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上届四月初八庙会,州官有闲暇时间,被邀请到了花塔庙庙会观光。当时西八村总会头请了西八村多个头面人物作陪,徐秀才是首陪,这州官和徐秀才有过一面之交。
州官看闯进来之人是徐秀才,命手下之人拿来椅子让徐秀才在大堂坐下,言道:“先生风风火火赶来说有跟本案有关证据,您就说一说吧。”
徐秀才言道:“我住花塔村,郑孝先之人,我知之一二,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也知之一二,按郑孝先之人平时品行,今天之事无法做出,这里边一定另有隐情,据我所知,这三位官人调戏郑孝先女人在先,郑孝先慢待官人在后。”
那三个衙役听徐秀才口出不逊,言语一边,倒向着郑孝先,齐声吼道:“老爷!休听那厮胡言乱语!我等公人,老爷派去维持治安,被郑孝先无端殴打,孽我等过于禽兽!他还为他们辩解!一看就是和他们一伙儿的!”
州官言道:“这是徐秀才!休得和徐秀才胡言乱语!”
州官转而又道:“我等公人,乃衙门执法人员,岂能执法犯法?”
徐秀才言道:“那和平寺,乃千年古寺,寺里乡火旺盛,一代一代主持都是有道高僧,和平寺下乡民,受僧人教化,受佛光普照,一心向佛,一心向善,不求今世,但求来生,言语品行从不敢越雷池一步,走道儿仔细看脚下,脚下有个蚂蚁都得饶过去,蚊子叮的奇痒难熬,不甚把蚊子打死,都三天睡不着觉,要为那死了的蚊子祷告三天,超度亡灵,这样的黎民,您就是打死他们,他们也不敢反抗,作那越轨之事!甭说殴打公人?触犯国法这样的大事了?”
那三个衙役听了徐秀才之言,气得七窍生烟,火冒三丈,气得语塞,宁半天说不出话来,话在嗓子眼里哦哦了半天,最后还是侯儿头儿憋出了话,大声辩道:“老爷!我等跟随您多年,我等之品行您还不晓?难道是我们蒙您?我们焉能欺上瞒下啊?这人之话万不可信啊!老爷......!!!”
老爷左右为难,这边是跟随自己办案多年的公差,那边是熟读四书五经的国家储备干部,听哪个好哪?听那个不好哪?一时州官老爷也犯了难。
旁边的师爷看着老爷为难,凑上去耳语,老爷听罢,脸上转阴为晴,言道:“这个事情不能听你们各方一面之辞,我要派人下去调查,听了调查,再做论断。”
知州复唤张龙、赵虎、王强、马豹,言道:“你们去州西三十二里和平寺下的花塔村调查郑孝先殴打公人一案,案情事关重大,必须调查属实,不得隐瞒,如有半点虚假,本老爷决不轻饶!说话之间,把那拿人的扦子换成了调查的扦子,交与另一个班头张龙。徐秀才看到知州已改了口气,换了办案方式,案情有了好转,起身告辞知州,言道:“老爷,您公事繁忙,我也不嘈扰您了!”
知州言道:“慢着,案子没有水落石出,您今天先不要回去,等那调查的公人回来,是青是红,咱们心明眼亮,咱们一起断案,今天您就住在衙里吧,咱们两个同桌共饮重新续续旧。
知州相请,徐秀才不能推辞,徐秀才知道,知州续旧是假,怕徐秀才回去串供是真。其实哪?徐秀才也本不想走,因为这事情是青是红,并没砸瓷实,知州挽留,正中徐秀才下怀。徐秀才顺水推舟说留就留下了。
徐秀才参与此案,知州不敢含糊,就像现在的律师对上了法官,行家对上了行家;徐秀才参与了此案,知州不敢莽撞断案,徐秀才熟知仁、义、礼、智、信,仁义道德装满了肚子,道家对上了道家。
知州命人摆了一桌酒席,与民同乐,与徐秀才开怀畅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障着脸儿无所不说。
知州言道:“徐年兄,你跟我实话实说,这个案子我如何裁决?”
徐秀才言道:“老爷,您这样称呼小民,小民实在难当,您要是看得起我,就称呼在下为弟就是啦!”
知州言道:“也好!徐年弟,你跟我实话实说,这个案子我如何处置为好?”
“这个吗?还用说?您秉公而办哪!”
“我如何秉公而办?如真像你所说,我手下的公人调戏了妇女,我就得处置我的公人,我如果真处置了我的公人,我手下诸多公人将来岂不寒心,跟我离心离德?将来我的公务还如何开展?”
徐秀才道:“为官为公事之人者为百姓之楷模,就像孩童之父母一般,父母如果胡作非为?岂能教育好孩子,孩子必效仿父母,有恃无恐,如此一来,家庭之事将一发不可收实,一败涂地。将小比大,如果您放纵手下胡作非为,将来您的辖区,将无宁日,如果您处理了您的手下,虽伤了一些属下的心,但却赢得了万千百姓的拥戴,百姓将奉公守法,不敢越雷池一步,您的治理之区,将春和景明,其睦融融,上下天光,一彻万清。您为何不尊从此而要法彼哪?”
