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进城倒也刚刚好,因为我考上了省城的大学,算算日子,也快开学了。只是这走得有点仓促,我还有很多东西都没带。
不过现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保命要紧。天越来越黑,因为体力消耗过度,我走得越来越慢。
但我丝毫不敢松懈,走着走着,我突然有点迷糊了,因为我看着眼前的大槐树,刚刚我就遇着了,怎么现在还看到。
为了验证这是不是同一棵树,我特意在上面做了个记号。不出意外,几分钟后,我又来到了这棵树前。
看着上面的记号,我惊呆了,这确实是同一棵。
也就是说我一直在兜圈子,我以前听外婆说过,人一直在同一个地方兜圈子,那很有可能是被鬼迷了路,俗称鬼打墙。
但很遗憾的是外婆并没有告诉怎么对付鬼打墙。
没办法,我只能翻开前面苏云迟给我的书,鬼打墙一般很常见,我想上面应该有记载。
很快我就在上面找到了对付鬼打墙的方法。
上面写的方法有好几种,我挑了其中稍微简单的一种:就是咬破中指。
我忍着疼痛,在中指上咬开了一小口,随着血流出来,不一会,我就看见了公路,也没再见大槐树。
因为从我们镇到省城还是有点远的,走路的话怕是要到猴年马月,于是我搭了个顺风车。
本来以为这大晚上的没有车,没想到我才等了几分钟,就有一辆面包车停了下来。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他说我运气不错,刚好遇上他们,平常一般这个点都没车了。
他说他们是从角华镇来的,他们村今天有一对小情侣因为家里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而喝农药自杀了。
幸亏送医院送得及时,暂时脱离了危险,不过还要去省医院进行后续治疗。
以防万一,怕这中间会出岔子,所以才包了车连夜去省医院。
我坐在副驾驶,通过后视镜,看见后面第二排坐着一个中年妇女,满面愁容,旁边一个年轻女孩背靠着座椅睡着,脸色苍白,看起来很虚弱。
第三排,也就是最后一排一个男孩直挺挺的躺着,他面无血色,看起来很僵硬。
很明显他们应该就是那对喝药殉情的小情侣。
一路上,气氛都很安静。除了司机跟我闲聊几句外,其他人都没有说话。
我感觉很困,慢慢的就在车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我突然感觉后脊背一阵发烫,我慢慢的睁开双眼。
发现司机大叔正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发现我醒了之后,又马上转过头,若无其事的打着方向盘。
我看向后视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后排的中年妇女在阴森森的对我笑。
我揉了揉眼,再看过去,中年妇女还是一脸愁容。
我呼了口气,我这是在自己吓自己,哪有那么多鬼。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是我想多了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坐在我旁边的司机大叔,他竟然没有影子!
我害怕的看了眼一旁的司机大叔,他还是一如往常的开着车。
我缓缓转过头,发现中年妇女正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咯咯咯的笑着。
我差点没吓死。
“那个,大叔,方便停下车吗,我想下去方便一下”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全身都在颤抖。
我这是搭上鬼车了,这一车子,没一个活人。
司机大叔慢慢的、很机械的把头转过来,只见他满脸青苔,嘴里缓慢的吐出二个字“方—便”
“谢、谢,谢谢你!”我努力克制心中的恐惧,不想惊动了他们。转过身开车门,但奇怪的是车门好像被锁住了,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打不开。
“打不开吗,我来”说着鬼司机的手向着我这边伸了过来。
“砰砰砰…”鬼司机用力地敲打车门,“打—不—开!打—不—开!”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
后排的中年妇女开始咯咯咯地笑着,旁边原本睡着的女孩此时正张开血盆大口,里面不断有黑色混合着血的液体流出。
车里顿时发出各种怪叫声,车身不断摇晃着。面包车又开始莫名其妙的启动了起来,但是这次它车速特别快。
我一下子没抓稳,头往车窗上撞去。 完了,这群鬼是要铁了心的要我命。我尝试着去踩刹车,但是没有用,车速反而越来越快。
慌乱之中,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是鬼车,肯定不受我控制。但只我要制服了这群鬼,应该就能让车停下来。
想到这,我赶紧拿出书,翻看着里面对付怨灵的办法。但是里面很多都需要工具,我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就只有一个,铃铛。
对了,铃铛。铃铛里有苏云迟的气息,应该有用,我抱着赌一赌的心态,拿出铃铛,摇了起来。
随着铃铛声响起,鬼司机双眼突然睁得老大,瞳孔似乎要爆炸。我继续摇了几下,后排的中年妇女他们开始受不了了,捂住耳朵。发出嗷嗷嗷的叫声,一种很尖锐、足以穿透耳膜的声音 。
我也不禁捂住了耳朵,但是另一只手没有停下来,继续摇着铃铛。
“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离开……”看电视上别人摇铃铛都要念咒语,于是我也胡乱念了点东西。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我再看,发现车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鬼司机,中年妇女,全部都不见了。
我松了口气,好惊险!我并不知道那群鬼是直接魂飞魄散了。后面学了这方面的知识后才知道,其实他们也是群可怜鬼,可惜我当时还不会超渡。
鬼司机他们消失后,车也渐渐的停了下来。恢复了它原本的样子。一辆很破,锈迹斑斑的烂面包车。
我顺着窗户爬出去,关键时刻,这个烂跛脚不得力,我卡在了窗子中间。
于是就造成了头在外面,脚还在里面的局面。
我努力挣扎了几下,掉了下去。头朝地,沾了一脸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