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一年到头终日做着他的买卖,一日,在路上偶感风寒,撂炕啦。
刘掌柜撂炕啦,可他的徒弟张三在买卖场上已经摸爬滚打出来了,张三自告奋勇赶着牲口上上下下顶替他师父跑腾着。
话说那陆小吏,在张家口顶垮了刘元允,和他的朋友大摆酒席三天,大宴宾朋,又在那“叽天噶地”的场所里大耍了三天,然后就大干了起来。
这陆小吏在跟刘元允在张家口教劲之中,赔进了五千两银子,也就是他们投资的一半儿,赔了进去。
把刘元允在张家口市场上挤跑了之后,在一年多中又把那五千两银子挣了回来。
一日,陆小吏的朋友到了陆小吏的家里,言道:“你知道吗?那刘元允被咱们从张家口这个市场挤走了以后,他并没有闲着,他又跑别处干去啦!”
“上哪儿干去啦?”
“他跑独石口这道线儿去啦!听说啊,那道线儿的买卖也火着哪!”
陆小吏听了这话,言道:“怎么着?咱到那面儿,再跟他教教劲去!”
“怎个较劲法儿?”
“他跑哪儿咱也跑哪儿呗!老办法,跟他竞争价儿!”
“你啊!数猪的,吃死食,那回费了多大劲,赔进了五千两银子,一年多刚赚回来,再重蹈那个覆辙?没意思!”
“那依大哥之见怎么办哪?”
“这回啊,不能这么办啦!”
“你过来!”
陆小吏抻过了脖子,那朋友附耳嘀咕了几句,陆小吏脸变色言道:“这行吗?”
朋友言道:“怎么不行?”
陆小吏言道:“弄不好,咱可别犯法?”
“你放心吧!哥哥我多会儿做过那没谱儿的事啊?”
陆小吏半信半疑,一脸忐忑不安的神态,那朋友又道:“你把心放在肚子里边吧!我问你,哪次哥哥让你栽过跟头,跄过脸,弄过窝脖儿啊?”
陆小吏不阴不阳的言道:“也是。”
放下这陆小吏和他那朋友怎样筹划到赤城独石口一线去做买卖不表,咱们返回头儿来再说第十章书里出现的一个人物。
临河村和延庆州城中间有个村子叫王泉营,在这个村子里,原有几个混混儿,混混有个头儿,带着他那几个最至近哥们打过刘元允,而后来刘元允,又教训过他们,那几个混混儿由于受了刘元允的教训,在十里八里内再不敢偧刺儿,而他们又不想实打实的干弯腰儿的活儿,可他们也得吃饭哪?于是呼,头儿就拉拢几个人上山为寇了。
他们在哪儿落的草哪?在延庆的大北山的北边,有一个最高最大的山,叫大海陀山,山高林大,好周旋好隐藏,他们就在那里落了草。
由于人少,太大的买卖也干不了,干个截个小道儿啊,绑个小票啊,砸个明伙啊。
话说啊,陆小吏的那个朋友,和王泉营这个拉出来占山为王的头儿是两姨哥们,这土匪头儿叫王万三,而刘元允上赤城独石口一线做买卖,必须从陆小吏这个朋友,占山为王的的两姨哥们,王万三的地盘儿路过。
陆小吏的朋友当一听到刘元允到那条线上做买卖时,早就想到了他这个两姨哥们,他脑袋早就转悠开啦,转悠什么哪?他想通过他这个两姨哥们把刘元允这个买卖搞恍喽。
这一日,那朋友,打点行囊,乔装打扮,拿了一些银两,骑着个小毛驴子,从延庆往北穿山迈岭,顺着小道儿,就摸向了大海陀山。
陆小吏这朋友,和他那两姨哥们,本暗中就有来往,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他。
说他这个哥们占山为王,实在是有点儿夸大其词。
在大海陀山半山腰有个山神庙,山神庙靠南山,座南向北,有南房三间,东西各有三间配房,四外有院墙,正对南屋北面有门楼,有两扇木门。
由于大海陀山山场大,香火不错,山神庙里,原来也有憎人,后来匪患不断,土匪老是骚扰憎人,憎人不得安生,最后溜之大吉啦。
后来这庙场没了主人,院子里蒿草遍地,就荒废了,荒废了的庙场也没闲着,有时上山打猎的住在这里,有时上山打柴的住在这里,这回陆小吏的朋友的两姨哥们,落草为寇,也选中了这里。
这落草为寇的山大王手下有二十几个人,吃这百八十里之内的人家,有时也打劫个客商。
这一天,土匪们正开会商讨下一个目标,放哨的来报:“山下有人要求见大王。”
“押他进来!”
