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红灯突然变成绿色。
大门打开,略显疲惫的医生缓步而出:“手术很成功,病人接下来只需要静养一阶段就行。”
他说完,没等他们回应,就逃也似的走了。
虽说院长已经打过招呼了,但是那么明显的枪伤,也能看得出来是件麻烦事,他可不想被卷入其中。
江书砚等人见状,也没拦着。
反正有何霁月在,就算出了什么事,她也能够应对。
……
病房内。
悬于吊顶的炽光灯洒落刺眼的光晕,柔软的床铺上,面色苍白无血,紧闭着眼睛的宁修远,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
何霁月见了,却撇撇嘴:“行了,要是醒了就别装了。”
在她一个医生面前装晕,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她都看出来他呼吸的频率有些许急促了。
而人在晕倒,睡觉的时候,呼吸都是绵延平缓的。
然而…
她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
躺在病床上的宁修远像是真的晕了一样,毫无反应。
何霁月见状,眉梢微拢,耐心已经快要告罄了。
“宁修远……”
她刚要开口,就被站在旁边的林初墨拦住。
“小月月,接下来交给我好了。”
见何霁月疑惑望来,林初墨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然后大步来到病床旁,像是在翻找着什么一样。
“你想要做什么?”
何霁月有些不解。
林初墨没有回应,倒是江书砚来到她身边,伸手环住她的腰肢,声音不自觉间染上浅浅笑意:“好了,这事你就交给他好了,一办一个不吱声。”
他都这样说了,何霁月也只能先按捺住,静静旁观。
一时间,偌大的病房内只剩下翻找东西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纸张翻动,“唰”的一下,又像是硬物碰撞,“嘭”的一声。
别提有多磨人了。
何霁月听着,都只觉得耳朵极其不适。
更别说是此刻压根就没晕,躺在病床上的宁修远了。
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会抱以最大的畏惧!
他现在就是这样。
听着耳边传来的异响,他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心脏如擂鼓般跳动着,额间都渗出了些许冷汗。
如此明显的异样,自然也不可能瞒过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的何霁月等人。
但是他们没有说,像是打定主意要戏耍他一样!
须臾,异响消失,宁修远刚要松口气,就猛然听见:“找到了!”
何霁月寻声望去,就见到林初墨手中多出了一个东西——铁锥子!
锥子的尖头在灯光的映射下,闪着森冷的寒光。
看着就令人生寒,更别说,此刻锥子的尖头已经对准宁修远的伤口。
“宁修远啊,你也不想痛死在这家医院吧,桀桀桀!”
拿着锥子的林初墨,俯下身来,凑在他耳边,笑得渗人。
要是别的,宁修远也就忍了。
但是这……锥子头都快怼进来了,他是真害怕。
“林初墨,你别做傻事,要是杀了我……”
宁修远一个没忍住,睁开眼来。
没等他说完,就被林初墨打断:“要是杀了你,大不了对外宣称手术失败就是了。”
“你也不想……就这样死在这吧?”
他绵长而又威胁的口吻,简直把恐惧拉满。
宁修远听完,是真有些怕了。
“你…你想要干什么?”
要不是现在浑身是伤动弹不得,他都有逃跑的冲动了。
林初墨把玩着锥子,时不时朝他伤口比画一下,宁修远心就跟坐过山车一样,一上一下的。
“这就要看你懂不懂事了。”
他说着,笑得一脸玩味。
“你说,我配合!”
已经被吓破胆的宁修远闻言,小鸡啄米般点头。
然而当他见到搂着何霁月上前来的江书砚时,尤其是属于他的女人,此刻满脸甜蜜地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一股被背叛的愤怒瞬间就占领高地。
“何!霁!月!”
他像失控般吼道。
这一嗓子,差点没给何霁月耳朵震失聪了。
“喊你娘干啥?”
要不是考虑到他还有用,何霁月现在就拿抹布给他嘴堵上了。
“你为什么背叛我?”
“我们五年的感情,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
他说着,两眼发红。奈何,他不是霸总就算红着眼睛,也不能掐着何霁月的脖子,说把命给她。
他现在癫狂的模样,在众人眼中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见他这样,何霁月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以前如何不说,但现在……我救了你一命,该是你欠我的才对!”
在游轮上他将要被枪杀那时,要不是何霁月指出穴位,不至于造成致命伤。又及时沟通江书砚,让他安排保镖趁着夜色潜入水下,在宁修远被扔进海里的第一时间将人救起,他早就死了。
所以说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欠她的才对!
宁修远知道她说得是对的。
他现在能完完整整地躺在这儿,足以说明一切。
可……他就是看不得属于自己的女人,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你们别想从我这了解到任何事,除非——”
说到这,他满是占有的眼神像是要将何霁月强行包裹起来。
哒——
清脆的脚步一响。
冷面矜贵的男人,往旁一步,便将他的视野全部遮挡。
一双冷冽如霜雪般的黑眸,毫无感情地与宁修远对视着。
“有些事情,只要想想,那都是错。”
他眼帘微垂,像是君王般睥睨着宁修远,语气戏谑:“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深有体会才是!”
这就是在说游轮上发生的事了。
要不是宁修远自己作死,他也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宁修远被他这样看着,只觉屈辱,很想愤怒地回视过去,可心里的压迫,却又令他不由自主地避开目光,屈辱低头……
“总之,你们别想在我这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好消息,头是低了。
坏消息,低到一半又硬了。
真就全身都是软的只有嘴是硬的!
人在愤怒的时候真就会莫名其妙地笑一下。
何霁月现在就被气笑了。
“我说宁狗……”
“请稍等一下啊!”
谐音“宁”的林初墨打断了何霁月这句话,表示自己有被冒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