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温热而又柔软的手抚摸上他的脸,当谢珩玉在听到少女这话时,他那双清冷的眸子浮现出了点点波动。
“什么?”他语气带着几丝不解。
“谢珩玉你别装了!”阿商咬着唇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中带着隐怒,“我看见了,在你解除诛魔剑封印的时候,我看见了!”
“你的这只眼睛去哪了?”阿商猛地揪住他的衣领,想要从他的嘴中套出实话。
可谢珩玉脸上的表情滴水不漏,堪称完美,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他面露不解地看着她,像是完全听不懂在她说什么。
“商商在说什么?”谢珩玉握住她手抚摸上他的双眼,“我的眼睛就在这里。”
不……不对……
阿商盯着他那双清冷的眼睛,背脊发凉。
他在骗她,他不会跟她说实话的!
阿商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相信自己不会看错的。
她看见了,在诛魔剑中谢珩玉解除封印的那一刻,她看见他满身的业障缠身,原本乌黑的头发变成了白发,还有他的右眼空无一物。
阿商松开了抚摸着他脸上的手,后退了几步,“没什么,许是我真的看错了。”
他既然不愿意说,那她也不会再过问。
她已经不爱他了。
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反正等一下她就会离开上京回风清门,她就不信她回了风清门之后,他还会继续和她纠缠不休!
阿商本来和明子谦计划好了今日离开上京,可没想到她越是想要离开,反而越容易被阻碍。
在他们一行人打算离开时,收到了谢珩玉的生母玉妃娘娘的请帖,邀请他们去她的宫中一叙。
这是阿商活了两世以来,第一次见到谢珩玉的生母。
在阿商看见谢珩玉生母的那一刻,她终于是知道谢珩玉那张漂亮的皮相遗传自他的母亲。
女人约莫三十多岁的模样,一袭淡雅的衣袍坐在上方的椅子上,饶是穿着一身素衣,却依旧掩盖不了她那倾城绝色。
她的美丽如同清晨的薄雾,又如同冬夜的霜雪,带着一种冷淡的、病态的柔美。
尤其是她的那双清冷的眼睛,和谢珩玉的眼睛如出一辙。
玉妃坐在椅子上,对着在场的几人缓缓开口道:“听衍之说诸位道长一直在藏经阁中布阵为本宫祈福,本想着早些款待,可没想到一直病体缠身,直至拖到了今日,还望诸位道长见谅。”
许知砚:“娘娘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玉妃捂着唇轻咳了几声,对着一旁的宫女道:“去把本宫准备的东西分给诸位道长。”
很快,宫女们便拿上来了几个锦盒,放在了他们几人的面前。
许知砚率先站起来委婉拒绝道:“在下许知砚先代在座的几位师弟师妹谢过玉妃娘娘好意,不过宗门有规定,不可在外随意收下财物,还请玉妃娘娘见谅。”
玉妃听言轻笑了声,命宫女将盒子打开,露出了锦盒里的东西,“本宫之前问过衍之了,金银乃身外之物,知道送诸位道长自是不妥,便准备了些灵药,还望诸位道长莫要嫌弃才好。”
阿商看着放在锦盒中的几瓶上等灵药,每一瓶都是耗费上万灵石才能买到的。
这简直比送金银还贵重。
一旁的许知砚也看出了这些灵丹价格不菲,正欲拒绝时,一旁的谢珩玉开口道:“收下吧。”
见谢师兄都发话了,几人谢过玉妃娘娘的好意,将礼物收下。
谢珩玉四岁时便被他的师尊青玉真人以一句此子乃天命之人转世,带入了仙门宗习道。
此后的二十多年里,谢珩玉便一直在仙门宗习道,和宫中断了联系。
直到这段时日玉妃的身子越发病弱,眼看着气数已尽,她临死之前的唯一愿望便是想要看一眼她的孩儿、她的衍之。
玉妃这一生荣获的帝宠并不多,孩子也只有谢珩玉一个。
在得知她的孩子是天神下凡托生凡人肉体之后,她自然是恨过怨过。
若是没有当年那个名叫青玉的道长前来,恐怕她的衍之早已经是太子,未来的储君了,但偏偏他此生与道有缘。
玉妃看向身旁的谢珩玉,比起做凡人的帝王,她的衍之确实更适合做习道的修士。
只是修道啊,又不是出家,怎么偏偏就没带回来一个伴呢?
玉妃微微叹息间,注意到身旁谢珩玉的视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她一下子看到了坐在不远处容貌艳丽的少女。
玉妃娘娘一下子嗅出了不对劲,原先带着病气的病体也恢复了一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