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溪赤红的双眸中隐约有些波动,问道:“是沈令舟……”
“我不知道。”阿商摇了摇头,但我父亲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阿商话音刚下,将手中的无霜收起,对着应溪开口道:
“既然我父亲曾经答应过你要还你一个公道,如今他不在了,作为他的女儿,他给你的承诺,我来替他还。”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应溪看向阿商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尤其是在看见阿商身边那个男人时,眼中的恐惧之意都快掩盖不住。
“你给我们看这些,不就是想要让我们了解当年的真相吗?你若将我们困在这里,那么真相永远不会被世人知晓。”
“好。”应溪指着不远处神情恍惚的许知砚:“我可以放你们出去,但是他必须留下,等你们将真相公之于世,然后将沈令舟带过来换他!”
阿商对她开口说:“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一起走?”应溪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指着上方的封印,道:“没用的,我被困在诛魔剑中,而如今诛魔剑被封印在此地,除非你们能将诛魔剑的封印解除。”
阿商抬头,看见了悬浮在头顶夜空之中的巨大金色封印。
应溪说:“当年你父亲不是没有试过,想要带着诛魔剑离开,但是这个封印的阵法很邪门,他最终还是失败了。”
阿商看了眼悬浮在空中的阵法,召唤出无霜,正准备给天空中的阵法来上一刀,站在她身旁的谢珩玉伸手拦住了她。
谢珩玉:“这是天煞阵。”
“天煞阵?”阿商皱了皱眉,那所谓的天煞阵她曾经在书中看到过。
那宋行简当真是恶毒,之所以将诛魔剑选在这个地方封印,想的就是要用天子的龙气去镇压他们的怨念,不仅如此,居然还用这等卑劣的阵法。
天子的龙气等同于整个人国家的国运,若想要解除这个阵法,除非当今天子意外身死,趁着龙气短暂消失的那一刻,才能解除封印。
怪不得当年父亲不能解开这个封印。
他们修道之人杀天子,可是要被天罚的。
阿商正想着,便突然看见谢珩玉上前一步,他的掌心浮现出闪动的灵力,朝着浮动在空中的阵法掷去。
阿商看此不由大惊道:“谢珩玉,你做什么?!”
在谢珩玉的灵力和那相触的那一刻,顷刻间刺眼的光线朝着她袭来。
因为那光线实在是太过于刺眼,令阿商不由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清脆的碎裂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硬生生裂开了。
阿商下意识伸手遮挡,在刺眼的光线之下,她看见了站在不远处那一袭白衣的谢珩玉。
等到眼前刺眼的光线消失,阿商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她已经身处在了皇宫的藏经阁中。
谢珩玉站在她的身侧,手中正拿着那把诛魔剑。
阿商看着他手中的诛魔剑,心中诧异,他解开天煞阵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阿商不禁想到了上一世。
上一世诛魔剑的封印若也是谢珩玉解开的,那么如今他已经有了上一世的记忆,所以这次才会如此轻易将这封印阵法给解开了吗?
阿商看着他,有太多的话想要问他,想要问他沈明尘为什么要假装成沈月清的样子?
他和沈明尘谋划的一切,是不是和魔族有关?
还有关于他的真身……
他的满身业障……
本来阿商已经不想再和他牵扯下去,所以不想过问,但没想到如今这一切却让他们二人又有了牵扯。
尤其是刚刚那一幕,阿商有些怀疑究竟是不是她出现了幻觉。
她在那道刺眼的白光下看见了,看见了在那道白光之下,谢珩玉空无一物的眼眶……
阿商下意识捏紧衣袖下的手,反复在记忆中确定方才她所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她的幻觉。
“咳咳……”一旁躺在地上咳出声的许知砚拉回了阿商的思绪。
阿商看着地上脸色煞白的许知砚,赶紧走到他的身边,询问道:“许师兄,你还好吧。”
阿商的手还未碰到他,就见许知砚犹如惊弓之鸟般,蜷曲着身子瑟瑟发抖。
虽说他的身子已经从那场幻境中出来,但是他自己却将自己的意识困在了无极宗弟子惨死的那一晚。
阿商还想同许知砚说些什么,一旁的谢珩玉已经将诛魔剑收起,走到了她的身旁,目光看向许知砚。
他什么话没有说,只是当着她的面,将许知砚今日的记忆剥离了出来。
等到一旁的阿商意识到谢珩玉做了什么的时候,想要拦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
谢珩玉面容平静道:“这段记忆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那你也不能……”阿商这话刚说完,突然意识到一个她险些要忽略的问题。
谢珩玉他是仙门宗的弟子,他的师尊青玉真人和沈令舟可是一伙的。
那谢珩玉他呢?
阿商猛地后退几步,目光看向面前的谢珩玉多了几分警惕。
谢珩玉在清除完许知砚的记忆之后,看着少女当着他的面后退了几步,盯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怀疑。
“谢珩玉,你别想清除掉我的记忆。”
听了阿商这话,谢珩玉不由皱了一下眉,目光落在少女手中握着的那把刀上。
“我有权利知道真相,我父亲的死一定和沈令舟有关,除非我死了,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阿商手握着刀,指着谢珩玉。
她知道他的实力在她之上,她不是他的对手,但她绝对不允许他抽掉她今日的记忆。
谢珩玉深邃的眼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眼神晦涩不明。
过了好一会儿,阿商听见他忽而轻笑了声,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是吗?那我若是偏要呢?”
阿商眼睁睁看着谢珩玉朝着她走了过来,她举着刀想要让他别过来,却发现此刻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
阿商瞳孔瞪大,看着他朝着她逼近,他的手落在了她的头上。
正当阿商以为他要将她今日的记忆抽出来时,他低头亲了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