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宿一呆,随即皱了眉头,道:“怎么?你要于什么?”
乌雨薇道:“也没什么,我乌家对那小的态度就是杀了灭口。但看你们好像要活捉为主。倘若是他们得罪了你们,为什么不一杀了之?这样的态度和我们家有冲突,你说出来原委,我们两家可以通力合作。”
林霄宿心知她说得好听,归根结底,还是来探自己的底,道:“不必顾虑,你要有机会,把他杀了也是一样。”
乌雨薇冷冷道:“杀了之后,我要把他焚尸灭迹,不留一点儿证据,你们无所谓么?”
林霄宿心一惊,暗道:这丫头别看木头一样无趣,倒是曲玲珑心肠。她定然猜到什么了。当下道:“灭口可以,但可以把他的脑袋给我们。”
乌雨薇目光一凝,道:“他的人头值钱?”
林霄宿权衡再三,终于开口道:“我只能告诉你,是‘上命所遣,。”
乌雨薇不满这个答案,正要再度开口,突然心头一亮,神色舒展开来,道:“原来如此。林公手眼通天,佩服,佩服。”
林霄宿心知她理解了,再次叹她机灵,道:“我可是破了忌讳,告诉你内幕,你要遵守承诺。”
乌雨薇转身道:“跟我来吧。”
林霄宿跟上一步,道:“去哪里?”
乌雨薇道:“去滕重立那里。”
林霄宿脚步一停,脸色难看下来,道:“我这里什么都没收到,你就连续要我做这做那,这可是过分了吧?”
乌雨薇道:“我可不是现在就你要审问滕重立。不过是怕你想要留下来看消息,暂时安置一下罢了。毕竟关押滕重立的房屋就在附近,且比较隐蔽,你不妨在那里休息,我去给你灭口。回来把消息带给你,你还可以亲自检验,这样才显得我的诚意。到时候你再愿意帮我审问滕重立,我还能阻拦你么?”
林霄宿哼了一声,觉得这都是借口,但还是转身跟上。
乌雨薇说的隐蔽的地方,其实也在这一片罩屋之,只不过不显眼。和林霄宿自己那间也差不多少。
到了门口,就见大门紧闭,乌雨薇以特殊的频率敲了敲门。
门内无人应答。
乌雨薇眉头一皱,再次敲门,门还是无人应答。这回不单单是她,连林霄宿的脸色都变了,道:“是不是你的手下害怕着火,都躲出去了?”
乌雨薇瞪了他一眼,附耳在门上倾听。只觉得屋寂然无声,刷的一声,把剑拔了出来,另一只手摸上了灵兽袋
林霄宿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配合,乌雨薇点了点头,看林霄宿在门的另一侧站好,突然飞起一脚,将大门踹开
踹开门后,乌雨薇当先跳入,林霄宿却停留在门口,静静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门内寂然,林霄宿伸头一看,就见乌雨薇**在房,并没有危险。
林霄宿跟着进来,就见房除了乌雨薇之外空无一物,连一张桌,一把椅也没有,当然更没有人。
这间房肃静的如毛坯房,四面墙壁刮得刷白,地上只有灰土地,满眼望去,尽是灰突突的颜色,没有一点人的迹象。
望着徒有四壁的房间,林霄宿不由疑惑道:“是不是你记错了?这里……不像是有人在的样。”
倘若这里桌倒椅翻,鲜血四溅,甚至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他倒相信人曾经关在这里,只是逃脱了。可是这里明明毫无痕迹,让他怀疑,乌雨薇的记忆和这里,是不是从来就是两个不同的空间。
乌雨薇霍然回头,一向冷傲的表情已经有崩溃的迹象,道:“就是这里。我亲手把滕重立关在这里。”
林霄宿觉得心里有点发毛,道:“真的在这儿?还有其他人没有?”
乌雨薇道:“还有我乌家的两个弟。喂,乌光,乌亮,你们出来”她大声喊叫几句,突然大步出房,踹开旁边的门,闯进去,然后出来,换一间房踹门。整个廊道上,都是她急促的脚步声。
林霄宿转身走出门去,能隐隐看见乌雨薇窜动的身形,从她急切的样看来,大概是没发现有人。他心相信乌雨薇不会记错,那么,这里没有人的原因是……
林霄宿反身回屋,拿出一瓶液体,在地上倾倒,无色的液珠落在地上,迅速沁入灰土之。
过了一阵,乌雨薇再次进来,呼吸粗重,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道:“没人哪里都没有你……你在干什么
林霄宿回过头,指了指地面,道:“看。”
乌雨薇道:“看什么……咦?”
就见地面上湿漉漉的,都是药水痕迹。药水无色透明,落在地上也只是打湿了土地。但在林霄宿脚边的一片地面上,有一块淡蓝的痕迹,大概有手掌大小。
乌雨薇道:“这是什么?”
