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书中,粗粗谈过姚万臣,只说了粗枝,没谈细叶,这章书,咱再把姚万臣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一九三七年,七.七卢沟桥事变,国民党军队在南口抗战,流落於民间许多枪支,姚万臣组织土匪队伍,高麻五也参加了,姚万臣招兵买马、招降纳叛,聚拢兵力。
话说,在八达岭外有个营城子村,出了个土匪,外号叫大刀王五,有兵三二十个,设置路卡,劫掠过往客商,绑票砸明火,杀人如麻,远近闻名。王五和姚万臣两个人的巢穴,只相差二三十里,王五在北,姚万臣在南,王五在北设置了路卡,劫掠了过往行人,那姚万臣在南边就得不到效益了,而且姚万臣想绑票去的地方,往往那王五却捷足先登了,这一山难容二虎,这姚万臣的兵有一百多个,而王五的兵只有二三十个,弱肉强食,大鱼吃小鱼,是永远不变的法则。这姚万臣算计着,怎么把王五除掉,他已算计好长时间了,硬打,一要伤人,二是人家在人家那一亩三分地儿,你也未必就能打的过人家,拿得主人家,拿不住人家,打草惊蛇,以后不但不好拿了,反倒结下了一个仇人。
一日,姚万臣把参谋长召来,和其谈吐了心中想法,那参谋长言道:“我看不如这么着,咱先派去一个使者,跟他交好,先稳住他,咱们再把他请来,把他请到了咱们这儿,这什么事情也就好办了。”姚万臣言道:“办法倒是个好办法,但谁能但当此大任哪?虽然这王五没见过,但也听说过,这王五也是个杀人如麻的主儿啊!那参谋长言道:”我保举一人,管保能担当此任,而且还能马到成功,”姚万臣言道:“你说说我听听。”参谋长附耳说出了他所推荐之人,姚万臣言道:“他去吗?”
提起参谋长所举荐之人,姚万臣虽是司令,但即敬他三分,又惧他三分,他跟他张这个嘴,他能应不能应,他心里还真没有这个底,如果去了自然好,如果不去?自己不是弄个好大没趣,就是弄个兄弟之间尴尬结局,影响和气。
参谋长言道:“您只要把他召来,其他事您就不要管了,您就等着听好吧!”于是,这姚万臣叫来了传令兵命令道:“你把高队长请来。”一会儿,这高队长请到了,问司令有何吩咐,姚司令还没答话,那参谋长抢先言道:“司令说了,多日不见,想和你我兄弟饮上几杯。”姚司令点头称是:“对!对!对!想和你们兄弟俩饮上几杯。”一会儿一桌丰盛的酒菜摆好,一个司令,一个参谋长,一个中队长就推杯换盏饮了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参谋长忽然发出了感慨言道:“听说关北有个大刀王五,武艺超群,力大无比,手使一口单刀无人能敌,有多少好汉都死在他这口单刀之下,姚司令听出了门道言道:“山外青山,楼外楼,一山更比一山高,你认为你武艺超群,你知道你后边还有多少比你还有本事的人吗?无计其数啊!”
