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帅看着身外那层若有若无的白也,心中惊异非常,用传音问道:“这样就行?”
白也回答:“这样就行,不过要是被人打到,或者被东西碰到,会现形。
孟帅立刻领会――受到攻击会现形,这不就是潜行么?实在是好用。突然脸色一变,要不是顾忌身在险地,差点骂出“卧槽”来。
既然早有这样的神技,他刚才学水耗子一样在地下管道里钻来钻去的为哪般啊?只要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不就好了么?
这特么没事找事劲儿的。
后悔了一阵子,孟帅就不想了,虽然费了不少功夫,但好在没多少损失,赶紧于活儿要紧。
孟帅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将洞口的栅栏拆掉,好在他如今有罡气,栅栏并不粗,空手卸掉也不为难,何况还有兵刃。小心翼翼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卸掉栏杆,孟帅鼓涌鼓涌的从洞口挤了出来,然后站起身来到院子里去。
这个过程虽然简单,但孟帅做的可不快,每一步都要小心不发出任何声息,步步缓慢,到最后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汗。
站起来之后,就没什么高难度动作了。
孟帅大摇大摆的走到院子里,用手高举,很欠的和树上的密探挥了挥手,果然没反应,可见他当真是隐身了。白也这个能力,应该是光线的把戏,孟帅不是消失了,只是不会被看见而已。
不过,眼下还有一关,那就是进屋。
院子中间,有一座屋宇,比起皇宫的宫殿,这屋子不大,但比起外面的民房,可也绝不算小。且结构和南北通透的一般格局不同,明显分成了许多间小屋子。要进入某一间屋子,恐怕不止于要过一道门。每一扇门都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打开。
想了想,孟帅还是决定先从外面看看情况,于是问白也:“他在哪一间?
白也指了方向,孟帅靠近窗户,来到一处死角,确定一小片藏在树荫下的窗户无人监视后,用手指蘸水,弄出一个窟窿,凑过去往里面看。
这一看,孟帅眼睛骤然睁大,身子僵硬。
只见窗口正对的地方,是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人,背对着窗户,尽管看不见她的脸,但孟帅一看她的身形就知道是小天真。小天真前面放着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少年,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表情还算平静。
这个人是苏醒。
孟帅再三看了看,怎么看,这特么还是苏醒。
怎么回事?不是找方轻衍么?怎么跑到苏醒这里来了么?
难道是小天真的阴谋?故意把苏醒和方轻衍调换了?
可是苏醒不是比方轻衍更重要的要犯么?哪可能用一级要犯换一般犯人?
紧接着,他就明白了,这特么不是小天真的问题,是自己的问题。
蹲下身,孟帅有气无力对白也道:“你跟踪小天真时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他?”
白也身子一闪,已经消失,等一会儿又再次出现,道:“就是他。”
孟帅双手掩面,挫败感油然而生。这件事严格来说,不怪白也,怪他自己,说的太模糊了。什么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长得比较俊俏之类,根本无法确定一个人。小天真关心的是苏醒,因此先一步来看苏醒,白也跟着她看到了,当然就认为苏醒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不过……
孟帅突然愤愤然道:“你说这小子长得会比我好?你的眼睛长到哪里去了?”说方轻衍比他强也罢了,那小子本来就是小白脸,货真价实的帅哥,苏醒长得跟吸血鬼一样,死白死白的脸,不吓人就不错了,这还叫好看?
眼见白也无辜的样子,孟帅也知道无用,心中暗转念头,道:小天真在这里,这里必定是黑泥卫的总部无疑。一般来说,要犯都应该囚在这里,方轻衍是不是也在这里?
他问白也道:“这屋子里面有没有另外一个跟我差不多的少年。除了这屋里的两个人以外?”
孟帅不知道白也有没有调查,不过就算没有,白也应该也能轻易知道。果然白也摇了摇头,道:“没有了。”
孟帅心道:“这么说,方轻衍不在这里?那他在哪里?这里应该是黑泥卫所辖最安全的地方了吧?难道真的像小天真说的,扔到大牢里去了?不应该…啊”
他突然想到一事,却是白也所说,唐宁初来这里,说了一句“我会帮你”,而小天真回答:“你已经在帮我了。”难道是这个意思?
方轻衍还在东宫?
孟帅又气又急,倘若真是这样,他可是被小天真耍了一道,想不到他还会上这种用烂了的“灯下黑”招数的当。
不管怎么说,此地已经没有再留的必要,还有被发现的危险,迅速撤离才是真的。
孟帅刚一动,突然就听头顶树叶一动,他立刻不动了。头顶树叶无风而动,是因为树中藏着密探,这时候密探移动,必有缘故。
难道是被发现了?