知州哈哈一笑言道:“年弟之言,使我茅塞顿开,您真乃我亲弟弟也!”
徐秀才言道:“过奖!过奖!您熟读孔孟之书,通达尧舜之理,高山景行,为官之道,远比海瑞,近比刘墉,您此时此刻,为何不识庐山真面目,不过只缘身在此山中。”
徐秀才酒障着脸,侃侃而谈,哈哈一笑言道:“现丒!现丒!”
……
徐秀才和知州酒罢,睡在了衙里。转眼天亮,徐秀才在衙里又呆了半晌,忽听师爷来请,徐秀才被知州传唤到大堂,大堂三班衙役齐备,三个先到花塔村的衙役,侯头、焦彦、边伞,和那后去花塔村调查的张龙、赵虎、王强、马豹,已站在大堂两厢,大堂之上早已给徐秀才备好坐位,徐秀才,落座。知州惊堂木噹!的一拍,惊心动魄,大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知州喝道:“张龙、赵虎、王强、马豹,关于花塔村村民郑孝先殴打衙门公人侯头、焦彦、边伞,一案,调查结果如实秉来。”
再说昨天,张龙、赵虎、王强、马豹、骑马来到花塔村,先到郑孝先家,调查来龙去脉。
郑孝先见了公人,梆噹!跪下,作揖、磕头,言道:“大人哪!万望给小民作主!小人一贯奉公守法,是安善良民!可是今天衙门里的公人欺人太甚,欲奸我妻,我上前阻拦,还遭殴打,幸亏庙会人多拦住,我妻幸免于难,我也免于拳打脚踢,您看,我腮帮子这儿不还肿着哪吗?您再看看我媳妇,自遭昨天侮辱,痛不欲生,拿来小绳就要上吊,上吊让我们拦住,又要抹脖子,您看看,这不是她上吊的小绳和抹脖子的切菜刀吗?都让我们收起来了。”
说话之间,郑孝先拿出了一根四股麻绳和切菜刀,递到调查来的衙役面前观瞧。又言道:“您看看我这家也不像个家了,人也不像个人了,我们一大家子人,得成天守着我媳妇,怕她寻死,您说这日子将来还怎么过啊?说来也难怪啊!青春年少个女人,却被人撕捋于大庭广众之下,连“里体 ”都顾不过来了,您说让她将来还怎么见人,难怪她去寻死啊!”
郑孝先媳妇在炕上大被卧蒙着头横不浪子躺在炕上,说话之间,郑孝先掀开了郑孝先媳妇盖着的大被卧,郑孝先媳妇大白天躺在炕上没有脱衣服,穿着的袄,大襟被撕扯了下来,露出了两个雪白的大**,裤子的裆被扯开了,露出了黑白相间的大腿根儿。脸上青一道子,紫一道子。
被盖着的郑孝先媳妇,猛然间被掀开了被卧,唉吆叫了一声,抱着**,夹紧大腿蜷缩在一起,整个人像刺猬遇见了敌人蜷成了一个团儿。
四个衙役都看清楚了,冷目相对,言道:“把被卧给盖上吧!”
那四个衙役调查完了郑孝先,又去调查左邻右舍,调查完了左邻右舍,又去和平寺里调查主持,主持言道:“出家之人不打诳语,无风不起浪,任何事情都有个前因后果,百姓是好百姓,谁不想过好日子,谁也不想招是惹非,佛门净地更是如此。”
四个衙役调查的结果,都指向了祸事的根源就是侯头、焦彦、边伞,三人。
张龙、赵虎、王强、马豹,不敢隐瞒,如实向州官道来。
那侯头、焦彦、边伞,瞪大了眼睛瞧着自己的同事,张龙、赵虎、王强、马豹,憋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州官一拍惊堂木,言道:“大胆劣徒,宁敢光天化日之下,在佛门净地强奸妇女,伤风败俗之极,另人发指!脱下官服,打入囚牢,听后发落!”
那站堂的三班衙役,齐齐跪倒,求情道:“老爷!您就看在他们鞍前马后跟您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饶了他们这次吧!”
知州言道:“国家公务人员乃百姓表帅,他等作事不如猪狗!如此人员站立公堂,怎能伏众?国家事务如何管理?你等休要求情,如再求情,视你们是一丘之貉,一路同罪,退堂!”
侯头、焦彦、边伞,大喊:“冤枉!冤枉!冤枉……啊……”
木已成舟,怎么喊也晚了,侯头、焦彦、边伞,被判强奸未遂开除公职,监禁一年了事。
此消息一出,大快人心,昌平吏治可清明了几年。
郑孝先虽打了衙役,但通过徐秀才运筹,郑孝先不但没受到责罚,还告倒了衙役,把衙役开除出了官府,徐秀才在百姓中一时几乎成了神人……一有大谋小事都要找徐秀才商量商量。
再说郑秀先打了衙役即将大祸临头,但眨眼转危为安,真是扬眉吐气啊!他没有慢待徐秀才,把那四百两银票送给了徐秀才,徐秀才拿出了二百两给了州官。从此后,徐秀才与州官关系更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