参谋长言道:“这王五还真是咱们的心腹大患,只可惜咱无有本事除掉他。”那高队长听姚司令和参谋长谈话,心里憋气言道:“休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司令如看得起我,我愿为司令效犬马之劳,除掉那个王五,不说手拿把攥!也是手到擒来!”姚司令言道:“休要义气用事,你我亲如手足,如若你有个好歹闪失,我怎对得起你的妻儿老小。”王五听得此言,脸涨得通红,把手中酒杯往地上一掼言道:“司令愈发瞧不起我了,我现在就走,提那王五人头来见司令!”参谋长见此,双手向那中队长作揖言道:“兄弟的忠诚我在这里替司令向兄弟谢谢了,但万不可鲁莽行事,要想办成此事,咱还得从长计议。”然后附在那中队长耳旁嘀咕起来。那中队长听了参谋长话语,脸上怒气慢慢平和下来,又坐在酒桌旁,这三人遂就计议起了如何除掉王五的计策。
这被叫来的高队长是谁哪?原来,就是前面书中说的高麻五。这高麻五按着参谋长设计的计谋带了一个随从,带了一份厚厚的礼物——一千大洋,两支快枪,一位刚刚从民家抢来的黄花闺女,来到了王五的驻地延庆南山棒槌峪,守寨的兵丁通报了上去,向王五禀道:“报告司令,山南姚部队的高中队长向您求见。”遂递上了礼单和交好的书信,王五叫来了军师,让其阅读书信,王五听完军师阅读的书信和礼单,丈二和尚摸不着了头脑,咂着嘴吧摸着后脑壳暗自思忖:“这不是凭空来了个金凤凰吗?”遂问军师道:“这是福啊是祸啊?”军师言道:“从字面上看,来人并无恶意,只是想和咱们交好,不见人家,于理不通,何况官儿不打送礼的,管他什么目的,咱们收了他金钱、美女、快枪,得了他东西再说。”那王五问那通报的土匪:“他们来了多少人?”土匪言道:“就两个。”王五嘿嘿一笑言道:“就来两个人,料他也尿不出一丈二尺高的尿来!”遂喝道:“把他们的礼品收喽,宣那个当头儿进来!”不一刻,进来一个四方楞正的车轴儿汉子,脸上有几颗浅白麻子,头上顶着个毡帽壳儿,脚登着双脸儿鞋,一身黑裤黑褂,腰里系着个黑搭布,脚脖子上裹着黑腿带子,一副铜锤铁打也不倒的样子。来人抱拳施礼言道:“久仰大哥名声!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小弟姓高行五,只因脸上长了几颗麻子,别人不称我大号,外号高麻五。
这高麻五,大刀王五早有耳闻,听说是慈禧西逃时的引路侯“董谛斋”的徒弟,那“董谛斋”会飞檐走壁,这高麻五,据说是他的三大高徒之一,听说也会飞檐走壁,这大刀王五虽杀人如麻,见了高麻五,对高麻五却也敬了三分,畏了三分,拱手起身言道:“久闻高大侠大名,今日得见尊荣,真是名不虚传哪!敢问大侠,今日怎有空光临小寨?”大刀王五让座,高麻五在大刀王五左手坐下言道:“在下在姚司令帐下当差,姚司令看得起我,把我派来和大哥交好,万望大哥赏我薄面,使我能够回去向头儿复命。”遂后,这麻五就说出了参谋长临来告诉他的话:“这世面越来越乱,占山为王的越来越多,我们姚司令的意思是,如果你我有什么应对不了的事情,咱就联合起来,共同对敌,这对于你我可都有好处啊?”大刀王五言道:“你们姚司令有多少人马?”“不多,二白多人。”“请问,大哥您有多少人马?”“说来实在寒酸,只有一百多人。”这两个人,都吹了大话,在人数上打了埋伏,王五又道:“不过我这一百多人,个个能以一当十,拿我刀来,高麻五听得此言,脸陡然变色,不由摸了一下别在腰间的德国大净面二十响快匣子,那王五拿刀在手,言道:“兄弟,我这把刀三天不杀人,它自己就会夜里放光。”那麻五早提枪在手言道:“我这把枪,如果两天见不着荤性儿,就会从枪口里冒篮烟儿。”两个人剑拔弩张好像大战在即,只见王五言道:“我今天给高大侠耍一套我们王家祖传的王家刀,高大侠前边请。”麻五言道;“大哥前边请。”王五在前,麻五在后,遂来到了院子里。王五抡起大刀,左劈右砍,上遮下拦,把一把大刀舞得风雨不透,旁边寨兵,齐声喝彩,舞毕,那王五提刀拱手言道:“露丑!露丑!”又言道:“请高大侠也露一手吧?您就把那飞檐走壁的绝着演示一下让我们也饱饱眼福。”