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无奈又钻入了小胡同,整个南口镇立刻沸腾了起来,一队一队日本兵,东堵西截,砸百姓门,砸破了门,翻箱倒柜,弄得大人嚷孩子哭鸡飞狗跳墙,搜查沈三。
沈三从这个院儿跳入哪个院中,从哪个院儿又跳入另一院中,百姓院儿小,房屋少,哪儿也藏不住沈三,隐藏不住,怎么办?沈三急中生智又想起了钟翻译,他施展轻功,窜蹦跳跃,又到了钟翻译家。
钟翻译上班去了,家里只剩下了夫人丫环,沈三手里提拉着盒子枪,对钟翻译的女人言道:“夫人,咱们也是老熟人了,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天我又遇到了麻烦,望夫人还得帮帮我!”钟翻译官的女人哆哆嗦嗦言道:“好说!好说!您要我怎么帮您?”
“您还得给我找个藏身之所!”
“事情紧急,您还藏在大立柜里头吧!”
说话之间,日本兵敲门,丫环开门,日本兵吼道:“夫人!你的!有没有看到土八路,沈三,闯入你家?”
钟翻译官女人言道:“太君!没有!没有!钟翻译,日本朋友的大大的!沈三岂敢闯入我家?”日本兵呬哩里呼噜走了。
日本兵在南口镇折腾了大半天,没有抓住沈三,撤销了戒严。沈三躲在钟翻译官家里不敢出去。等到晚上,钟翻译官下了班,钟翻译推门而进,看到沈三端端正正坐在八仙桌子旁的太师椅上,吓了一跳,言道:“我的老天爷,您胆子可真不小啊!您又在这儿哪?您就不怕我给您告密?”
“我怕?就不来了,我告诉你,小日本的日子!已经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啦!等不了多少时日,他就得滚蛋啦!他们能滚蛋!你可是中国人,你滚不了蛋,你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兄弟懂得!兄弟懂得!我不过是替您着想,您这样做也太危险啦!”
“这你就不必操心了!你把你的事做好了就行啦!我今天还有一件事情要求你帮忙。”
“只要兄弟能帮,肯定义不容辞。”
“你也知道,为抓我,戒严了多半天,此时我出去很危险,我此时出去如被抓住,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你还是把我送出去吧!”
钟翻译挠了挠头言道:“您知道,戒严刚刚解除,我此时如果把一个陌生人送出卡子,让人知道喽,后果非同小可,您哪,还是稍微等一等,夜里十点多钟,有一趟从绥远路过这里到北平的火车,您还是坐这趟火车出去吧,这样哑谜一些。”
“好!就听你的,就坐这趟火车。”
钟翻译拿出了他的西服革履,让沈三换上,沈三换上西服革履,骤然间变成了一个从海外留学回来的洋学生。
十点钟,钟翻译送沈三到火车站上车,沈三坐火车到西直门火车站,下了火车,即刻消失在人海之中了。
钟翻译的好景不长,1945年5月7日,德国法西斯无条件投降,日本失去了伙伴,气息奄奄。钟翻译看出了苗头,惶惶不可终日。他原来在南口大庙北边圈了个大院子儿,开着贸易货栈,他现在整日忙着处理他的货物,处理完了货物,又处理他的房产,一切都处理完了,也就到了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的日子,钟翻译是条丧家之犬,带着他的钱财,灰溜溜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了。
钟翻译,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夹着尾巴做人,生活在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旗下。国名党虽然也惩治汉奸,但他们惩治的是那些大汉奸,像钟翻译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汉奸,使几个钱就抹泥过去了。到了 1949年1月15日,解放军解放了天津,钟翻译又惶恐起来。
钟翻译是天津人,人民政府勒令过去做过伪事的都到政府登记 ,钟翻译知道,**最恨给日本做事的汉奸了,在抗战时期枪毙过多少汉奸啊!脑子里转悠着,我才不去自投罗网哪?躲一躲避避风头再说吧!于是乎,他就撒丫子跑了。他这一跑,事就大了。
**人办事,可不比国名党,有钱能使鬼推磨,花几个钱,把事就能抹了。**办事一丝不苟,人民政府接二连三发出了镇压反革命的命令。一个个反革命被处决了,钟翻译更害怕了。
钟翻译从这儿躲到哪儿,从哪儿躲到这儿,整日如惊弓之鸟,所有的亲戚朋友家都躲过了,可是风头还过不去,形势越来越严峻,再撞原来亲戚朋友家的门,人家都把他给撵了出来。
钟翻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走投无路,搜肠刮肚,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哪?就是那个沈三。沈三此时已当大官了。
沈三在抗日战争后期,已当了县大队大队长了,再后来,整个县大队被地方部队吸纳为正规部队,沈三当了营长,在三年解放战争中,沈三战功卓著,1949年解放时已是团长了。
经过三年解放战争,解放军伤病员骤增,解放军急需医院,医疗救治伤病员。解放军要组建医院。沈三熟悉民情,易于与百姓打交道,组织决定,就让沈三组建医院,沈三因陋就简,立刻组建起了一家医院,这家医院属于省军区的。
钟翻译也不是种地的老百姓,他消息灵通,早就知道沈三当了省军区院长。可他哪?今非昔比,已沦为丧家之犬,东躲**,又像个过街老鼠,到处挨打,如此这般,他本不想去见沈三。
可是啊!情况紧急,要不就是被捉住挨枪子儿,要不是就是过一时说一时活一天算一天苟延残喘,苟延残喘苟且偷生怎着也比挨枪子强。现在也顾不了脸面了,当初沈三能找我,我现在无路可走为什么就不能找找他哪!如沈三给面算我运气好,如沈三不给面算我运气孬,撞撞大运吧!
沈三来到了省军区医院所在地,沈三向医院门口卫兵打听院长是否姓沈,卫兵说是姓沈,他言道:“沈院长几时下班?”卫兵说是五点。
省军区医院前边是医院,后边是家属区。沈三等到五点,来到了军区医院后门,跟卫兵说:“我是沈院长的老朋友,路过此地,想看一看沈院长。”这钟翻译也是出过国念过大书的人,见过大世面。卫兵看此人不同寻常,卫兵不知底细不敢得罪,就把钟翻译领到了沈院长的家中。
沈院长抬头看来人好生面熟,骤时又想不起是谁,钟翻译惨然一笑言道:“唉!贵人多忘事啊!也难怪!才几年啊!咱哥俩是换了过了,我姓钟,您记得吧?在南口时,我曾两次把您从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送出去了啊!”
沈三忽然想起了钟翻译,一种奇特的感情油然而生,他不知这钟翻译所来为何,也不知他现在干什么,但确实是这钟翻译当初救过他的命,他啊了一声言道:“是你呀!”
不知钟翻译道出真情,沈院长救不救钟翻译,且听下章书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