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声的小姑姑,让赵凰歌觉得恶心透顶。
的确,仔细回想过往的时候,诸多地方都昭示了赵杞年的不一样,只是她没有往这上面想,也没有意识到,原来这人的内里早就换了芯子。
“想要我这条命,拿去便是了。”
听得赵凰歌这话,赵杞年却叹了口气:“小姑姑,侄儿这样尊敬您,怎么会要您的命呢。您这话,真的好让我伤心啊。”
他走到赵凰歌的面前,低头瞧着她被绑着的模样,声音里越发温柔了下来:“侄儿只是想要您听话一点,就一点,可好?”
这声音像是在与她撒娇。
可赵凰歌却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缠上了,那冰凉的触感让她的胳膊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听话?如何听话,做你的手中的棋子,让你再一次利用干净,等到没了利用价值,再要了本宫的命去?”
赵凰歌看着眼前的孩子,他眼中的欲望跟野心毫不掩饰。
“栖梧宫那一场大火烧的不够旺,你是打算让本宫这次怎么死?”
赵凰歌说的每一个字,都成了刺向赵杞年心头的刀。
他的呼吸都乱了几分,好一会儿才道:“朕说了,只是让你听话,我不会杀你。”
他说到这儿,又捏住了赵凰歌的下巴,一字一顿道:“前世朕也没想杀你,为何你总是不信呢?朕只是……”
“只是什么?”
分明被辖制的人是赵凰歌,可那一瞬间,赵杞年却觉得被控制的是自己。
他克制着自己,好一会儿才道:“只是想让你,与我同心。”
这话里带着些异样,赵凰歌却没有听出来,只是冷笑道:“同心?简直是好大的笑话,前世的时候本宫还与你不同心么?铲除奸佞,镶外安内,本宫哪一样不是与你赵杞年童心?可最后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你与我反目,处心积虑的算计我。”
栖梧宫那一场大火,是她自己放的。那时候她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可她不愿意死在赵杞年的手中。
说到底,是为着最后那么一点姑侄情分。
他的手上可以沾染鲜血,可不要沾染她的,因为那是亲人的血。
“即便我死了,你若是真的能坐稳了这北越的江山,那本宫也认了,尚且算我死的值得。可我死后,你又做了什么?”
赵凰歌分明坐着,可她逼问他的气势,又让赵杞年生了一种被压制的错觉。
他无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听得她沉声道:“北越山河沦丧血流漂杵,遍地饿殍哀鸿遍野!你任用奸佞打压忠良,午夜梦回的时候,可有一日梦到过百姓的哀嚎,可有片刻听见先祖的痛骂?你的龙椅坐的踏实么,你的龙床睡得安生么!”
她的每一个字的诘问,都让赵杞年的脸色更白一分,到了最后,更是咬牙呵道:“别说了,闭嘴!”
赵凰歌是停了下来,然而那失望的眼神,却让赵杞年的眼眸都添了几分仓惶。
他离赵凰歌已经有些距离了,这个距离,让他恍惚想起来赵凰歌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