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数首诗词震动风朝庙堂,开始对天下产生影响。
那一夜,上都无数府邸注定无眠。
那一夜,楚凌被更多人正视,没人再敢小觑这位谪仙人。
那一夜……
轰隆隆~
惊雷从天际传来,雨下个不停,这场雨从忘忧湖诗会终选结束,就一直下,令人世间的躁意被抚平。
“这雨下的,真是让人不痛快。”
君寒霖倚着梁柱,双手环于胸前,望向窗外,皱眉看向楚凌,“连着下了数日,什么时候是个头,公子,您打算何时去郊外田庄?”
“等雨停了吧。”
楚凌伏案忙碌着,没有抬头,“现在去,也无法营建酿酒作坊,刚好,趁此机会我再完善一二。”
“公子到时不急。”
君寒霖笑道:“若是换做旁人,得了忘忧湖诗会终选的头魁,那指不定要如何去扬名呢,反倒是公子,从那夜回来,就一直闭门不出。”
“名利,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楚凌淡笑道:“我又不靠这些名利,想去得到些什么,怎么?你很在意这个名号?要不让给你?”
“还是别了。”
君寒霖忙摆手道:“公子真会说笑,我要这头魁名号何用,我又不会作诗词,就算真会作,也作不了公子那等水平。”
一场忘忧湖诗会的风波,不管是初选,亦或是终选,期间楚凌作的那些诗词,已然是广泛流传起来。
与初入上都时的籍籍无名相比,时下在上都这边,甚至更多的地方,都开始知晓楚凌谪仙人之名了。
“楚凌!!”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令楚凌眉头微蹙,她怎么来了?
“三公主~”
见有人走进,君寒霖忙抱拳一礼,皇甫静钰走进书房,莲心、萧之逸紧随其后,不过看楚凌的眼神,与先前不一样了。
“三公主。”
楚凌从太师椅上起身,微微一笑道:“此来找楚某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皇甫静钰瞥了楚凌一眼,面色平静道:“不管怎么说,你这个名动上都的谪仙人,忘忧湖诗会终选头魁,也是我玄鸟司的人。”
楚凌笑着摇摇头,皇甫静钰刻意强调这些称谓,还提到玄鸟司,这分明是意有所指啊。
“楚凌,成名的感觉如何?”
穿着一身淡紫长裙的皇甫静钰,与先前相比多了几分俏,那双凤目眨巴着,笑吟吟的看着楚凌,“先前的诗仙之名,谪仙人之名,虽令你名传上都,但还远没到名动上都的程度,不过现在嘛,上都的那些勋贵豪门,只怕都记住你楚凌的名号,甚至在心底都重视起来了。”
“还好吧。”
楚凌想了想,开口道:“与先前没有太大区别,该吃吃,该笑笑,该睡睡,楚某没觉得有太多变化。”
噗嗤~
莲心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想到所处场合,忙低头忍住笑意,这话也就楚凌能讲出口,但凡换个人,只怕就不会这样。
“无趣,真是无趣。”
皇甫静钰嘴角微微抽动,摆摆手道:“这不是本宫认识的那个耸壑凌霄的凌,先前的那股骄傲,本宫为何没有看到?”
似乎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这让皇甫静钰有些失望。
“那倒是让三公主失望了。”
楚凌面不改色,笑着说了句,随后就坐了下来,“三公主此来…难道就只是想聊这些?”
“当然~”
皇甫静钰下巴微扬,见楚凌没有别的反应,遂道:“当然不是,忘忧湖诗会终选头魁,被你楚凌摘得,那肯定要有赏赐的。
本宫恰好无事,就代劳了。
这块令牌你收好,父皇知晓你想创书院,就特赐给你建院令,院址也选定了,待书院修缮出来,你楚凌就能去了。”
说着,皇甫静钰取出一块令牌,递到楚凌的面前。
讲到这里时,君寒霖、莲心、萧之逸几人脸色变了,上都的七大书院,位比国子监的存在,从此刻起,将变成八大书院了。
此事要传扬出去,恐在上都的轰动更大。
“这倒是件好事。”
楚凌接过那块令牌,淡笑道:“倒是省去楚某不少麻烦。”
“你就这等反应?”
皇甫静钰娥眉微蹙道。
“所以该有什么反应呢?”
楚凌抬头看去,反问起皇甫静钰,“难道要表现得很欢喜?”
皇甫静钰:“……”
这可是能在上都筹建书院的建院令啊,曾经不止有多少大儒,想要在上都开院立派,费劲无数心血和心思,都无法得到的殊荣啊。
到了楚凌这里,就这点反应?
“算了,不提此事了。”
皇甫静钰轻呼一声,摆摆手道:“讲另一件事,在忘忧湖诗会终选上,你摘得头魁,父皇很是欣赏你,所以给你两条赏赐的路,本宫这次来,就是代表父皇来问问你,想要哪个赏赐。”
来了。
楚凌心里暗道,他就知道皇甫静钰此来,肯定是要有事情说的。
“一个是敕授正七品的宣德郎。”
皇甫静钰似笑非笑,打量着楚凌说道:“一个是出任玄鸟司副指挥使,本宫要提醒你一句,这玄鸟司指挥使,乃本宫亲领。”
楚凌双眼微眯起来,宣德郎,乃是风朝的文散官,有了这个称谓,他就不必参加科举,可择机入仕,此乃某些特权子弟的殊荣。
一场忘忧湖诗会终选头魁,令楚凌得到的,是无数寒窗苦读的学子,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才能得到的入仕机会。
至于玄鸟司就跟不用多言,仅是莲心与萧之逸震惊的表情,楚凌就知玄鸟司在天子心中的地位。
“所以…你打算选哪个?”
皇甫静钰笑着询问道。
“三公主,楚某觉得这两个赏赐,都挺不错的。”
楚凌把玩着令牌,迎着皇甫静钰的注视,微微一笑道:“不如楚某两个都要,三公主觉得可行否?”
皇甫静钰脸色一滞,匪夷所思的看着楚凌,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楚凌竟敢讲这等话,两个都要?
只是在这一刹,皇甫静钰突然想到自己在临离宫时,自家父皇对自己笑着讲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