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妮听到喊声,出门一看,“是天杰嫂子,来找天杰哥吧。”
“他在吗?”
“在我二哥的新房里,他们都在哪里?”
大妮说着就把她领到了二哥房间,“天杰哥,嫂子找你。”
孙超华一见来了个陌生女人,正在迟疑,只听到天杰说道,“超华哥,这是你弟媳妇。”
“奥,快请坐。”
“这是超华大哥,只听见天杰说,就是没有见过面,”天杰媳妇对超华说完,然后对天杰说,“姐来了,找你。”
“那大哥,就这事,我们明天几点去?”
“看你时间?”
“那就九点吧,到时候,我来叫你。”
“行,”孙超华回答后,就送天杰小两口出了门。
回来后,对弟弟超群说,“没有想到,天杰这么早就结婚了,他比你还小二岁。”
“可不,今天才21岁,20岁就结婚了,”超群说,“其实也不早,你明年也不就20岁,婆家那边不是也提了好多次了?,农村结婚都比较早,我们算是特殊情况,你知道吗?你的高中同学,宋安已经是5岁的孩子父亲了,人与人的情况各不相同。”
“那二叔的大儿子,孙天革也很早结婚了?”
“对。”孙超群说,“虽然我对二婶,那年带着儿子去到舅舅家闹事有想法,但她在离开之前,把儿子的事都办了,也是很伟大的母亲了。”
“唉,可怜的是,她忍受着巨大的悲痛,还依然替儿子们办完了大事,也确实难为她了。”孙超华想到二婶的遭遇,对二叔的行为,他做了多种合理的解释,都不能自圆其说。
“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父亲知道二叔的过去一些情况,我们去问问父亲如何?”
“我可不敢去,要问你可以去,我去了父亲会认为,我们对父辈的隐私了解过多,会引起反感。”
“那好,我去问吧,知道的人少一些也好,我无意知道父辈隐私,但现在他们将到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孙超华说出自己的顾虑。
“我认为现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为好,二叔现在有工资保障,生活也可以自理,至少现在没有问题。”超群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很少回家,了解一下也好,如果二叔再找你替他说话,至少你知道这些事的真实情况,也好两边应付。”
“行,就这样吧,”孙超华觉得弟弟超群的话,虽然有点玩世不恭的样子,但目前来看他的建议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权宜之计。
见哥哥勉强同意自己的说法,孙超群提醒他,“大哥,人都是有感情的,我知道二叔对你很好,你对他有很深的情感,但偏人道不允,向人理不端,二叔毕竟做得有点过头,令晚辈蒙羞,我建议你最好不要陷的太深,否则,会像二姑、三姑那样讨人嫌。”
弟弟的话,如重拳一击,让孙超华打个冷战,心想,“他说的不错,我确实不能按自己的好恶去影响堂弟们,我应该弄清二叔变化的原因所在,也许从父亲那里能得到一些答案。”
带着对二叔在自己心中偶像的崩塌,孙超华蹑手蹑脚来到父母的房间,“你二老还没有睡吧?”
“庄户人家,那能睡的这么早,现在几点?”母亲张热情问。
“九点,”孙超华看了自己的手表,回答了母亲。
“那你也去歇息去,明天不是还要刷墙吗?”
“我还不困,有点事,想问问父亲?”孙超华小心翼翼的回答。
在他的眼里,父亲一向沉默寡言,很少说话,正是因为如此,他对父亲很敬畏,小时候,有什么要求总是绕过父亲,找母亲商量,然后由母亲试探父亲的口风之后,才敢向父亲提及,现在大了,虽然父亲不再像小时候那么严肃,但他们依然养成着儿时的习惯。
“孩子想问你的事情,你就给他们说说吧,”母亲劝老伴孙老万。
“你是不是想问我,你二叔过去的事?”父亲半天开口,还直奔孙超华来意。
“您怎么知道?”孙超华听了,心中吃了一惊,“父亲怎么会看出我的心思?”
父亲看着孙超华心存疑惑,“孙天杰一来,给你述说他妈的事,我就猜到,你会坐不住了,会来问我的。”
“你知道了我们谈话内容?”孙超华想得到正事,问父亲。
“大妮回来告诉我,天杰说到母亲,哭得跟泪一样,我就有预感了,”父亲的解释,孙超华才明白了,为什么他一来说有事,父亲就说中了要害。
孙老万这时从农家的土炕,爬了起来,习惯的拿起小烟袋,装满了一锅旱烟,噙在口中,用左手抓住烟锅,猛地将烟丝向下一按,再从炕边拿起火柴,右手从中抽出一根,擦拭了一下火柴盒旁边的黑色东西,火苗就着了,一边点着烟锅,一边使劲地的吸气,然后烟锅就燃烧出火星,这个时候从口中吐出一缕烟雾,整个小屋立刻烟尘雾罩,自己先打起咳嗽,呛得孙超华也直打咳嗽。
“让你少抽烟,你就是不听,看把孩子呛得咳嗽了。”
见老伴埋怨自己,孙老万也觉得不好,就急忙掐灭了烟锅,将烟锅投在炕边木板上,磕了几下,未烧尽的烟丝和烟灰,就被弹出地面。
“好,你说的对,就不抽了,”父亲说完,就收起烟锅,放到一边。
看着父亲不好意思的样子,孙超华心痛地说,“听说旱烟劲大,抽多了不易健康,要不给你买点香烟,那个劲小。”
“我哪有那么金贵,享受那个玩意?”父亲连连摇头。
“也有一般的,价钱不高,你可以少抽点,还是健康最重要了。”
“我以后尽量少抽,这确实不是好东西,时间久了,就满口含痰,令人嫌弃了。”
“你知道就好,以后孩子们结了婚,一大家子回来,闻到你那臭烟味,看你好意思吗?”
“算了,算了,父亲都意识到了,您就少说两句吧,”说完,孙超华起身,把小屋的窗扇打开,“窗户打开一会,就没事了。”
“你不知道,你不在家,他哪有这么听人劝,你越说他越来劲,反而跟你拧着来,非要挣个高低,比出一个输赢来,才肯罢休。”母亲喋喋不休,唠叨个不停。
“那像你一样,刀子嘴,豆腐心,心里有事,东家一转,西家一串,说说笑笑,回来就跟没事似的了,”孙超华笑着劝说母亲,“可父亲跟你不一样,心烦了,又不善于跟人闲聊,也只有拿着小烟锅解闷。”
“你看看,人常说,知子莫若父,但我要说,知父莫如子,还是老大知道我的心思。”父亲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让张热情听了都吃惊,“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平时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今天咋还来新词了。”
“平时那是懒得跟你说而已,今天就不同了,”老万又回敬了老伴一句。
张热情心中疑惑,咋个今天就不同了,忙问,“你说得什么意思,咋就今天不同了?”
“孩子们懂事了,知道操心大人的事了,也知道关心父母了,我当然开心了,要多说话了,”孙老万津津有味地说着,改变往日一筹莫展的面孔,“孩子们大事已过,我就指望抱孙子了,你看老三,比我还小,抱着孙子那个得意劲?”
“原来你心里还跟老三在憋气,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耿耿于怀。”
“你度量大一下就可以消化,我可不行。”
看着父母斗嘴开心的样子,孙超华心里很欣慰,“那要不我明天再来问二叔的过去吧?”
“你看你就知道叨叨没完,竟然把孩子要问的事给耽搁了,”父亲说完,“我去茅房去,回来就告诉你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