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阅读网 > 从大槐树下走出来的人最新章节 > 正文 第二十三章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l俩人害死了丫头,舒出了一口气,愣了一刻儿,想起了,得处理后事。

    长工从孩子的下身里拔出了 “火戳”殷红的鲜血从孩子的下身里流了出来……

    俩人迅速擦干了血迹,七手八脚给孩子扒下了衣服,后娘从柜子里拿出了孩子过大年时穿的衣服,给孩子换上了……

    鸡叫三遍了,此时,天已大亮。

    二丫头醒了,看到姐姐一声不响的还在那里躺着,去推姐姐,可姐姐一声不吭,她问后娘:“娘!我姐姐怎么不说话呀?”

    “她睡着了!”

    是的,她永远的睡着了!

    后娘接过来又说道:“你怎那么事儿多呀?再事儿多,我拧你嘴!”

    二丫头不敢言语了,怯怯的捂上被卧迷着去了。

    俩人商量如何处理丫头尸体,一个说埋了,一个说不能埋,长工说:“埋了,就万事皆休,无证无据啦!”后娘说:“她爹回来跟我要人怎么办?”

    俩人正在挣执不下,截墙之隔的大嫂敲门,俩人四目相视,给不给开门?后娘说不给开门,长工说给开门,长工戳着后娘的脑门子,嗓子眼儿里吼道:“你她妈傻屄呀?丑媳妇怎么也得见公婆,你不给开门,证明你心里有鬼,你给她开了门,正好跟她解释一下,解释完了,咱们就能把她埋喽!将来她爹回来她也能给咱们当个证明人儿!”

    长工不敢跟掌柜的上房呆着,说完话,就迅速跑到自己屋里冲好人儿去了,后娘理了理头发,拽了拽大襟儿,调整了一下情绪,跑去开街门,边走边说:“大嫂,您起得好早啊?您的精神神儿可真大啊!?”

    边说话,边开门,开了门,看到大嫂在迎门站着,大嫂言道“嗐!不是我精神神儿大,是我这一宿,眼睛老跳,人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可是我啊,左眼右眼都跳,跳得我啊,刀筋麻乱,就是睡不着觉,睡不着觉,脑袋发懵,心里发跳,心慌意乱,你大哥说,你到东院儿你弟妹家散快散快,也许就好啦,这不,大清早儿的,我头不梳脸不洗,就上你们家串门子来了。”

    “您来的正好,您不来,我还要找您去哪?”

    “这倒巧了,什么事啊?我来的那么合适?”

    “别提了,您折腾了一宿没睡觉,我也折腾了一宿没睡觉,大丫头啊,不知是着了风寒了还是怎么的,刚躺下,就说胡话,我一摸她脑袋,脑门子滚烫,可她还说混身发冷,我给她盖了又盖,压了又压,最后她总算睡着了, 可临天亮,我叫她,她却一声也不言语,我一摸她身子,混身冰凉,摸了摸鼻子,没有一点儿气了,可把我给急坏了。

    “您说这可怎么好啊?她爹也没在家,她爹在家,我没有什么沉重儿,她爹没在家,整个沉重儿就都压在我一人身上了!我又是个后娘,懂事的,说天有雨雪阴晴,人有旦夕祸福,那不懂事的,背地里还不定怎么卖拍我嚼舌头根子哪!

    “大嫂啊!咱们一个张字没掰开,谁近哪?咱们最近,您得给妹妹做这个证做这个主儿啊!”

    这过来“串门”的大嫂还没醒过神儿来,后娘连珠炮似的甩出了这么一大套话,弄得大嫂乱了方寸,言道:“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您的侄女得暴病死啦!”

    “啊!怎么可能哪?昨天还好好的哪?怎么一宿的工夫就死啦?

    “我没说吗?暴病!

    “孩子都装裹上啦,她爹也没在家,咱们老张家现在就您为大了,孩子又是少亡,不宜搁多少天,早埋亡人早安生,您要是同意哪,一会儿让那个长工给挖个坑,就给埋了!”

    这后娘还没等大嫂醒过腔来,又发表了一通议论。

    大嫂没有再搭理她,噌噌的走进了屋里,看着孩子惊惧的小脸和那半裸的眼睛,似乎在死前受了极度惊吓。

    大嫂抹了抹孩子的双眼,可抹了好几次,孩子的眼睛怎么也合不上。

    大嫂叹息道:“刚一宿大娘没看到你,你怎么就死了哪?”

