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允的大儿子到家歇息一宿,早早到城门前等候,开了城门,第一拨儿就进了城,到了州衙前,躬身给那守门衙役施礼,言道:“我要见知州老爷。”守门衙役言,老爷公事繁忙,是你随便能见的吗?这刘少爷又说,我实是有公事。”
衙役道:“公事自要有公函,你的公函哪?”
这刘元允大儿子言道:“我虽没公函,但我这里有私信。”
“请拿来看。”
刘元允大儿子顺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大信封,衙役认识几个字,上写道:“延庆知州谭大人亲启,下书,吏部左侍郎万思民,衙役看了书信不敢怠慢,进去禀报,一会儿出来言道:“老爷有请!”
话说那延庆知州,上次和师爷商量,书写奏折,请圣上发兵要剿灭长安岭的土匪,报那煮熟了的鸭子又放飞了的一箭之仇,谈着谈着,延庆知州觉得越来越不对味儿,那长安岭不是他的管区,这奏折无法书写,从此,把剿灭长安岭土匪这当子事就搁下了。说来也是他们好时气,他们剿灭土匪为了什?不过是为了扫清上赤城、独石口、固原这条道儿上的竞争对手,和作买卖的绊脚石。
要剿灭长安岭的土匪从武的方面无法对付,师爷这两天郁郁寡欢,想不出办法,正在这时,他舅舅让他会见了他那个当土匪头儿的表弟,表弟告诉他:“刘元允和长安岭的土匪有染。”
这师爷“哈哈!”一笑,言道:“这就好了!”
事情又有了新的转机。
随后,延庆知州就扣留了刘元允,延庆知州已经向吏部发出公函,就等着上面批复,销掉刘元允功名,按律定罪。
正在这时,刘元允的大儿子来了。
刘元允大儿子被衙役领着进了二堂,知州早就候在那里,他见了知州叩头,把书信交与知州,知州打开书信,看完沉思不语。
顿了一顿,言道:“你回去吧,你爹之事,自有国家法律治约,不是你我能左右得了的。”
说完此话,言道:“送客!”
刘元允大儿子不得已走出州衙。
据说,大清朝的法律规定,大清国有功名的人,各级官员不得擅自定罪发落,必须呈请吏部先革去罪犯的功名,才可审判定罪。
这延庆知州那天羁押了刘元允,天色已晚,第二天找来师爷,跟师爷说道:“这刘元允如何处置啊?“
师爷言:“要想彻底铲除后患,必须给他定罪,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咱写呈子吧,递交吏部,革去他的功名再按律定他的罪。”
于是乎,师爷起笔代写了呈子。
写了呈子找传递信息的衙役,衙役都已公出,州官问班头:“何时可回?”
班头答:“晚上可回。”于是等了半日,第二天,州官唤来衙役,把呈子交给他,让他送往京城吏部。
话说,那刘元允的大儿子是头天动的身,由于是他爹出事,半天的功夫就到了昌平,在昌平囫囵了一个觉,就急急打着骡子屁股往京城奔,昌平离京城五十几里,过了晌儿就到了,买东买西也不到半个时辰,头吃晚上饭的时候也就到了万侍郎府。然后就是上面书中说的那些话。
那延庆州衙役,接了去北京的公事,就骑着马,踢踢蹋蹋往北京而去,马走得快,一天就到了京城,到了京城,天色已晚,找店歇息。
第二天,到吏部交接公文,接公文的正是那万侍郎,万侍郎拆开公文一看大惊,信里写得正是延庆知州申请要革掉延庆籍,廪生刘元允的事。
刘元允的儿子刚刚从万侍郎家走,这延庆州的公文也到了。如何处置这桩事哪?万侍郎心里打起了鼓,他转身对延庆的衙役言道:“你去馆驿先去歇息,三五日过来拿回复公文。”
话分两头儿,延庆知州那天从衙里,撵走了刘元允的大儿子,唤来师爷,言道:“这刘元允家还是真手眼通天啊!宁能让吏部万侍郎给他写求情信。”
师爷言道:“这个您不晓得?您知道您的前任延庆知州吧?他们两个可是莫逆之交啊!听人耳传,想当初那延庆知州托人调走,您知道托的是谁吗?托的是当今八大铁帽子王之一的八世礼亲王,而他给八世礼亲王送的礼,就是从刘元允哪儿拿的,他们俩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呀!”
既然这样,我们怎么办?如果得罪了,可得罪一大片啊!”知州说完话,把信件递给了师爷,师爷看完了书信,言道:“我们不是给吏部发了公文了吗?咱们看看回复公文,再说话吧。”
放下这延庆知州不表,回头说那吏部万侍郎,万侍郎接到了延庆知州公文,看着公文踌躇了半日,不知如何了断,就先压下了。待到下了班,在家睡不好觉也想这事,想了两日,有了头序,这一日又下了班,在家草草吃了几嘴饭,打轿就够奔了吏部尚书府,尚书府门房仆人进去通禀,返回请进。
仆人把万侍郎领进尚书厅堂,尚书没还没出来,万侍郎只好站在一旁恭候,一会儿,尚书从内宅出来,侍郎拱手弯腰施礼,尚书拱手还礼,二人双双落座,尚书言道:“何等大事敢劳侍郎,下了班,刻不容缓就来了,唉!延庆州来了一封公文,揭发延庆廪生勾结土匪。”
尚书言道:“有证据吗?”
侍郎言道:“我在延庆为官时,我认识那刘元允,那人及其厚重老实,延庆州的人都能勾结了土匪,他也不会勾结土匪呀!所说之话皆是莫衷一是子虚乌有之辞,难于人信。我看了公文,难下论断,特此来请示大人”
“既然如此,你给延庆知州先写一封公文,晓以利害,让他慎重行事。”
也不知这延庆知州看了公文,能不能放过刘元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