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锐减之后,万叶阵和骁骑阵都难以发挥水准,只有鱼鳞、蛇蟠、锋矢三种不需要投入太多兵力的阵型可以顺利施展。
但囿于神识有限,凌逍也不愿频繁施展。
今有六月在身边,他可以放手一搏了。
唯见碧光潋滟,一百多枚棋子在空中交缠游动,结出鱼鳞般层叠交错的阵势,一股渊渟岳峙般的气势凝于二人身前。六月打出的雪白灵光,则幻化为一片片轻灵的翎羽,交织成一张杀机毕露的网,迎头盖向大军。
做完这一切,二人不约而同向后退去,并未傻到直撄大军之威。
“杀!”
孤音等人亦不敢怠慢,纷纷祭出神通,冲击着巫鬼大军侧翼,令他们无法将全部的阵势之力用来冲击凌逍和六月。
凌逍抽空瞥了眼某个方向,不禁暗哼一声。
那“司空师”打出道道岩突,看似在努力协助众人,实际却是在划水摸鱼,岩突的威力比曾经的司空师还弱上几分。
凌逍自不愿让这家伙坐山观虎斗,当即拉着六月,往此人身边飞去。
“朋友,一起出手挡下大军!”
凌逍大声疾呼,一副形势急迫的模样。
毕竟放眼全场,“司空师”头顶着46颗星,是当之无愧的最强存在,不找他找谁?
“司空师”开朗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朗声道:“且到我身后来!”
凌逍巴不得如此,拉着六月越过对方,与此同时,漫天黄光如重峦矗世,释放出无尽的雄浑之力,当即化作高耸的巨墙,将大军拦截当场!
受阻的大军,攻势全轰击在巨墙之上,巨大的冲击,似乎令这座洞窟都为之震动!
凌逍和六月对视一眼,俱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凛然。
“司空师”法术之威,隐隐有种连通整座洞窟的趋势,周遭弥漫的浓郁的土灵气,让人有种高山仰止般的渺小之感。
“厉害!”
其他人精神一振,大声喝彩,同时发力猛攻受阻的大军。
“司空师”沉声道:“坚不可久!二位道友,且出手一助,打散巫鬼的阵势!”
不必他说,凌逍和六月业已出手。
但见棋兵如矢,飞跃巨墙,伴随着雪羽呼啸,合力冲击巫鬼大军的正面!
“走罢!”
凌逍招呼一声,和六月隐隐形成挟持之势,架着“司空师”冲向巫鬼大军。
开朗大男孩“司空师”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却并不做什么,只是跟着一起冲。
凌逍手握八棱金锤一马当先,配合锋矢阵和雪羽的第一轮冲击,悍然突入大军之中,抡动巨锤,狠狠砸向一名巫鬼!
那巫鬼万没料到凌逍如此凶悍,怒吼着反打出一拳。
然而八棱金锤的极重出乎意料,即使凌逍不运转大荒石人经,单靠巨锤的重量,亦有开碑裂石之威,瞬间将这名巫鬼的拳头砸成了碎絮,并长驱直入,狠狠撞在对方的胸口。
这巫鬼惨叫着倒飞出去。
周围的巫鬼嘶吼着扑了上来,欲镇压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孽畜!”
六月冷叱一声,素手扬处,八方雪羽漫射交织,切割众生。
一旁的“司空师”亦飞身而来,石甲套肤,全身绽放出金属的冷硬之光。
凌逍眼瞅着对方挥拳踢腿,招式一板一眼,却是强势如山岳,将飞扑而来的巫鬼尽数击退,不禁若有所思。
“司空师”在大荒石人经上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看着对方运用此功,给了他一丝感悟。
不及细想,遭到内外夹击的巫鬼大军已然崩溃。
“杀啊!”
离恨天暴喝,铁嘴隔空狂啄。
杀10只巫鬼就能加一颗星,全场巫鬼足有八十多只,全杀了岂不是爽死?
然而巫鬼也知道厉害,眼看阵势崩溃,立即作鸟兽散,疯了般扑向众人来处的洞窟。
众人冲杀一阵,也只杀了三十多只巫鬼,剩下的则是逃之夭夭,眼看洞穴幽深,这些巫鬼进入其中如鱼入深海,再难寻觅,便识趣地停止了追杀。
穷追不舍的话,先不说能追上几只,说不定还会彻底迷路,难以找回来了。
饶是如此,众人也平均增加了三颗星,可见只要出力了都有星星加,顿时各个喜上眉梢。
此刻,一行人分成了两拨,各自以六月和“司空师”为首,彼此打量着。
虽说刚才合作了一次,但毕竟两方人马没有合同的约束,彼此间多少存着防备之心。
还是“司空师”朗声而笑,对着六月拱手道:“各位来得太及时了,否则我等实在不敌这帮孽畜!不知各位道友如何称呼?”
众人的目光,均是不自觉落到六月身上,感到一丝呼吸急促,在这个无双惊艳的女子面前,大部分人都希望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六月懒得理“司空师”,自顾自对凌逍传音道:“现在如何,要干掉他们吗?”
凌逍微微一笑,道:“暂时别吧。”
听他们说,巫鬼将军足有金丹后期的修为,届时争斗起来,还是得靠人多力量大,目前不宜动手。
“叫我狐狸就行了,阁下如何称呼?”
凌逍笑着反问“司空师”。
“司空师”淡然一笑,道:“我姓项。”
徐格等人暗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
司空师凶名昭着,但此人虽然狂悖乖僻,却也从不遮掩自己的身份,坦坦荡荡做坏事,今对方藏头露尾的,可见传闻也未必符实。
凌逍则是沉默片刻,笑道:“原来是项老兄,久仰久仰。”
的确是久仰了,但在项敖看来,这只是场面话,他微笑道:“各位既然要合作,不妨与我们签订合同?”
“我看不必了。反正杀了之后都能加星,各位应该也不是过河拆桥之人吧?”凌逍笑嘻嘻地一口拒绝,干脆利落。
跟这种复活的老怪物签合同,除非他脑子有包!
虽然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但这位红衣教教祖,势必有上百种方法绕过合同的约束,届时翻脸不认人,自己反而受限于合同,岂不是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