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澜眸中难掩惊愕和失落。
萧鸣屿将一杯酒倒入口中,放下酒杯时看了她一眼,发现了她的神色,淡淡的开口。
“这里都是太子的人,既然上了太子的这艘船,若是想独善其身,怕是不可能。”
“正所谓,天下皆黑,唯你独白,那你这个白就是错的。
要想活下来,就要将自己染黑。”
宋听澜了然,不由抬眸看向萧鸣屿。
“那么你……”
萧鸣屿轻轻地摇头。
“我是一个例外,没有人会逼着我做什么?
毕竟,我可是圣上的人。”
“萧大人现在在太子的地盘上,说是圣上的人,难道不怕太子报复吗?”
萧鸣屿把玩着酒杯,玩味的笑了一声,复又缓缓地靠近宋听澜的耳边。
“嫂嫂难道是忘了,他司空崇礼就算是要报复,那也是先报复你呀!”
温热的呼吸落在宋听澜的耳畔,让她一阵酥麻,下意识的躲闪,但被萧鸣屿伸手拦腰拦住,用力推到他的方向。
灼热的手掌放在她的腰侧,即使是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粗粝。
宋听澜的睫毛微颤,对上萧鸣屿漆黑的眸子。
他的眸中似有迷雾,想要将她卷在其中,掩在深处。
此时,主位上传来司空崇礼的声音。
“萧大人好兴致啊!”
司空崇礼斜靠着桌面,一只手撑着头,整个人看起来放松又无羁,跟平时一本正经的模样判若两人。
对此,宋听澜倒是见怪不怪,毕竟前世她见多了司空崇礼这幅模样。
许是太子的这身份,让他必须严以律己,独善其身,所以他努力要求自己,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完美的太子。
但是,那些不断压抑的情绪,也让他在私下里越发的疯狂、变态。
他此时嘴角带着兴味的笑,看着萧鸣屿和宋听澜,眉梢微挑。
“我以前竟是不知,萧大人原来还有这等温柔的时候,看来,不管是多么无情的人,都难过美人关呢。
孤这会儿倒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让我们被称作活阎王的萧大人化作绕指柔呢?”
宋听澜神色一顿,暗中看了萧鸣屿一眼。
这司空崇礼突然是怎么回事?
之前明明已经收回怀疑,这会儿突然又是为何?
萧鸣屿见状轻轻的拍了拍宋听澜的手,以示安抚。
“此次恐怕要让太子殿下失望了,这小家伙,脸皮薄,脸上又生了些疹子,就不污太子的眼了。”
这话就是明着拒绝司空崇礼。
司空崇礼的面色有一瞬间凝固,在场的人也是一时静默,生怕司空崇礼发火。
毕竟,在场的人都清楚,面前的这个太子殿下,并不是脾气好的主儿。
但,司空崇礼却只是仰头笑了一声,打趣道:
“那萧大人今日可来对了,毕竟我这里有着整个天晟最好的大夫,今日你们可一定要住下,让大夫好好给看看才好。”
住下?
宋听澜皱眉,不由捏紧了萧鸣屿的手,无声的摇头。
但是,司空崇礼此番摆明了就是想要让他们留下。
而且,萧鸣屿刚刚已经拒绝了太子一次,这会儿若是再拒绝,就属于打太子的脸了。
萧鸣屿现在的地位还未稳固,这会儿还不能跟太子撕破脸。
宋听澜心中明白,可宋听澜又太了解司空崇礼,今夜留在这里,还不知道会经历什么!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色越来越暗,宋听澜那焦急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
而此时的另一边。
张清歌已经悄悄地溜了进来。
她在外面的等了宋听澜太久,可一直未见宋听澜回来,心里也愈发的不放心。
而且,当时萧鸣屿的表情太过吓人。
那可是被称为活阎王的萧鸣屿啊!
张清歌生怕宋听澜会出什么意外,她索性吩咐马夫回去喊人,而自己则冒死闯了进来。
这里她白日里来过很多次,所以算得上是轻门熟路。
跟几个俊秀小郎君打好招呼后,便借口如厕偷偷溜进了后院。
可是,后院的布局太过复杂,一条条小路错综复杂。
张清歌又因为需要躲避他人,很快便迷了路。
她索性躲在高高的灌木丛中,准备听听下人们的闲话,说不定还能有点其他线索。
可是,这里的下人嘴竟然如此的严,路过的下人,竟全部都低着头,脚步匆匆,竟没有一人多言。
由此可见,这里规矩甚严,张清歌心下打鼓,决定还是先行出去,一切等救兵来了再说。
可是,她像一个无头苍蝇在这里转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回去的路。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她不由心头慌乱。
这时候,远处一个身穿浅蓝色长衫的瘦弱男子吸引了张清歌的注意。
那是……
宋……远山?
张清歌之前常去宣恩侯府,偶尔也见过宋远山几面。
只是,他不是体弱多病,不能出门嘛?
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跟上他,让他带自己出去。
张清歌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追了过去。
只是,他离她有一段距离,她又不能大喊以免打草惊蛇。
只能小心的追着他,但是,在她眼看就要追上他的时候,他竟然一个转弯不见了身影。
张清歌连忙跟上,可是却见面前空旷,哪里还有宋远山得身影。
张清歌不由轻叹一口气,刚想要转身离开,却不想被一人抓住了手腕!
“张清歌?”
“你怎么会在这里?”
谭清仪?
张清歌眨了眨眼睛,根本不敢相信竟然能在此见到谭清仪。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们会来此处?
张清歌一时疑惑没有回答。
但谭清仪则紧紧地皱着眉头,耻笑了一声。
“张清歌,你追我都追到这种地方来了?
你还真是锲而不舍,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并不喜欢你,也不会娶你,你这般缠着我……”
“住口!”
张清歌听着谭清仪的话,只觉得厌烦,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第一,谭清仪,我并不是跟着你来的。
第二,我也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日后也不会缠着你的。
第三,请你,现在松开你的手。”
谭清仪微微皱眉,看着张清歌,轻笑一声。
“怎么?现在换方式了,改成欲擒故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