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孙超华又是一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
老郑低着头,很羞愧地说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老郑说,“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在杨工厂长家那一次吗?”
“当然记得,老杨场长临别时,嘱咐你低调做人,”孙超华想起那天的情景,重复了杨工场长嘱托的事。
老郑说,“那事情还得从那天说起……”
第二天,我兴匆匆地把东西搬到新厂宿舍,第二天就上了班,我们新任上司,就那个湖北佬,四圈班长葛怀怂就跟我唠家常,“老郑,听说你是杨工厂长推荐过来的,我是崔工厂长从老厂调过来的,现在都为工厂做事,还要精诚团结,相互配合了。”
“那是自然,你当领导指向哪里,我就冲到哪里,绝不会掉链子。”
“有你这句话就好,”葛怀怂说完,走到老郑面前小声说道,“老郑,你是老哥了,我们打工都不容易,可不是为谁卖命的,尽管杨、崔两位大领导不和,那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们之间可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不要受他们左右,我们把事做好就行了,两边都不要得罪,你说对吗?”
“我以为葛华怂良心发现,有意讲和,就放松了警觉,我们每周还时不时的带点食堂的好东西,回去做点下酒菜,聊着,好像跟熟人似的,慢慢的我的戒心就没有了。”
“你是不是酒喝多了,就什么话都说了,甚至连杨工场长的日后打算都透露了。”
孙超华担心地问老郑,他希望他的回答是否定的,然而,却并非如此,老郑点头承认了。
“老郑,老郑呀,我怎么说你,你老哥就是这点不好,三句好话就不知东北,两杯酒下肚就忘乎所以了,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那天晚上,我还专门就你的这点说过你吧,你怎么不长记性,那后来呢?”
老郑低头想了一会,回忆道,“后来几个女孩说要出去喝酒,我想都是下属嘛,带他们玩玩也行,毕竟要靠她们做事,既然她们有意愿,就随了她们的愿吧。”老郑说到这里,沉思良久,“我没有想到,一个针对我的阴谋已经开始实施了。"
女孩们提出要把葛怀怂叫上,一起去玩,我想了,去就去吧,还能进一步加深我们之间的情感,反正这一个月,我们之间配合还很默契,没有发生过不愉快。”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孙超华目光盯着老郑。
“在酒桌上,几个女孩轮番为我灌酒,啤酒、白酒、桂花酒、掺着喝,还说三种酒全会,女人就乖乖陪睡,搞得我喝了许多。”
“再后来呢?”
“我就喝醉了,他/她就一起把我抬到黄华的租屋里,脱光了我的上身,和黄华衣不遮体的合影照。”
“最后呢?”
“第二天,我醒来后,黄华假装哭泣,说我酒后失德非礼了她,要到厂里告我,这时候葛怀明出面,说大事化小,小事没了,最好私下解决为好?”
“怎么一个解决法?”
“葛怀怂问女孩有什么要求,女孩是,要大事化小,小事没了也可以,就是要我自动放弃食堂管理权,让我那个下属二圈组长代理主持工作?”
“你答应了?”
“葛怀怂劝我说,我也没有被降职,只是暂时不管理食堂而已,反正名声要紧,说等给那个男孩年底升了级,我照样可以做我的厨师长了。”
“那女孩为什么要让你的下属替代你?”
“她的理由是男孩是他弟弟,为了给家族争光,说明在外边混得不错。”
“你相信了,还做了什么?”孙超华在刨根问底。
“我当时脑子一团乱,加上葛怀怂一个劲的施压,只好同意她们的要求,并写下来自愿放弃管理权的承诺书。”
“这事,杨工场长知道吗?”
“我被算计了,不敢去向他说明。”
“这事就难办了,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走了……”
“什么办法?”老郑眼睛一亮,像抓住了上河岸的救命稻草。
“你先不要抱太大的幻想,但事到如今,你也只能如此做了。”孙超华听完老郑整个事件来,龙去脉的叙述,长叹了一声。
“那我下来要怎么去做?”老郑心急如火,像热锅里的蚂蚁,难受地期待孙超华给他出招解围。
“把诬陷你局已经做成了,如果你当初拼死一搏,拒不签字,也不承认,然后下来后,再搞清葛怀怂、黄华、二圈组长叫什么?”
“黄茂生。”老郑补答
“对,黄茂生等三人之间的关系,如弟媳关系、姐弟关系等,至少还能扳回一局,至少是个平手,大家以后还能相安无事,但现在你是完全的处于被动情况。”
“就是,我也认为目前对我非常不利?”老郑自己也感受不同。
“他们没有把你赶尽杀绝,是因为他们心虚,担心你来个鱼死网破,搞不好反倒授人以柄,弄巧成拙,所以才没有向你痛下杀手,并不是他们心慈手软,这一点,你务必清醒。”
“这点我清楚了,但到底要如何做?”
“既然你知道对手的这个诡计,我建议你只能采取一个“忍”字。”
“怎么做得‘忍’?”
“外松内紧吧”孙超华给他出了这一招。
“具体怎么做法?”老郑就是喜欢寻根问底。
“就是表面上装得很配合他们的工作,把自己心情调整好,以前怎么做,现在还是外甥大灯笼照旧,只有一点就是不要过分关心食堂业务,私下要搜集他们的证据,只要对工厂不利的都可以,但不要让他们发觉,如果那样你就死定了。”
“那我如果不管了食堂了,别人会说三道四的?”
“你知道,葛怀怂为什么要你暂时退出管理权限之外吗?”
“不知道?”
“我以为其一,他们担心,你知道食堂过去的一些猫儿腻,反映给杨工场长,其二,这个葛怀怂是刚去,给王大领导递投名状,所以才对你下次狠手了。”
“葛怀怂不就是个坏怂的谐音吗?遇到这样的人也是你克星了。”孙超华说完,问老郑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没有。
“明白了。”
“至于你说怕别人说三道四,对你不利,这还是轻的,日后可能还有更大的不利,但不管怎么样?你如果能做到像越王勾践立志报仇,睡觉睡在柴草上头,吃饭、睡觉前都要尝一尝苦胆,策励自己不忘耻辱一样,学会‘忍耐’你就有咸鱼翻生的那一天,否则,你逃避了,辞职了,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那我要不要向杨工场长说明情况?”老郑又提出新的疑问。
“至少目前我不好回答,我担心说了各有利弊,具体把握不准,不好给你建议,你自己再思量一下。”
“好,我就先按你的招数应付,边走边看了。”
“好,你明白了,那我们回吧。”
回到宿舍,孙超华心里很久不能平静,像那老郑,都四十好几的人了,有生之年,还能有几年的博头,怎么就管不住嘴呢?
看来酒不光能醉人,还能让人遭遇不测,以后还是要节制了。
他在为老郑的麻烦事,忧虑、焦躁、痛心的时候,其不知等待他的“麻烦事”,也悄悄的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