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超华回学院后,几天闷闷不乐,寡言少语,宿舍同学都觉得很奇怪,问他是不是病了。
面对宿舍同学的关心,他极力掩饰,以最近学习压力大,没有休息好为由作敷衍搪塞。
大家都对最近开设的《计算机编制程序代码简述》考试课,听得似懂非懂,觉得他讲的事情,也就不去深究,各自忙着自己事。
“侄女随家姑”,从遗传学角度解释了侄女和姑姑性格、言谈举止相近的自然现象,但并不意味着所有子女都随家姑性格。
如果卢书娟的性格完全随姑姑,那太不可思议了,本来按自己想法,父母年龄慢慢大了,为提供自己上学不惜辛劳,而自己正想找了农村出来女孩,希望能知道父母疾苦,将来在孝敬双方老人上能宽厚仁慈、做事得体,让自己在外少操点心,如果这个女孩,按不住寂寞,效仿姑姑给自己“绿帽子”戴,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他到学院图书馆查阅了侄女与家姑有关性格相似资料,大致归纳了一个结论,就是女孩的性格与家姑相近是有一定道理的。
但是,资料上说,性格由秉性和脾气构成,秉性是先天性的,脾气是后天形成的,与所处环境有关。
按照这种说法,如果说女孩会学姑姑现在的样子似乎是有点武断了,因为姑侄俩所处环境是不同的,这些都是后天形成的,应该与姑姑现在的脾气和任性无关的。
分析到这里,孙超华好像心情敞亮多了,心想,单凭杨老师提醒就怀疑人家姑娘以后会学着姑姑样子,好像是自己心胸狭隘了。
左思右想,右分析、左思量,最后他想,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考虑这桩婚事了,先放一放再说吧。
拿定主意,努力地让自己恢复平静心,将集中力转入功课学习上。
尽管他努力让自己不再想那个女孩的事,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多次脑海里浮现出她的影子。
他多么希望那个女孩能主动联系他,他认为,自己是大学生,女孩是工人,如果那个女孩对他很满意的话,一定会主动联系他。
一个月过去了,没有回音;两个月过去了,还是杳无音讯。
这回着急的倒是孙超华了,为了打消自己疑虑,孙超华决定亲自找卢书娟再聊聊。
无独有偶,在学院接受本市一家电器厂委培的高中同学与他同在这个学院,聊起女孩所在的单位,同学单位的副厂长说,女孩单位车间主任与他是同学。
“如果你想找那个女孩再交流,我们副厂长可以陪你去,他正好也想见他的同学,让他同学给你把那女孩叫出来,是很方便的事。”同学单刀直入告诉孙超华。
“行,”孙超华也不推辞,约定时间就去了。
见到卢书娟,她感到很诧异,孙超华找了一些理由,说最近学习很紧张,没有来得及来信联系。
听完孙超华说完,女孩叹气地说,“一切都晚了,我已经订婚了,对方是现役军人。”
孙超华听完,觉得再说下去没有必要了,就匆匆告别,返回学院。
一周之后,接到女孩的来信,说让孙超华忘记她,信中还流露出一丝怨恨,埋怨孙超华没有及时与她联系,并且说,即便她收到哪怕是二指宽的纸条,都不会是现在的结果。
孙超华后悔自己拖泥带水、考虑复杂,酿成这样的后果。
说自己难过吧,好像不全是,毕竟只有一次接触机会,但要说不遗憾吧,倒是假的,毕竟自己心痛好些天。
也许是女孩为了安慰自己才编出善意谎言,真正的原因是,担心他毕业分不到工作吧!
冷静的理性分析,如果是自己猜测的那样,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第三天,学期末考试,孙超华思想不集中,考试没有正常发挥,暑假前挂了三科。
放假前,系里党总支副书记小老王,找他严肃谈了一次话,问他考试挂科原因,孙超华不敢如实回答,只借口说家里最近出了闹心事,搞得他思想没有集中导致。
“不管咋样?你很让人失望,你这个培养典型对我来说是失败的,”见孙超华不语,小老王继续说,“下一学期我将被调到另一个系,你现在这个状况,我很难给继任者移交了。”
孙超华明白小老王意思,就是自己积极分子培养对象要搁置了,对此他倒没有表现出过大痛心,只是说,“让王书记失望了,对不起!”说完,起身鞠躬,表示歉意,就离开了。
政治生涯看来在学校没有希望了,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他对自己说,“这个先不要想了,还是想着今年暑假咋复习好功课,力争开学补考及格才是大事。”
暑假在家里只待了十天,便瞒着父母说学校暑假有公益活动,需要返校。
父母让他把生活费带上,他对父母撒了谎,说学院给解决吃饭问题。
父母向来对大儿子的话从来都信以为真,就不再多问,还嘱咐好好表现,不要给家人丢脸。
其实,孙超华所做的这一切,包括善意的“谎言”,都是想让父母不要再操心,瞒着也是一种“孝敬”吧,至少他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生活费的问题,他事先向二姨夫借了20元,加上暑假留校学院发放的助学金15元,暑假生活费是绰绰有余的。
二姨夫跟他提起那女孩的事,孙超华只说没有缘分,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
“倪老师跟我谈起你们的事,说不成也好,她都后悔给你介绍卢老师那侄女了,”见孙超华没有回应,二姨夫继续道,“我也最近才听说卢老师人品不好,私生活混乱,还真担心那侄女随家姑呢?”
孙超华知道,二姨夫说话是为了给他宽心,至少是想安慰自己,便接过话茬,“不管咋样,如果有机会,你向倪老师表达一下我的谢意吧。”
“其实,你的意思我早都说过了,人家倪老师还夸说,大学生就是有礼貌!”
“那好,既然姨夫已经提前圆了场,我就安心了。”孙超华说完,辞别姨夫、姨母,马不停蹄地赶回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