父皇给我十六岁的礼物,说或许有一天我会用它来保护我的臣民们,他说中了!”
云琴解开发髻,长至膝间,柔顺无比的黑发如水瀑般垂了下来,在刃心和殷无言,和众战将都为之惊艳的时候,云琴将护额战盔戴在了头上,长发从那护额侧后刻意制造的发槽中滑落,宛若一件黑色的披风。
这个时候,刃心和殷无言才明白,为什么云琴今天要穿那种束腰谨慎的白衫,原来是为了穿战甲做准备。
在侍女帮忙之下,云琴很快就将银亮色一体的铠甲穿在了身上,合体无比,光滑平整的金属面闪烁着阳光,衬托着云琴那绝美的容颜,给人一种光芒万丈之感,如同女战神降世。
一道银芒划出,云琴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镶嵌着鹅蛋大小紫宝石的一柄银色长剑,而她本人则越上了城垛,亮瞎了无数百姓的眼睛。
“看,那是……是云琴公主!”有人眯着眼睛,认出了云琴。
那些被军士们的冲天斗志吓到了的百姓,骤然反应过来她们过来是乞活的,见到云琴一身戎装,俨然是要打仗,想到到处盛传的三皇子的威胁,自然又是疯狂地请求声。
“我是云琴,大家听我一言!”云琴如今好歹也是气引二重的玄修者,借助着玄气相辅,声音穿透力极强。
那些百姓虽然无知,在这一刻却也彼此提醒着着身边的人别聒噪,那喧哗声骤然一窒。
“现云泽国面临建国以来最大的危机,端蒙州勾国黑海羌国,起兵叛乱,如今已连下东南西北四卫郡,更是兵临京都城下,围城三日!”
万民哗然,这个现状,她们已经知道了,可是由云琴口中说出,却是更让人觉得危在旦夕。
“有人传言,说我云琴是千年祸水,黑海羌国攻打我云泽国,为的就是我云琴。如若我委身于黑海羌国三皇子,就能解国破之困,能解救京都百万百姓。而如若我不同意,城破之日就是屠城之时。”
万民议论纷纷,他们确实也正是听到了这样的信息,在公主嫁人了保命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让公主嫁人。反正以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方式来讲,公主嫁人,又不会少快肉,顶多就是磨破皮。
“可笑,我云琴虽有三分薄姿,可却也不过是一介凡人,还不足以达到祸国殃民之功。传播此言者,其居心叵测,只是为了乱我民心军心,让我京都不攻自破!你们聚众在此,影响即将发生的战争,实在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万民依然议论纷繁,声音越发噪杂,不过有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却是贯穿出人群,直飘云层:“可是我有兄弟在军中,他说他亲耳听见那黑海羌国的三皇子车振说,如若长公主不同意嫁他为妃,举国投降,那称破之时就是屠城之日!”
就在这时,一道玄刃之气呼啸而出,将说话的那个人额头点出了一个血洞,却是引起一片慌乱。
“大家勿慌!”那却是云光耀出手,他洪声道:“军中根本没有此事,那人竟然能杜撰如斯,明显是奸细。旁边那大胡子,我给你权力,搜他的身,搜出奸细的物件,重重有赏。”
有钱能使鬼推磨,那离尸体最近,长得一副屠夫样的大胡子男子重重点头,然后对着尸体上下其手,掏出一些武器钱币和杂物,然后在其中翻出一块黑木腰牌,上面写着“燕组”。
那大胡子显然还有点见识,当下就高声道:“将军,找到一块黑木腰牌,上写燕组二字!”
云光耀重重点头:“很好,燕组是黑海羌国的情报小组。大胡子,你立功了,那人的财务就归你所有了!”
略带感激地看了眼云光耀,云琴高声说道:“在大家周边,有不少这样的奸细,请大家务必不要听信谣言。其实,如果聪明的人,稍作思考也能辨黑白。纵观历史,国破之后,无一不是举国为奴。如若今日我云泽大军放弃抵抗,举国投降,那么兵为兵奴,民为民奴,士人商贾全部抄家为奴,一世不得翻身,这样苟延残喘的生活,你们愿意接受么?”
万民骤然哑言,京都的百万百姓中,虽然其中也有奴隶,可那也只是弱势的一两成,绝大部分人都是白身,甚至是小有产业身份的人,平常过着富庶幸福的日子。让她们突然去当奴隶,那还是杀了她们吧!
“云琴自幼品读史书,就读过许多地方百姓自行保卫家园,赶走侵略者的故事!”见万民信念开始动摇,云琴再加了一把火候:“而在我们云泽国的洪山郡也发生了类似的事,难道京都的百姓就这么没用?侵略者来了,宁愿给人为奴为畜,也不愿为了保护美好生活而拼上一把?”
云琴的声音带着煽情的律动:“外面也不过就是三十万人,我们京都军人就有十六万,民众更是有百万,如果所有的男人都能拿起武器保护你们的妻儿老小,那么我们完全有可能把那些想抢夺我们的财富,侵占我们家园的敌人给赶回她们的老家去。”
没有人动,不过却是在议论纷纷……
“平常日子过得那么好,到关键时候就都变成卵蛋了?”云光耀粗着嗓子喝道:“拉开裤腰带,看看那把儿还在不在。不在的话,自己困开,别挡路。在的话,更别杵在这,回去拿好趁手的家伙,跟兄弟们一起和敌人拼了。”
别说,还真有人很自然地解开裤腰带,或者是摸了摸胯下,然后咧了咧嘴:“妈的,反正一辈子也是碌碌无为,拼了!”
有一个人决定拼了,就会有两个人!因为第一个决定拼的,会用那种很复杂很古怪很有深意的目光,从上到下地扫视一下旁边的男人,最后目光停在鸟的位置:“你有种么?”
“怎么没有!”那人十有八九会雄起一把,然后吆三喝六地回家抄家伙。
就这样,那十数万人流如潮水般朝京都各个角落水泻而去。
看到这一幕,云琴大喜:“云光耀,命令兵甲库大开,让百姓取武器!”
都到了这一刻,国家自然也不会去吝啬物质,云光耀咧嘴一笑:“得令!”
当京都外城四面城墙内,聚集了越来越多手持各式武器,身着乱七八装服饰或盔甲的壮丁时。云泽大军士气迅速上升,迎风飘扬的旌旗,也似乎感染了这份斗志,而咧咧作响。
望着那千千万万瞬间变得十分可爱的脸,在这一刻,云琴的内心十足的充实:“其实,有些人,当目光看到自己的生死时,会很胆小。而当他看到自己所在乎的人的生死时,就会变得很胆大!”
的确,在前一刻,这些人还是些怕死的百姓,后一刻,却成为了不怕死的军人。
原因在哪?正如云琴所说,就在于他们内心想要保护的东西更明朗,把自己剔除在外了!
当然,不是所有的带把儿的壮丁都会来助阵,但从四方聚集那超过十万的人,而且看那还在陆续增加的趋势,说明也足有一半左右的男人像个男人,在这一刻从百姓蜕变成了军人
也就在民兵迅速聚集的时候,敌军正式开动,兵压四方。
“我是云琴,云泽国皇室唯一传承者!”云琴剑指天日:“在此呼吁云泽军民,此战关系国家生死,务必全力一战,以慰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