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啦,起来啦。”孙尚香推着睡得正香的曹冲,曹冲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一见是孙尚香,便翻了个身拨开她来挠他痒痒的手笑道:“好啦,好啦,让我再睡一会儿,今天就不练了,你随便找个虎士去捶两下吧。我昨天跟那帮小子玩得太疯,晚上又被你们缠得太久,有点吃不消了。”
“呸!”孙尚香红着脸拍了他一下,不好意思的看了外面一眼,凑在曹冲耳边轻声说道:“不是找你晨练,是你那姊姊妹妹来找你。”
“谁?”曹冲一愣,曹宪?曹节?还是曹华?
“宪儿、节儿都来了。”孙尚香一边说着,一边取过曹冲的衣物,替他穿上。
曹冲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狐疑的看了一眼俏脸羞红的孙尚香,曹宪只比他大几个月,曹节比他两小岁,平时虽然挺说得来,但他一来不怎么在邺城,二来在邺城也没个闲的时候,难得有空去看她们,而她们主动来找他却实实在在是第一次。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孙尚香凑过身来,双手绕到曹冲的颈后替他整理衣领,高耸的酥胸就顶到了曹冲的面前。曹冲凑上脸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惬意的擦了擦,笑道:“你最近可是越来越丰腴了,可要注意节食,再那么好吃肉,我可抱不动你了。”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从孙尚香吊起的衣襟下面伸了进去,捏着那越丰盈的两团软玉得意的闭上了眼睛。
“去你的。”孙尚香满脸通红的打开曹冲的狼爪,心虚的看了看外面,正看到大双小双掩着嘴偷笑着从门前闪过。她娇嗔的伸出两指掐着曹冲的手背:“大白天地,你注意一点好不好?”
“大白天怎么了?”曹冲嘻笑着,“子桓还白昼宣淫呢,我不过动动手,有何不可。”
“你好的不学,这个倒学得快,真不知道你当初怎么忍了那么久的。”孙尚香的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她一边推开曹冲欲再度来袭的狼爪,一边嗤嗤的笑道:“好了,她们还在外面等着你呢,宪儿眼睛都肿了,好象哭过,你快点去吧。”
“是吗?”曹冲倒是有些吃惊。他顾不上再和孙尚香胡闹,匆匆穿上了衣服,用大双端来地青盐漱了口,狼吞虎咽的吃了两口点心,一口喝尽了参茶,一抹嘴,带着孙尚香匆匆去了书房。书房里曹宪正垂着头闷坐着,曹节却面色如常,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和陪坐在一旁的蔡玑说话,不时的还听她笑上两声。
一见曹冲进来,蔡玑知趣的告了罪。和孙尚香一起退了出去,随手关上了房门。曹冲打量了一下这两个姊妹,诧异的问道:“宪姊姊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曹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平时清亮地两只眼睛红红地。眼泡肿得象桃子。她张了张口。还没说话。眼泪却又流了出来。曹节放下手里地书。掏出丝帕塞到她地手里。轻声对曹冲说道:“兄长。父亲说我家要和天子联姻。你知道吧?”
“知道。”曹冲心道。这是我一手操办地事。当然知道。
“那父亲准备让谁去。你知道吗?”曹节双手握在一手。置于腹前。恭恭敬敬地低了头。轻声问道。
“这个……”曹冲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宪姊姊是最年长地。估计是她吧。莫非……她不愿意么?”
“不光是她。还有我和华儿。”曹节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声音平和。听不出一丝焦虑:“不过你有一点猜对了。宪姊姊不愿意去。她……心里有人了。”
“谁?”曹冲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头。联姻地人选是老曹安排地。他还没有资格过问这个。这曹宪平时安安静静地一个人。以前还跟着蔡先生读读书。自从蔡先生去了襄阳。她基本上就是躲在闺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怎么还有意中人。
“你应该知道一点的吧。”曹节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调皮地看了一眼有些害羞的曹宪,回过头来对曹冲笑道。曹冲看着她古怪的眼神,又看看头低头得快垂到胸前的曹宪,茫然的摇了摇头,笑道:“我真不知道,我又不怎么在邺城,哪里知道这些事。”
曹节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意外的说道:“那人虽然已经不在你身边三年了,可是……他难道从来没有提过吗?莫非他……”她说到这里,停住了话头,有些担心的看着曹宪,曹宪却白了脸,紧张的抬起头来看着曹冲,眼神中透出一阵慌乱。
“你是说……周元直?”曹冲有些明白了。他忽然记起来,貌似周不疑在他的面前偶尔提过一次曹宪来着,当时他还觉得有些奇怪,只是后来周不疑一直没有再提起过,他便也没当回事,原来他们却是真地暗生情愫了,那可就怪了,当初老曹要将曹宪许给周不疑,他不是拒绝了吗?
