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们被统一安排到入监大队,三十多人一个房间,大通铺,面积还算挺大的,一进来满屋子的纸袋子,好家伙,满满登登摞的很高,没地方可以下脚了,基本上一进来就得投入战斗,叠纸袋!
狱警说:三十人,每天三万个纸袋,干完就休息,于是乎我一听就乐了,暗自高兴!
因为我在看守所干的就是这玩意,我的速度每天两千问题不大,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这时候管教说:你们站两排,前后对齐,我点数!
于是我们站成两排,狱警点完了带走十五个人,不一会又带来十五个人,这些人没见过,据说是昨天来的,青岛,平度,看守所过来的,这样的话也可能怕我们拉帮结派吧?
于是乎,我们一排,平度的一排,开始各自的分红,工序也很多,都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好,研究了半天,没个头绪!
大概一个小时基本没动呢,也没个成品出来,狱警过来说:不会?没有干过的?大家默不作声,狱警说:我还是派个老犯人教你们,看着你们吧。
我一听,坏了,派人看着干活,不得累死?我说报告:
狱警说:说。
我说:我会,而且各个工序都懂!
狱警说:你干过?
我说:在外边,在里边,看守所都干过好多年了!
其实却是吹牛逼吧,让狱警重视下,可能以后改造会好过点,我还想着当大头呢!
狱警看看我说:你带他们干一些我看看,咱们的质量要求严!
我说:是。
狱警说:一会我再过来,你们赶紧的哈!
狱警走后,我们即墨来的几个犯人说:要是来个老犯人看着,连个气都不敢喘?
旁边的人问为啥呀?
那个说话的犯人说:刚进来时候没看见?老犯人狗仗人势厉害着呢!
我说:你们都不会呀?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我是拔辣椒,我是捡头发,还有的说做眼毛,啥都有,干纸袋的除了我还有一个叫杨柳青,但是他说只会刷浆糊!糊底!
我一听乐了,正好缺个刷浆糊的,别的都是手工活,叠,包装啥的……
我问了问平度那些犯人,你们和我们合伙还是单干?
他们想了想,合伙吧!
我说行,合伙可以,我说怎么干就怎么干,我让你干啥就干啥,偷奸耍滑的滚一边去自己干自己的去!
他们同意了,毕竟早干完早休息,谁都想歇着。
我开始安排工序,杨柳青刷浆糊,我折头,折底,你们两个折边,你们几个滚筒子,你们几个穿绳,你们两个包装,剩下的沾底子,赛纸条子!
安排完了各工序基本还富裕,我教他们剩下的两人折头和底,他们都会了,我就带干不干就行了,完全没问题,负责质检!
在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摸索,这些人基本上都开始提速了,只见屋里纸片刷刷的跑过来扔过去,有用裤裆夹着的,有的一个一个干,有的十个十个一摞,几乎是很快了,刚进来就能如此适应,在干出质量数量,绝对的让狱警重视,也不会管的很严,狱警高兴,大家都好过!
狱警也没来,我们就吭哧吭哧干到五点,我说差不多了吧?三十人半天一万五没问题吧?
其他人也一议论着,一天一千平均每个人能干,半天估计五百呗?
我说一万五,一摞一百,一百五十捆,看着像是够了,点数吧!
我们开始挨个点数,两百多捆,超任务咯,我赶紧让他们把多余的拿出来藏好,就交一万五试试,剩下的五千个上边压上没干的纸袋皮,放回我们屋里角落里,因为我知道,今天存了,明天就轻松,今天多交了,明天就会涨任务数,得不偿失!
当天五点半,我们完成了卫生清理,狱警看着也挺高兴的,毕竟一群新来的犯人可以完成任务,完成产量,他们也好交差!
当即宣布:你们休息吧,洗簌上厕所,回来可以坐在铺上歇着了,于是乎我们开始洗澡,准备休息,路过其他屋子的时候,看着他们都在忙活,哗哗的,而且质量……真不怎么样,还有返工的,估计得到夜里十一二点能结束吧。
第二天我们正在干纸袋,比昨天速度明显慢了点,毕竟有存货,还不能太早完成,也不能太慢,大概比其他监室早两个小时收了就行了,一般下午四点多完成,还得存点……
早上,开始,每个人挨个被叫去办公室问话,做笔录,谈心,联系家属探视需要提供直系亲属名字,电话,登记的才可以探视,不登记的是不能探视的,还有办理个个人的卡,购物卡吧,犯人编号登记,等等以后需要的东西,都在入监队做完,下队以后就不用费事了!
狱警叫我的时候,由于我蹲着干活,腿麻了,所以我是挪过去的,狱警也没为难我,就没让我蹲着,我就坐在地板上,狱警坐在办公桌,一高一低的问话……
狱警问什么,我就说什么,狱警问我有什么才艺?
我说,唱歌,写诗,画画,写文章算吗?
狱警说:当然算了!
我说:这玩意有啥用,不能当饭吃。
狱警说:你可以做很多事,比如监狱的文艺汇演,节假日演出,平时的诗词比赛,监区的海报,太多太多了,咱们这有文艺队,能文能武最好。
我说:那好啊,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没想到的事呢。
狱警说:你才来,慢慢就了解了?
狱警问我:你在外边做什么的?
我说:我说了怕你不信!
狱警说:开飞机造导弹的?
我说:不不不,我是大杂院的。
就是一群孩子,都是孤儿啥的,也有服刑人员的孩子,被收留的流浪儿童,帮着毛院长照顾他们而已!
狱警一听特别感兴趣,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个地方,这个事也挺新鲜哈,看来这社会上还是好人多?
狱警说:你为啥犯事?
我说:处了个对象,觉得自己没钱,又挣不到钱,想着干把大的,弄个几百万,结果被判了好多年!
狱警说:你们啊,以为警察吃闲饭的?这次好了长记性了吧?
我说:一下好多年,记住了!
后来聊了很多,狱警让我签字,我大概看了一眼,老年监区…………
啥意思?我没太看仔细,我一直琢磨,老年监区?我去那?我才十八,不至于吧?那是啥?后来也就没去想了,十天后,我们开始下队了,就和新兵下连队一样,这天早上没干活,集体在广场晒太阳,当然是等着领导到齐了,我们等了三个多小时,六点等到早上九点,那些各监区的政委,中队长才慢悠悠的来到广场办理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