麻五言道:“那都是陈年往事啦,今日之世界,已经不时兴那些啦,现在已时兴这洋玩意啦!”说时迟,那时快,麻五抡起右手攥着的德国二十响,左手从腰间拔出另一只二十响,朝天一指,两只老鸹嘭嘭落地。王五和小土匪们齐声喝彩:“好枪法!好枪法!”王五和麻五相视大笑,遂进屋饮酒做乐,酒足饭饱,麻五问王五:“五哥,来时跟您所说之事,您应也不应?”王五言道:“甭说那姚司令,就说咱哥俩,跟兄弟交好我不是攀了高枝儿了吗?”麻五说:“那咱就一言为定,以后您有事我支援您,我有事您支援我,咱们拍手击掌。”俩人拍手击掌,遂后俩人又饮了半晌,才散伙。
高麻五回到姚司令处交差,大刀王五做着和姚司令干大买卖的美梦,忽一日麻五又访,进门言道:“我们姚司令请您共谋大事,万望您不失众望,务必到达。”以前答应得那么痛快,谁知事情来的如此之快,是去是不去,大刀王五还真没做好思想准备,找来军师商议,军师言:“去吧,怕是个鸿门宴,不去吧,又怕失信于人的信息传至江湖之上,惹江湖人耻笑,我看哪,如果您要去必须多带几个人,以防不测。”王五言道:“那麻五来时是一个人,我要带几十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是胆小鬼,他带一个人,我也带一个人。”随后这大刀王五带着一个护兵随着高麻五就奔了姚部队的队部“鹿角湾”而来,这“鹿角湾”离“棒槌峪’,抄直了说也就二三十里地,半天也就到了。姚万臣接见已过,让高麻五和参谋长一左一右陪伴大刀王五饮酒做乐,几个人在酒席宴上猜拳行令好不热闹,庆贺合作成功,将来大展鸿图。
忽然间,听得隔墙“叭!”的一声杯子落地,那麻五右手持一把尖刀“噌!”的一下子插进了大刀王五的左边肋头缝,那右边陪着的参谋长左手持着的一把尖刀“噌!”的一下子插进了大刀王五的右侧肋头缝儿,还没等那王五醒过神儿来,麻五的左手持着另一把尖刀已插入了大刀王五的心口窝儿,在此同时,另一桌上陪着大刀王五护兵吃饭的土匪,把那个护兵的头也给抹下来了,前后不到三两分钟,两个大活人眨眼就没了气。这真是亮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姚部队消灭了匪首大刀王五,集合队伍马不停蹄,直奔大刀王五的匪巢棒槌峪,赚开寨门,嘁嚓咔嚓把蒙在鼓里的土匪缴了悈,麻五提着大刀王五的人头,向土匪们交了底:“你们的“头儿”已被我们姚司令杀啦,姚司令命令你们归顺我们,有福大家想,有难大家当,跟了我们姚司令照样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同意的,站在那里原地不动,不同意的,走到这边来!”麻五重复了几遍,没有一个走出来的,谁敢走出来啊?走出来都怕拉出去给枪毙喽。
姚部队收编了大刀王五的部下,声威大振,消息很快传到了西山刚成立起来的“红蓝箍”耳朵里,这“红蓝箍”也是七七事变以后成立起来的队伍,不过这“红蓝箍”不是土匪,而是专门抗日的队伍,“红蓝箍”自一九三七年七月二十二日成立,在**人的支持下,搜集武器,砸了北平第二监狱,网罗各方面抗日人士,仅仅三个月就发展到三千多人。起名叫国民抗日军,每人发一袖标,上面是红道儿,下面是蓝道儿,意喻为祖国流尽最后一滴血。国民抗日军在扩大武装的时候,也想到了姚万臣这支队伍,国民抗日军,派出人员几次与姚万臣接触,姚万臣在归与不归上摇摆不定,国民抗日军遂又派出第二支队队长宋鸣皋与姚万臣恰谈,宋鸣皋摆行势讲道理:“日本人烧杀抢掠,意在灭我们中国,凡是有血性的男儿,早早晚晚得参加到我们这抗日的队伍中来。”姚万臣言道:“我归顺了你们,给我个什么官儿坐坐,我是国民抗日军二支队队长,手下有千十号人,你们部队有多少?”姚万臣答:“有一百多人。”宋鸣皋答:“那你就做一个分队队长吧。”“请问总队队长?您每月关我们多少饷?”“我们国民抗日军是自谋粮饷。”“没有粮饷还要我们抗日?”“对,是热血男儿都要走这步路,我们国也破了,家也没了,我们还跟谁谈什么粮饷,我们三千热血男儿没一个谈什么粮饷的,我劝同志哥啊!你也别谈什么粮饷了吧!”