    大嫂踌躇了一下,回身怒道:“这孩子死得不明不白!不能埋,要埋?也得等她爹回来才能埋!你现在咋能埋了哪?现在埋了,你脱不了这干系!我也脱不了干系。”

    后娘嘴一咧,冷笑一声,言道“嘿!嘿!瞧!我给你了个屋子,你还想上炕了,真是登鼻子上脸,这不是你们家人!是我们家人,我今儿个一定要埋喽?”

    “我告诉你,你埋不了!你要埋了 !那乱子可就大了去喽!

    “为何?”

    “因为什么?因为这孩子不是你生的,你不是她的亲娘,甭说是你,就是她的亲爹,也没权力埋?”

    后娘嚷道:“她亲爹也没权力埋?我问你!那谁有权力埋呀?”

    “她姥姥家的人 !”

    “这么一说,还得找她姥姥家人,她娘都死啦!谁还认她姥姥?”

    “没事儿你可以不认,有事你不认就不行,那是人主!”

    “再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通知了她姥姥了怎么啦?如果没事儿,不还可以还你个清白吗?”

    大嫂的一番话说得后娘没了折,一边心里打鼓去了。

    大嫂转过身来对后娘言道:“我告诉你啊,孩子你给我搁好喽,我让她大伯去州里找她爹,她爹没回来,这孩子要是没喽,我可拿你是问!”

    话说这张老憨,那天“爷儿”落了,才到了延庆州,店里歇息了一宿,到州钱粮库,排队交钱粮,排了一日,到太阳要落山的时候才交上了自己该交的钱粮,交完了钱粮,一块石头落了地,上酒馆儿喝了二两酒,拉了毛驴儿往店里走,到了店里,把毛驴儿交予店家,进屋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心里“刀筋麻乱”两眼直跳,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折腾了大半宿。

    起来又吧嗒吧嗒抽了会子烟,看看窗户纸有些发白,就辞别店家登程了。

    张老憨,越走天越亮,走了三十多里,进了大山。

    山外头人,走出大山,就如同到了家,这山里头人,走进了大山,也就如同到了家,这张老憨,越往家走是越高兴,那两个闺女一定在门口迎着他,他从上马子里,掏出火烧子一人给一个,两个闺女香香的嚼着,他还给媳妇买了一块花儿布,媳妇接过了花儿布,在自己身子上来回的比划着。

    张老憨憧憬在美好的思幻之中。

    前边来了一个骑毛驴儿的人,瞧着好生面熟,张老憨往驴屁股上紧抽了两鞭子,驴小跑了起来,前边骑毛驴儿的人,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给他骑的那个毛驴子也抽了几鞭子,那毛驴子也快了起来,两个毛驴子越走越近,俩骑毛驴的人近前一看,都滚鞍落马。

    原来是截墙之隔的当家子哥哥,张老憨问道:“哥哥,你到哪里去?”

    我到哪里去?我找你去?”

    我刚出来两天,没跟您说过吗?我三两天就回来,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等你回来?你知道是多大的事啊?还等你回来!”

    “什么事啊!”

    “哥哥您说明白点?究竟是何事?”

    “何事?你大闺女死啦!”

    “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出来时还欢蹦乱跳的哪,”

    “自然你出来时是欢蹦乱跳的?我告诉你,头天还上我家玩去来着!可一宿的工夫她就死了”

    大哥的话把张老憨给弄晕啦,言道;“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问你?你是让我说真话呀?还是让我说假话呀?”

    “大哥啊!您兄弟是傻,但也傻不到那个份上?我自是让大哥说真话,怎能让大哥说假话哪?”

    “我说了真话,你不会转回头把我卖拍给你媳妇吧?”

    “该跟媳妇说,自是跟媳妇说,不该跟媳妇说,自是不跟媳妇说。”

    “你说得是不错,做得到吗?我今儿个不管你做得到做不到,我也要跟你说实话,我豁啦!我告诉你啊!你媳妇可不是好东西?”

    “谁说的?我媳妇跟我好着哪?”

    “你媳妇跟你好!她还跟别人好哪?”

    “谁说的?”

    “你大闺女说的!”

    “我大闺女能说她娘?”

    “我的好兄弟!那不是她亲娘!你大闺女不是她亲闺女!”

    “这倒也是。”

    “我告诉你,你大闺女看见了!你媳妇跟那个长工,在长工屋里,干那种驴事!”

    “不可能吧?”

    “还不可能哪?你大闺女头天告诉了我们,她第儿天就死啦!”

    “你想想?这里边是不是有问题啊?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大闺女是你媳妇害死的!”

    “啊……这个挨千刀的!如果是这样!我回去要不把她活剐喽!我不姓张!”

