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殿内气氛诡异,建宁帝眼神阴寒透骨,几位大臣战战兢兢,地上还有个动弹不得的萧逸南。
萧逸南因为中毒,眼斜嘴歪,连话都说不清楚。
建宁帝本就心情不好,瞧见地上的萧逸南脸色更加难看。
自从萧逸南回来,建宁帝一直委以重任,就连之前的陈家都被拔除,本以为是个可靠的,没想到和太子一样不争气。
“说话呀,平时不是挺能说吗?现在都哑巴了?”建宁帝将手里的折子一扔,几位大臣诚惶诚恐的赶紧跪下。
“陛下息怒。”
“关键时候靠不住,朕要你们有何用!”
“哗啦——”
御案上的茶盏被扫落,殿内跪了一地。
萧逸南躺在地上张了张嘴,但就是说不出话来,急的满脸通红。
太子坐着轮椅在最前面,拱手道:“父皇,眼下最要紧的是南境,若是南境也出了事,怕是更不好办。”
“朕还不知道?用得着你说?”
建宁帝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口无遮拦,若是往日,不会对太子这般说话。
建宁帝气的不是目前大祁的局势,气的是他想了半天,都想不到可用的人。
安国公倒是战场的好手,但南境那边情势严峻,安国公毕竟只有一个,顾得了南境,其他地方便无能为力。
北境当初是燕王平定的,而西边,还是十几年前林家人带兵守住的。
可这两个人,他一个都不想用。
如今燕王下了大狱,马上就要废了,林仲儒已死,这两人,一个个都居心叵测,狼子野心。
但不用,还能用谁?
北疆羌族是比北凉还要凶猛的部族,西边当年已经失了好几座城池,不能再拱手相让。
羌族与匈奴实在来的蹊跷,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殿内无人说话,太子再次开口:“父皇,儿臣以为,还是...将三弟召回来吧。”
与旁的比起来,边关战事最是要紧,若是两边真的被攻进来,整个大祁恐怕都要乱了。
若想处置燕王,待打完仗再处置也不迟。
太子话音一落,建宁帝的眼睛霎时便红了,他就不信,没有这两个人,他就守不住这江山。
外面的战报一道一道的来。
“陛下,前方战报。”
边境守城将士与长官又来了信,这些信送到京城最快也得一两个月,也就是说,方才他们说话的工夫,边关的情形可能已经更糟了。
“陛下,太子殿下说得对,眼下的情形实在是耽搁不得,还请陛下尽早下决断。”
“是啊陛下,边关战事等不得,若是羌族攻进来,整个北境的百姓都要遭殃啊。”
“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有了太子开头,殿内的几人都跪在建宁帝面前,让建宁帝做决定。
这种时候,有能用的人就不错了,这个时候别说是一国王爷,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囚犯,只要能将外敌诛灭,那就是大祁的功臣。
“陛下,眼下还是要赶紧派人去将冯内侍追回来啊。”
户部尚书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建宁帝派冯内侍去诏狱的事情,各部早已知晓。
先前就当不知,可现下,不阻止不行了,若是燕王真的成了废人,那情况只会更糟。
建宁帝咬紧牙关,想起那日禀报回来的燕王与姜年的对话,不甘的心到底是好过一些。
只要燕王无二心,这一次,倒也不是不能放过他。
往后有的是机会。
最关键的是,眼下可用之人太少,到时最后再重用他一回,只是既然出去,就不必再回来了!
“来人,立马去传旨,将燕王带来。”
传旨的人刚走,殿外就有人禀报:“启禀陛下,齐王殿下来了。”
建宁帝毫无耐心的挥手:“让他回去,朕今日没空见他。”
齐王小孩子心性,一向不过问朝堂中事。
整日不在府上,不是在酒楼宴请朋友,就是在青楼里听曲儿。
半点不着调,不好好念书,也不好好习武,到头来什么都没学会。
况且齐王出身不高,建宁帝一向不喜欢这个儿子。
没出息,一点都不像他这个父亲。
“回陛下,齐王殿下说,他愿意带兵出征。”
“胡闹!”
齐王是个什么性子建宁帝或许不了解,但绝对不是带兵打仗的料。
“让他回去,别来添乱。”
内侍刚出去,没一会儿便又回来了。
“陛下...晋王殿下请见。”
建宁帝的耐心快被耗光了,一个还没送走又来一个。
“又有何事啊?”
“晋王殿下说,他、他也要上战场。”
建宁帝心累的叹了口气,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如今想来,他的儿子里面,还就数燕王最靠得住,可惜啊,留不得。
“不见,让他们都回去,若是不听,直接打一顿给朕扔出宫去!”
齐王与晋王最大的区别就是不好色,其他的两人半斤八两,若是见了,建宁帝怕将自己气死。
齐王和晋王被挡在门外进不去,两人原本看不顺眼,但是一听谁都不见,都安静了。
晋王放肆惯了,站在议政殿外就开始大喊:“父皇,儿臣真的是想去带兵打仗,您就让儿子去吧,儿子也想为父皇分忧,父皇!”
外头的内侍劝道:“殿下,见陛下没动怒,您还是赶紧回吧,陛下正心烦呢。”
晋王将拦着的内侍一推,端起王爷的款儿:“放肆,本王要见父皇,你们也敢拦着?滚!”
“父皇,父皇您见见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齐王倒是没动,三哥说了,这个时候不能急躁,越是急躁,陛下就越生气。
三哥这般,不仅不会让陛下同意,怕是又要挨罚。
为了不连累到自己,齐王还是上前劝诫:“我说五哥,你还是消停一会吧,父皇如今正心烦,你这是想为父皇分忧呢?还是想给他添堵呢?”
晋王不理他,还准备喊,齐王无奈:“你再这样下去,别说领兵打仗,怕是又要被打的下不了床了,你下不了床,到时这个差事可就是我的喽。”
晋王一听,瞬间冷静下来,说的有道理,燕王便罢了,他可不能输给齐王。
他可是陈家的外孙,以前有母亲和陈家为他出谋划策撑腰,如今陈家没了,他也要靠自己立起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