这姚万臣听宋鸣皋谈话,老大的不高兴,那在旁的参谋长也看出了苗头,把姚万臣拉到一旁跟他嘀咕了几句:“您听听,我们还没入他的部队哪,他就耍起这么大的派头来了,我们要是入了他的部队,还有我们活的份儿吗?”姚万臣仔细审视面前之人,黄白镜子细高挑儿,一副书呆子像儿,能成什么大气候?去了你那里我还要听你的,暗忖:“我这还没归顺你哪,你就跟我耍起官腔儿摆起官儿谱儿来了,我要是归顺了你,你还不定拿捏我成什么样哪!”随后奸笑了一声:“言道:“我要不归顺你哪?” “在我们这个地区只许有抗日的军队存在,不许有骚扰百姓的土匪存在。”“像你这么说,我们要是不归顺你,你就要消灭我们喽?”宋鸣皋没有言语。姚万臣哈!哈!哈!一笑,言道:“你这话说得大了点儿!早了点儿吧?来人哪!给我绑了!我先灭了你!你信也不信?宋鸣皋仰天大笑:“哈!哈!哈!你说得话我岂能不信!但你要记住一条,今天你杀了我,我们那三千男儿不会饶了你,我劝你还是收了那颗心吧!咱们还是协起手来共同抗日。”姚万臣暗忖:“你休要耍我,今日如惹我归顺了你,你岂不记我今日捆绑你之仇,日后岂能饶了我,我今天绝不能放了你,可把他杀喽,又怕真像宋鸣皋所说国民抗日军来报复。”怎么办?此时他召来了参谋长,问道:“你看怎么办?”参谋长言道:“咱不投降他,让他小子投降咱们,如若他投降了咱们,咱们饶他不死,如若他不投降咱们,咱们再杀他不迟。”姚万臣走到宋鸣皋面前对被捆绑着的宋鸣皋言道:“今日如果你能招出你们司令部的所在地,让我们端喽,我就饶你不死,如若不然,明天今日就是你的周年!两条道何去何从由你挑!”那宋鸣皋也真是条汉子,“叭!”的一口“吐沫’淬在了姚万臣脸上言道:“你做梦去吧!”姚万臣火起,叭!叭!给了宋鸣皋两个大嘴吧,打得宋鸣皋鼻子口蹿血,宋鸣皋把嘴中的血和吐沫呗!呗!又淬在姚万臣脸上言道:“你真是个丧尽天良的活土匪!你出尔反尔!背信弃义!老天爷怎么把你派到这个世界上来了!你怎么也配帔一张人皮,你狼心狗肺,我看你是黑了心肝了!”姚万臣嘿嘿一笑吼道:“我是不是黑了心肝,我看你是看不到了!但你的心是什么样的,我是能看得到的!来人哪!把他的心给我剜出来,炒了给我就酒喝!”
宋明皋被绑在了大厅明柱之上,被剥掉了上衣,露出了胸膛,一个刽子手拿着一把牛耳尖刀,又一个刽子手端来了一碗凉水,那拿牛耳尖刀的刽子手,端碗含了一口凉水,照着宋明皋的胸膛喷去,宋明皋机灵灵打了一个寒战,刽子手的牛耳尖刀扎向了宋明皋的心窝......
不知宋明皋是否能脱离被姚万臣破腹剜心的险境,请看下一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