    这哥俩拉着毛驴走着,边走边说话,越说越着气。

    张老憨奔家心切,招呼大哥骑上了毛驴儿,哥俩骑上毛驴,拿起了鞭子不停的抽打着驴屁股。

    两个毛驴儿的驴蹄子不停的捯饬着,奔张家庄而来。

    这大哥的媳妇,半天里没有离开过张老憨家,看着张老憨躺在炕上的大闺女,搂着张老憨的二闺女,紧怕张老憨的二闺女再有什么闪失。

    张老憨和大哥眨眼来到了张家庄,打“马”奔自家门口而来,还没进门口,这张老憨就哭嚎了起来:“我的大女子唉!我的大女子唉!我的大女子你上哪儿去唻!”

    这张老憨连哭带嚎奔了自己屋里,看到直挺挺躺在炕上的大丫头,摇晃着哭嚎着:“爹的心肝儿宝贝唉!爹的心肝宝贝唉!你给爹说说话呗!你给爹说说话呗!你真不会说话啦?你真不会说话啦?是谁让我丫头死呆?是谁让我丫头说不出话来呆?是哪个缺了八辈子阴德呆?”

    张老憨连哭带骂,鼻涕、眼泪,抹了一把又一把,大哥拽了他一把言道:“人死不能复生,快快准备后事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大哥的一句话提醒了张老憨,他停住了哭嚎,吼道:“张沙氏!哪儿去啦?”

    张沙氏怯怯的走了过来,走到了张老憨的跟前,张老憨黄黑不说,轮起了大巴掌,吧的一下子打在张老憨媳妇脸上,一个巴掌打得她媳妇捂着腮梆子转了一圈。

    张沙氏自来到了张老憨家,哪儿受过这个啊?

    张沙氏顿了一顿,挺起了身子,卯足了劲,一脑门子撞在了张老憨身上,把张老憨撞了一个大后仰,后脑梢子“嗵!”的一下子磕在了窗台儿上,把张老憨磕晕了。

    张老憨直起了身子,摸了摸后脑梢儿,正要发怒。

    可他媳妇张沙氏比他还愤怒道:“你凭什么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个挨千刀的!”

    “我凭什么打你?我打你是轻的!我恨不能剐了你!我问你!我走时丫头还是好好的,怎么我刚走一天就死啦?”

    “你问我?我问谁?她要死!我拽得住吗?”

    你还她妈跟我嘴硬!张老憨一个大巴掌又打在张沙氏脸上。

    这张沙氏也不示弱,她连哭带骂:“你他妈的把我打死喽得了!你他妈的把我打死喽得了!”又一头向张老憨撞去。

    张老憨,这次有了精神准备,待张沙氏头要撞到他胸前时,他一闪身,张沙氏没撞着张老憨,一头撞在了窗台子上,这一下子可了不得了,张沙氏的脑门子呼的一下子冒出了血,张沙氏觉得自己的脸上热呼呼的,用手一抹,满手是血,张沙氏急了,立刻抓挠起了张老憨,吼道:“你丫头死啦?你她妈黑起我来了?好像是我给害死的似的!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是谁他妈的背后告我的黑状!说丫头是我害死的?”

    “是谁告你黑状?脚正不把鞋歪!身正不怕影子斜!没风不起浪!还是你做了亏心事!要不人家怎么会说你!干吗不说别人啊?”

    “我问你,是谁说我来着?今儿个,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张沙氏攥住张老憨的脖领子拼命的摇曳着。

    “谁说的?谁说的怎么啦?我今儿个告诉你!看你还能啃人家**咬人家蛋!西院儿大哥说的!”

    张沙氏松开了张老憨,转而对上了大伯子言道:“好啊你!我平时一句大哥一句大哥叫着你,不叫大哥不说话,你却到处卖拍我!你他妈还是人吗?你他妈还是人吗?你今儿个不把这个事给我洗刷清喽,我今儿跟你没完!”

    说着一头又撞向了大伯子。

    西院的大伯子看着张老憨两口子,闹腾半天了,早就沉不住气了,如今看着这泼妇又向着他来了,他不吃这一套,躲过了撞过来的头,揪住了她的后脖领子言道:“是我说的,怎么啦?丫头死的头天,丫头到我们那里告诉我们,你们俩干那驴事,孩子没病没灾儿,怎么她第儿天就死啦?不是你们害的!难道是我害的?

    西院张老憨大哥又道:“我没跟你蹿儿哪?你倒跟我蹿儿上啦?告诉你!这事不捯戏清楚了没个完!你也不要跟我们发火!什么事我们说了也不算数!得主家来了说了才算数哪!”

