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张差不多了,也用不了那么多。后续每天制作的符箓,可以全部卖给紫凤台。但是不能一下子全卖,突然增加售量,难免引起怀疑,得循序渐进着来……”
凌逍自忖。
他现在,二阶符箓的制作成功率已超过40%了。
这秘密决不能暴露,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北梁国历史上,从未有人达到过如此高的成功率。
这句话,是青鸾树告诉他的。
整理好符箓,凌逍起身出门,出城。
来到宸迦山。
郡王府的遗址,已被彻底铲平,一座巨大的庄园重新矗立在山顶,门口悬挂着一个样式很新的牌匾。
清风山庄。
大门开着,隐约可以透过阵法光幕,看到里面忙碌的身影。
凌逍取出令牌,开启法阵。
“凌大哥,你来啦!”
迎面走来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比凌逍还黑得多,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
凌逍微微一笑,道:“小白,灵米最近怎么样?”
这青年,正是白鹭川,清风观那位小弟子,也是跟凌逍关系最好的同门之一。
当年大家小白小白地叫他,没想到长大后,却黑得跟煤炭似的。
“差不多快收成了,而且产量肯定比去年好得多。”白鹭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道。
“凌大哥!”
“凌师弟!”
“好久没来啦!”
又有二十多人从山庄各处跑来,把凌逍围在中间。
“靠,你们趁机偷懒啊!”
凌逍笑了笑,招呼众人坐下。
师兄弟彼此交情甚笃,倒也无需拘礼。
三年前,凌逍通过雄狮商行提供的信息,一一寻到了各个同门的家乡。
大家过得都大差不差——修为被废,一夜之间跌落凡尘,加上师门蒙冤,饱受周遭凌辱,好多人没撑过去。
而当时的凌逍处境也不好,贸然接济他们,反会给他们带来灾难,连打听他们的下落也做不到。
直到后面,凌逍借江鱼之手,才总算给了昔日同门一些帮助。
当年桃李葱郁的清风观,最终也只剩下这24人了。
清风观冤案得雪后,凌逍把他们接回了宸迦山,建了这座清风山庄安顿下来,又用通犀黑玉膏助他们疗愈残缺经脉、丹田,助他们重回修炼之道。
虽然经历了一次修为被废,他们这辈子再难修炼到炼气高阶。
但是强身健体,保证一世无病无痛,还是很轻松的。
凌逍带领众人种植灵米,又教他们重新学会了制作符箓。
现如今,众人在清风山庄过着自给自足、与世无争的生活,或许也更符合,他们当年拜入清风观的本意吧。
至于重建清风观,大家见凌逍没这个意思,便也不去提。
凌逍跟众人闲聊一番,又解答了些众人灵植、符箓上的疑惑后,便起身往山庄后院走去。
如今,清风山庄分前院和后院。
前院是白鹭川他们,后院则交给了夏荷夫人率领的郡王府家眷,一样是种植灵田。
毕竟白鹭川等人,没这么高的修为去种植。
而夏荷夫人她们之所以会在此,也是因为在临风城待不下去。
虽然紫凤台、城主府均不为难她们,可身负“萧家余孽”的标签,仍是令她们尝尽人情冷暖。
清风观平反后,凌逍经历过的一切,转移到了她们身上。
甚至,变本加厉。
百姓们似乎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清风观遭受的冤屈。
过去自己对“清风观余孽”落井下石的后果,也必须由现在的“萧家余孽”来承担!
瞅瞅咱们老百姓,多么纯真善良啊!
痛恨坏人,歌颂好人。
要是全世界,都是咱们这样的真善美,那真是天下太平了。
夏荷等人在临风城待不下去了,凌逍也不忍心她们每天半夜出来清理门口的屎尿,遂安排到了宸迦山上。
反正要种植灵米、灵草,在有灵脉的宸迦山上,反而更合适。
山上还有一亩二阶灵田的,白鹭川他们种不了,刚好交给夏荷她们负责。而夏荷这边,也刚好有灵眼修士,可以帮忙处理米妖虫的问题。
另外有赵冰雁、夏荷这些炼气高阶坐镇,普通修士也不敢过来打扰放肆。
真是一举多得。
“哟,稀客啊!”
一进后院,看见赵冰雁站在田里。
“过来干啥?”
她一边施法照顾灵谷,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月光下,只见她身上沾了不少泥污,却仍是娇媚动人,一如当年那棵在散修堆里野蛮生长的带刺玫瑰。
“随便看看,怎么就你一个人?”凌逍在田沿上蹲下,问。
“劳碌命呗!”
赵冰雁耸耸肩,接着说:“有的在修炼,有的去黄松城了,跟那边谈一些合作,想把小师傅们制作的符箓送到前线去。”
凌逍轻笑道:“能卖就好。”
因为身份敏感,这种事雄狮商行不适合出面,故而要借松山剑派的渠道,免不了得让利一些。
其实这件事,去跟黑市合作会更好,毕竟两边都是自己人。
不过凌逍无意牵头。
迄今为止,他对雄狮商行的保护,被视作是出于“道义”,人们尚不知情雄狮商行已是凌逍的私人产业。
凌逍和赵冰雁一个在岸上,一个在田里,随意聊了一会儿。
此时,天边几道遁光飞来,在宸迦山上盘旋而降。
“咦?”
凌逍和赵冰雁均是一怔。
遁光里的人,二人并不认识。
有谁会来宸迦山?
正奇怪之际,前院传来一阵微弱的法力波动。
凌逍双眼微眯,冷哼一声。
田里的赵冰雁也愣了一下,接着露出古怪之色,瞄了凌逍一眼。
“现在的小年轻可真狂,居然大白天打上门来,要我帮你处理吗?”她问。
“可以,但没必要。”
凌逍嘿了一声,大步往前院走去。
只见庄园门口,站着几个锦衣华服的少年,有男有女,神情皆是傲慢,为首那人手上,赫然握着一柄荧光闪烁的剑。
剑锋所指,是瘫坐在地上的白鹭川。
白鹭川手腕上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汩汩而出,痛得他脸色微白。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宸迦山上撒野?”白鹭川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