“正是。”曹节眨了眨眼睛:“他一定经常把宪姊姊挂在嘴边吧,这三年不提,你莫非忘了?”
曹冲尴尬的笑了笑,他当然知道曹节眨眼睛的目的,可是现在老曹要把曹宪嫁给天子,他也不太适合去说情。要怪也只能怪周不疑了,如果当初一口应了,现在哪有这些屁事。
“宪姊姊昨天听父亲提起,回去哭了一夜,想来想去,也只有兄长能在父亲面前说上几句话,所以……一大早就来求兄长,没有扰了你的清梦吧?”
“还好还好。”曹冲为难的摸摸鼻子,本待要拒绝,看了看又要哭出来的曹宪,他又有些不忍。他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我也没有把握,等我想想吧。”
“兄长还是尽快些的好。昨天宪姊姊急中生智,推说身体不适跑了,父亲没来及得把话说出来,如果等父亲话说出口了,只怕就是兄长也挽回不了。”曹节微微一笑,回头轻轻的拉过曹宪地手安慰道:“兄长聪明过人。管马鞍地小吏救得,看城门的司马也救得,想必也是救得你地。”
晕,曹冲一拍脑门,心道这个曹节好厉害的口才,这么一说。自己岂不是不救也得救吗。唉,想想周不疑也快回来了,自己要想用他,还真得把曹宪这件事给解决了,可是怎么解决呢,确实是个问题。他看了看微笑不语地曹节,又看了看泪光盈盈的曹宪,无奈的挥挥手说道:“好了好了,我尽量去办。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事成不成主要还在父亲,我可不敢打包票。”
“那就妥了。”曹节拍拍曹宪笑道:“兄长既然答应了你,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你大可放心了,不要再哭哭啼啼的,万一出了门就遇到你的意中人,岂不是失了颜面?”
曹宪破涕为笑,轻轻地打了一下曹节,然后收了笑容,对着曹冲深深一拜:“仓舒,姊姊的后半生,就拜托你了。”
曹冲哭笑不得。只得上前扶起曹宪,一边对面色轻松的曹节开了个玩笑:“小妹,我看你好象不太在意啊,莫非你想进宫做皇后已经很久了?”
曹节撇了撇嘴:“我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曹家的女儿,婚事由得自己做主吗?再说了,宪姊姊有意中人不想去,华儿又太小。我如果再不去,父亲又当如何?”