    大哥转脸对张老憨言道:“兄弟!这事儿,得赶快去告诉娘家人!”

    “谁的娘家人哪?”

    “当然是你前妻的娘家人哪!那是人主!”

    张老憨家没有太至近的当家氏户,只有这一个刚出五伏的大哥就算最近的啦,大哥有一个儿子刚一十八岁,还没娶妻,在家无事,这大哥跟张老憨说:“就让你侄子给送信去吧。”

    张老憨前妻的娘家,离张家庄十里,同是在这一条大沟里,截着两道山梁,张老憨大哥的儿子赶了自家的毛驴儿去接娘家人。

    待到了那家,说明因由,娘家人听了愤怒非常,在家里集聚了十数口子人,跟随报信儿的就来到了张家庄。

    来到张家庄,没有直接到张老憨家,随着接人的小伙儿来到了小伙儿家。

    这一帮人多了一个心眼儿,先到小伙儿家,跟他爹探听一下真假虚实,以此再做定夺。

    小伙儿把人撂在了他家,就去张老憨家去找他爹。

    张老憨家还乱哄哄的,张老憨媳妇还大哭小嚎。

    儿子到屋里拽了一下爹的胳膊肘,爹就跟儿子从屋子里出来了。

    爹屡道儿走屡道儿问儿子:“人来了吗?”

    “来了?”

    “来了多少人?”

    “十多口子哪?”

    爹提拉了一口气言道“来了那么多人哪?”

    “弄不好,今天要出事!”

    这张老憨大哥跄!跄!跄!走到家里,看着满屋子人言道:“三老四少,走了这么老远,大家都辛苦啦?”

    来的人七嘴八舌:“您就甭说旁的了,咱们就抄近儿说吧,究竟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跟你们拐弯儿抹脚了!我那个兄弟媳妇不是个好东西!她整天和那个长工眉来眼去,我兄弟前脚儿刚走,他后脚就钻进了野汉子屋子,让我那死去的侄女发现了,跑来告诉我们,我们立马就去了,没有抓着她们现行,这不,我那苦命的侄女一宿就死啦!这还用说吗?明明是她们俩怕事情败露,杀人灭口,把我那苦命的侄女给害死了!

    “唉!谁也想不起来会出这事!要知道出这事,说什吗我也不让我那侄女跟她一块儿睡去呀!”

    张老憨大哥像倒豆子一样,把事情的始末由来一古脑给倒了出来。

    这十几个人听了这话炸了锅,七嘴八舌吼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没别的说的!要这两个狗男女的命!”

    其中一个言道:“走!”这十多个人,像箭头子一样跟着蹿了出去,出了西家门进了东家门,进了张老憨家门,七哩咵碴,插上了门栓,五六个人冲进了长工屋,搂头盖脑打得那长工吱哇烂叫:“别打嘞!别打嘞!打死人嘞!”

    “打死的就是你!你他妈的图舒坦了,把我们外甥女给猴害死啦!把他给费喽!”那五六个人,踢着他的大脑袋!踹着他的小脑袋!”

    那长工,妈吆!妈吆!杀猪似的叫着 !

    另几个人,冲进了内宅,找到了张沙氏,不由分说,揪住了张沙氏头发左右开弓,一边儿一个大嘴巴,打得那张沙氏立刻找不着了北。

    一个人言道:“这娘们不是浪吗?我有一招儿能管她这浪!扒了她衣服!”众人七手八脚扒光了张沙氏的衣服,那刚才说“这娘们不是浪吗?我有一招儿能管她这浪!”的人,不知从那里 拿来了一个棒瓤子,噌的一下子插进了张沙氏的下身,张沙氏嗷儿的叫了一声。

    张沙氏嘶叫着,救命啊!救命啊!

    张老憨看见媳妇被整治得成这样,究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哪!心里起了怜悯之心,帮噹一下子跪下了,磕头作揖嚷道:“你们就绕了她吧!你们就绕了她吧!她究竟是我媳妇啊!你们给我也留个脸面吧!”

    那五六个人言道:“她是你媳妇?可害你闺女?不能饶她!打死了她一命顶一命!”

    这真是,草怕严霜霜怕日,恶人自有恶人磨。

    究竟这些人饶得了饶不了这张沙氏?出了这般大事如何了断?

    且看下章书:尸无痕知州难判案 细侦察查出真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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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槐树下走出来的人最新章节第七十六章孙大崖头走投无路跳悬崖了结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