不一刻,人被押了进来,打去蒙脸布,把山大王惊得唉吆了一声,三步并做两步跑下太师椅,握住来人的手道:“哥哥啊!兄弟失礼了!兄弟失礼了!我怎想得到哪?哥哥会登上我这门槛儿来哪!这种场合,兄弟慢待了哥哥,望哥哥万不能见怪呀!”
说完话后,叫手下端上茶水伺候,三言两语寒暄已过,话转入正题,这土匪头儿言道:“大哥此次来我这荒山野岭,不是竟光为了看看我吧?”
“自是有些事情。”
“有事您请直说。”
“你认得临河的刘元允吧?”
“要说别人我不认得,那刘元允烧成灰儿我也认得,那是我的一个大仇人,要不是他,我何至于到这荒山野岭整天听风嚎,听这狼豺虎豹叫啊!”
“认得就好,我告诉你啊,我现在跟他有点儿“截滞”望你帮帮忙!你们哪,在这荒山野岭里也不容易。”
他说着这话,又言道:“我拿来了一百两银子,进寨子时,让你们的兄弟给拿去了,本来那就是送给你们的,送给你们买双鞋吧。”
土匪头儿起身言道:“让哥哥破费啦!”
“这土匪头儿的哥哥接过话茬儿说:“事成之后,还有重谢!你们担惊受怕也不容易吗!”
“有哥哥这句话就都齐啦!哥哥你说吧,你要兄弟怎么着?是摘谁脑袋?剜谁心哪?”
“说远啦,我不让你摘谁脑袋剜谁心!我告诉你,这刘元允跑赤城独石口这条线做买卖,你要不断的骚扰他,直到把他的买卖搅恍了为止。”
“啊!就这么点儿事啊!好吧,您告诉我一个实信儿,这刘元允什么时候从我这地面儿路过?”
“你呀,跟着我去一个兄弟,他何时发货,我告诉这个兄弟,让他回来告诉你。”
“好啊!”
“竟顾得说话啦,大哥还没吃饭哪?快去做饭!”土匪头儿命令着。
他们一面说话,一面等着饭,说了一会儿话,转脸问道:“饭得啦没有?”
话音刚落,伙头军前来报告:“得了,就等着您发话哪?”
说话之间,端上来四个大碗,四个小碗,四个大碗是,鹿肉、狍子肉、野猪肉、山鸡肉,小碗是,蘑菇、木耳、猴儿头加一碗山**蛋 ,八个碗上完,待了一刻,伙头军高喝了一嗓子:“来啦!熊掌一大碗!”
土匪头儿,抬起屁股,搛了一块熊掌,放在他大哥的碗里言道:“哥哥呀,来早了不如来巧了,您有口头福儿,前几天,弟兄们打了一头大黑熊,这几天,大家正在吃熊肉哪?”
那个大哥啃着熊掌,土匪头儿问道:“味道怎么样?”
然后又言道:“您就将就着用吧!大厨师,谁来咱这地方啊?甭管味儿怎样,反正是货真价实的熊掌,您说不出来是驴踢子来!”
“兄弟你真会开玩笑!要不是到你这里来,我这辈子也可能不会吃上一回熊掌呀!”
“哥哥啊!您甭跟您兄弟装穷,您什么来历还瞒得了您兄弟,您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呀?”
这个哥哥,和他这个当土匪的山大王兄弟,在这山神庙里大吃八喝了一顿。
第二天早起,山大王兄弟给他这个哥哥派了一个细心的土匪,侨装打扮就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