曹冲无言以对。
送走了曹宪、曹节,曹冲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得让人把庞统请了来。庞统一听,却只是摸了摸胡须,淡淡的笑道:“这事有什么难的。丞相大人与天子联姻,无非是想在宫中能有一援手,他想一下子把三位小姐送进宫去。也不过是希望尽快能生个皇子。好定为太子日后继承皇位,实现曹家为外戚的目的。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太子已经有了人选,而且天子地皇子也不少,其中还有两个是伏皇后所生,小姐就算生下皇子,等他长成也要几年之后,所以以皇子来定皇后之位的想法,显然有些不太实际。”
“那……如何确定我曹家在宫中的位置?”曹冲有些不解地问道。
“宫中与宫外,本是一体。”庞统摇了摇手,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以曹家目前的权势,不管生不生皇子,这皇后都是要当的,伏皇后被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不在考虑之列。只要当了皇后,就算生不了皇子,有公子大权在握作为外援,这皇太后也只能是曹家的小姐。”
他想了想又说道:“以我看,宪小姐性格文弱,进了宫未必就好,相反倒是节小姐的性格刚强些,心机也多,更适合宫中的争斗,至于华小姐,进宫与否,关系也不大。”
曹冲想了想,觉得这话也对,当下又考虑了一番,找个借口去找老曹,把庞统的话改头换面说了一通。老曹想了想,也觉得有理,咱就凭着实力来,要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也没用,就算生不了皇子,估计天子也不敢不立他为皇后。而曹宪地性格确实不太合适进宫里去,留着他也许将来能为曹冲笼络住周不疑。他很快改变了主意,决定让曹节一人进宫,至于曹宪,干脆推说已经有了婚约,反正也没人敢来查。
万事俱备,曹操派人向许县报了信,很快天子就派人前来下聘,亲事很快就定了下来,曹丞相要与天子联姻的消息不久之后就随着襄阳月报的行传遍了大江南北。紧接着,曹操上书天子,因荀病重,请求天子免去其职务,让他到襄阳去治病,由刘先接替他的尚书令职务。天子很快就下旨同意了曹操的意见,同时知会了让周瑜去招降孙权、刘备的旨意,曹操根本不当回事,上表大呼天子圣明,理当招降。
八月末,曹冲赶到许县为荀送行。荀经过吉本的调理,虽然没有彻底好转,但气色却好了些,同时因为曹操接受了他的建议,并暂时放弃了再进一步的打算,心中地那块大石也暂时放了下来,心情也好了很多。他对前来的送行的曹冲笑道:“仓舒,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看看襄阳的新政,看看你是怎么做到两三年的时间就能让襄阳变成殷实之地,看看襄阳书院。有文倩陪着,我一切无恙,你就安心的在邺城,等骁骑将军地好消息传来再回襄阳吧。”
曹冲笑了笑。双手握着荀枯瘦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岳父,我家小妹马上就要嫁入宫中了,这皇后的事……”
荀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伸过另一只手拍了拍曹冲地手背:“仓舒,莫急。天子已经应允了,一等曹节入宫,很快就会解决这个问题。你要相信天子,不要轻举妄动。现在这个好局面,不能轻易的葬送掉。”
曹冲呵呵一笑,不再言语。他压根儿就不信天子,不过荀这么说,他当然不好再问。他对荀文倩说道:“文倩,军务上地事有孝直,政务上的事有子初先生,你不要太拘泥细节,只要把握好大局就好了,多花点心思在岳父身上。你到襄阳之后,在书院里找个地方。就靠着张大师的住处,这样治病方便些,也好天天到书院去转转,多听听读书声,有益身心。等岳父大人身体好了,你再带他到从伯他们当年读书的地方修养一段时间,恢复得好了再回襄阳来。”
荀文倩点点头,垂眉不语。曹冲又安慰了荀几句,下了车来到同行的周瑜面前。拱了拱手笑道:“周大人,这次去江东招降,愿你一路顺风,也省得我再动刀兵,死伤无辜。”