林霄宿道:“血迹。”
乌雨薇呼吸一停,紧接着道:“怎么是这样的?”
林霄宿道:“这是我们家的药,可以探测血迹。哪怕是擦过的血痕和渗入土壤的血沁,都能显示出来。这个地方有过血迹,可能是发生过战斗,但后来有人把血擦于了,甚至地面都铲去了一层。想必周围也是如此。”他指了指四壁,道:“整个屋都被人重新装过一遍。墙被粉刷过,家具被人搬走,你乌家的人”他伸手往下一落。
乌雨薇稍微释然,但紧接着又觉得不可思议,这种顷刻之间改天换地的手段,令人恐怖,咬牙道:“这是……谁于的?”
林霄宿皱眉,没想到都说到这里,乌雨薇居然还这么迟钝,看来是真慌乱了,没个大家弟的样。心又看不上她,道:“当然是救走滕重立的人于的。”
乌雨薇道:“我当然知道是救走他的人。我是说……谁救走了他?”
林霄宿道:“你乌家的敌人,自己好好想想吧。等等……莫不是孟帅?”他陡然想到滕重立和孟帅的关系,皱眉道,“难道那小和孟帅关系非同一般?他那晚其实是找孟帅报信去的。孟帅假装不理他,回头放火,声东击西,把他救了出去?要真是如此,这两个人都狡猾非常啊。”
乌雨薇渐渐冷静了下来,道:“不是……孟帅再厉害,他只是一个人。有什么势力?他一个人救走人已经难得,何况还要伪造现场,连墙皮都刷了一层。我们乌家的两个修为不弱的弟,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分明是一个大势力有备而来,好几个人分头行动,才能这样于脆利索。”
林霄宿点头,这回他也同意了,道:“这么说是……滕家的人于得了?”
乌雨薇道:“应该是吧。不过滕家有这样的手段?顷刻之间,做的这样完美,就算是我乌家也未必能做到。滕家要有这样的手段,于脆也别在十三家了,顶替我们成为五姓好了。”
说到五姓,林霄宿脑海灵光一闪,突然惊道:“是鲍姓。鲍姓做的。”
乌雨薇道:“鲍姓?啊,鲍姓倒是滕重立的母家,可是他们真的会为滕重立如此大动于戈么?”
林霄宿咬牙道:“是他们。这里头还是脱不了孟帅的相于。今天上午,孟帅见过鲍家的人。虽然是偶遇,但他们接触过,很可能就是把那件事告诉鲍家了。哼,我手下的人都是废物,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没发现?”
他原地转了一圈,道:“这么说,我不胆小看了孟帅,也小看了滕重立。滕重立找孟帅,果然不是去当诱饵骗他出来,而是传信。当时找孟帅的那番言辞错漏百出,就是要引起孟帅的警惕,然后把信息带过去。”
他越说自己调理越是清楚,道:“这么说……他应该是传信了。不然没有手记和印信,凭孟帅一张嘴,怎能取信鲍姓,让他们发起这么大的行动?到底是什么时候穿心的呢?恐怕就是他用手扒住孟帅的窗户,顺手把信扔进房的。好啊,好手段。”
乌雨薇恨恨道:“现在你倒全盘掌握了。既然想的这么清楚,当初怎么没发觉?”
林霄宿也是怒道:“那当然怪你。你只说滕重立是滕家旁支弟,得罪了乌家,我哪里知道他有那么多牵涉?什么级别的人用什么级别的防御,这你也不懂?既然知道他能牵扯出鲍姓这个大家族,你为什么不加强防御?”
乌雨薇怒道:“我怎么知道他会牵扯出鲍姓?”说完,就见林霄宿脸含冷笑,就知道自己这句话,坐实了自己无能,白白让对方耻笑,缓了一口气,道:“据我所知,我们家的东西牵扯到滕家还有可能,牵扯到鲍姓根本不可能。一定是滕重立那小为了活命虚言大话,吹了许多牛,让鲍姓以为他手握重宝,不得不解救他。哼,他的狡猾,我早就知道。”
林霄宿冷笑道:“是啊,在你手里逃脱过一次,他如何狡猾你早该知道。”
乌雨薇怒容再次上脸,道:“你……”强忍了怒气,道,“林兄,你能帮个忙么?”
林霄宿道:“你们乌姓没办法和鲍姓抗衡吧?”
乌雨薇被他说,忍气吞声道:“好歹咱们有些交情……”
林霄宿淡淡道:“有没有交情,还看明天。明天路上,你将孟帅引出来,大功告成之后,我尚可托家族帮你转圜,否则的话……呵呵,好自为之吧。”他说着负手出去,走到门口,回头道:“对了,先把我林家的人救出来,这回我可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