正在这时,只听门外脚步声惊动,头顶上的树叶又平静下来。想必是来人有预警,但似乎那人不是敌人,因此预警撤掉了。
只见院门一开,一个少女跑了进来,孟帅认得她就是唐宁初。这丫头在宫中的存在感太低,孟帅仅仅见过几面,只有个大略的印象。但有白也那番话在前,孟帅和自己的印象一对照,认得出来就是她。
她没进来的时候,小天真已经被惊动,推门而出,道:“唐姑娘,怎么了?”只见唐宁初气色不正,甚至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得大奇,要知道唐宁初和她姐姐是两种人,冷面冷心,小天真还未见她激动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唐宁初明显心里有火,开口语气就不正,道:“我问你,你让我看着的那小子是什么来头?”
孟帅心中一凛,暗道:果然在她手里。
小天真皱眉道:“什么来头?不是八个候选人之一么?来自中山王府。你和他做了这么久的邻居,应该也知道吧?他怎么样了?”说着急切了起来。
唐宁初没好气道:“人丢了。”
一句话说出,两边有不同的心情,孟帅当然是又惊又喜,小天真却是如五雷轰顶一般,身子晃了一晃,道:“丢了?怎么丢了呢?你怎么把他丢了?”说着声音陡然提高八度。
唐宁初的声音却比她更高,以至于尖利的像刀子一样,喝道:“你别问我,你先问问你自己,怎么调查的背景?不是说是中山王府普通一门客么?为什么有先天高手来救他?”
小天真目瞪口呆,道:“先天高手……先天高手?”
孟帅也是愣住,随即想起了方轻衍的家庭,还有他师父,暗笑道:我都忘了,这小子也是开挂的,那是这丫头能够摆布的?
这么一想,立刻神清气爽。
唐宁初哼道:“正是先天高手,要不是妙前辈正好在我那里,我险些命丧在那高手手里。小天真,你是故意来害我么?”
小天真额上冷汗淋淋,根本没注意到后面那句质问,反而道:“妙前辈也在?那太好了。抓伤到那贼子了么?”本想说抓到,但一想人都丢了,就别提抓到不抓到了。
唐宁初脸色一沉,道:“还伤到呢,妙前辈受伤了。”
小天真更惊,道:“连妙前辈都受伤了?那可……”
唐宁初道:“妙前辈说不定要来找你麻烦,你小心吧。”
小天真脸色发白,道:“跟我无关啊。”
正在这时,就听墙外有人道:“宁儿,你出来。”
唐宁初脸色一变,道:“妙前辈来了。”说着出门,小天真在后面跟上。
孟帅听到妙太清来了,心中一动。,妙太清可算是他最不熟悉的大荒来使之一,自从听说她留在钟毓园,赶上了刺杀皇帝一案,还出动追杀凶手之后,就没听到她的消息了。
虽然很好奇外面的动静,但孟帅不敢跟出去看。先天高手和后天的不是一个层次,稍有风吹草动,就有被发现的危险。
因此他最佳的选择就是留在原地,运用龟息功中的敛息术,把周身所有的气息收敛起来,假装自己是块石头,等着蒙混过关。
至于外面的实况转播,听一听就好,不用非要求眼见为实了。
就听小天真低声下气的道:“前辈,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
没听到妙太清回答的声音,孟帅估计她不会做回应,毕竟是大荒的先天高手,唐宁初说她会因此找小天真的麻烦,那可真是幼稚了。
就听小天真道:“前辈且慢……”下面的话戛然而止,孟帅好像听到嗤的一声,似乎是有人动手了,不由暗自摇头,妙太清不为小事计较是不错,可她似乎性情高傲,小天真若是应对不好,得寸进尺,恐怕会招来祸殃。
就在这时,孟帅头顶上也传来嗤的一声,有人低低的闷哼一声,孟帅一惊,抬头看去,只见树杈上的密探身形略有变化,却又维持着不动。
按理说,这也不算什么,但孟帅突然有一种感觉――这树上的人,似乎不行了。
与此同时,只听唐宁初在外面道:“妙前辈,她年纪还小,你给她个说话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才听妙太清道:“你说。”
孟帅正侧耳听着,突然双目圆睁,如同见鬼一般。
只见中央宫室的门缓缓打开,苏醒从里面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