周瑜看着笑容满面的曹冲,一时无语。他当然知道招降的路不是那么好走,天子的想法一厢情愿的成份太大,曹冲之所以不加以阻止,不过是想借机拖一点时间罢了。他笑了笑。也拱了拱手表示感谢。三年前他被曹冲所擒。开始还对曹冲颇有微词,后来现曹冲根本没有为难他地意思。在许县做卫尉的这三年里,他过得安稳无比。虽然说离开了战场,离开了金戈铁马的喧嚣军营,可同时他也过上了另一种安闲地生活,虽然时常会从金鼓齐鸣的梦里醒来枯坐到天明,可是他还是有点喜欢上现在这种平淡生活了,对曹冲的恨意也慢慢淡了。毕竟儿子是死在孙权手上,不是死在曹冲手上,作为敌对双方来说,曹冲用点离间计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送走了荀和周瑜,曹冲又去了许县,看望了正在辩论得热火朝天的荀悦、仲长统等人,看看他们引导的关于大汉朝四百年来的政策反思进行到了哪一步。一见到曹冲,王肃就向他汇报了最近的战果,他们根据曹冲的指示,最近讨论的就是汉初实行三公负责制地优缺点,建议天子效仿高祖、文帝,奉行黄老之道,实施无为而治,再现文景之治。
天子很恼火,但却无可奈何,因为尚书令刘先就是黄老之道的奉行,他最近很勤快,每天在宫里给天子灌输黄老之道的好处。天子对刘先很反感,但又不敢硬抗,知道刘先这么硬气,是曹冲在后面撑腰,而曹冲这么做,归根到底还是担心功高震主,狡兔死走狗烹。他最近留在邺城不到江南去,存心就是要留着孙权、刘备好继续掌握兵权。而天子同样也需要时间,他希望周瑜能顺利的掌握住这两支人马,这样他就有一点和曹冲谈叛的权利,不至于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双方都有所企图,所以一直比较克制,除了各找外援展开辩论之外,并没有撕破脸皮。
曹冲对此很满意,他又给王肃出了些主意,让人通知襄阳的周群等人,在最近的天象中找些由头,支持他们恢复汉初黄老之术的举措。用天象来说事,一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在许县呆了几天之后,他接到了曹操派快马送来地消息,说曹彰在桑干河大败乌丸人,一举荡平了三郡的乌丸叛乱,报捷的文书已经到了邺城,让他立刻回邺城议事。曹冲不敢耽搁,匆匆赶回了邺城。曹操的心情很好,大大夸奖了一通曹彰和田豫,随即派曹冲为使,北上代郡犒赏大军。曹冲也不多说,立刻带着人马押运着粮草、犒赏上了路。十月初,他到达河间国,见到了镇守河间的曹仁。
就在曹冲到达河间的时候,周瑜到达了庐陵。不过他没有见到孙权――孙权赶到南面的赣南去了,正在和刘备交涉――他只见到了留守庐陵的鲁肃。周瑜见到鲁肃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吃了一惊。鲁肃吃惊于周瑜地面色好,而周瑜吃惊于鲁肃地苍老。三年不见,当年那个桀傲不逊、咄咄逼人的鲁肃形容枯萎,面色苍老,一点精气神也没有。
“子敬,你这是……”周瑜顾不得钦差地身份,先拉着鲁肃的手诧异的问道。在他的心目中,他失手被擒,程普战死,现在江东最适合当都督的就是鲁肃了,听到的消息也是鲁肃当了都督,镇守柴桑,现在怎么会在庐陵留守,而且是这么一副衰样?
“公瑾,先办公事要紧。”鲁肃推开了周瑜的手苦笑一声:“你是来招降的吧,主公不在这里,他在赣南呢,正和左将军谈联盟的事,你还是到赣南找他宣旨吧。”
周瑜见鲁肃脸色不好,再看看他身后的那些将领尴尬的脸色,并没有再说下去。他和众人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还没来得及说话,吕蒙却大步走了过来,拱手行了一礼,笑道:“周大人,三年不见,大人气色越的好了,到底是朝庭的俸禄丰厚,养人啊。”
周瑜把手背在身后,微微的仰起头,从鼻孔看了一下吕蒙:“子明,三年前你中了曹冲的计,一年前又中了夏侯称的计,不知道可有什么收获,对他们二人的战法,有何心得啊?”
吕蒙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三年前在漳水边一战,因为他贪功冒进,结果把大都督周瑜给折进去了,一年前他又想夺回庐江郡,派人去诱反夏侯称的部下,结果被夏侯称玩了个将计就计,把他带过去接应的人马一网打尽,要不是他见机得快,几乎连他都生擒了。今天被周瑜一见面就当面说了出来,让他实在难堪之极。
“大都督,我吕蒙虽然不才,却不至于贪生怕死,投降敌人,这一点还请大都督放心。”吕蒙恨恨的说了一声,扭头就走。
周瑜呵呵一笑,扬手叫道:“子明,留步。”
吕蒙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冷眼看着周瑜:“大都督有何事?莫非还有什么军令要下吗?”
周瑜笑了笑,摆了摆手,不介意的说道:“周瑜不才,如今已经不带兵了,这大都督的称号子明不提也罢。倒是子明少年英雄,日后立一大功,这大都督就是子明的囊中之物。不过我也提醒一下子明,镇南将军现在在邺城,一时半会来不了江南,子明如果要立功,当趁此良机,要不然可就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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