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忧咬住了下唇,推开谢梨:“你别管了!”
另一边,谢见微离开谢府没过多久,毓秀撩了帘子对车夫道:
“夫人忘了还要和我们家夫人说两句话,你把马车赶回去,先停在巷子里。”
车夫只好掉头,将马车停在巷子里。
主仆俩下了马车后,毓秀给了车夫两吊钱。
车夫点头哈腰的谢恩。
毓秀:“让你赶这些路辛苦了,这会儿时辰不早了,夫人想在府上吃顿饭再走,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你跟我从后门进去休息,也暖和暖和。”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毓秀领着车夫离开后,谢见微又回到了马车上。
没过多久,下来的她彻底换了身衣裳,外头的斗篷很大,兜帽能将整张脸都遮在里面。
方才停了一场雪,天阴阴的。
谢见微提灯,没入街巷深处。
她步伐飞快,拐过几条暗巷,来到一座宅邸前。
耐心等待片刻,一顶青蓬小轿从街口过来。
轿子里走下来一个道士打扮的人,捋了捋胡子大摇大摆想要进府,谢见微提步上前。
压低声音:“张真人是吗?”
张道士回过头,“你是?”
“在下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渭州府长寿村的杨宇,真人可还记得?”
张道士脸色当时就变了,慌了一瞬,脱口道:
“什么杨宇张宇的,我不认得,你赶紧滚!”
“不认得?那好吧,那我只能去官府,让官府查一查户籍了。”
张道士脚下一崴,两个抬轿的小童还没注意到这点,不耐烦地赶她。
“哪里来的东西,赶紧滚赶紧滚!我们师父可是远近闻名的得道高人,凭你也配来攀亲戚,莫不是想白嫖?”
“快点滚!不然我可就要放狗了!”
张道士的白胡子微微发抖。
谢见微作势要走,还没下两个台阶便被他叫住。
张道士声音打颤,故作镇定。
“这样吧,我看你可怜,既然上了门,也算你我有缘,我白送你一卦……进府吧……”
两个小童懵了,还没反应过来,谢见微已经和张道士进了府。
小童给屋里上了茶,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张道士叫住他,吩咐说:“我接待客人,你们都到外院里去,不许靠近。”
“是,师父。”
等外头没了动静,张道士才紧张地看向谢见微。
“你是谁!”
“你不必紧张,我不是来找茬的。”
“呵,难不成你是想讹钱?”
张道士脸色微微扭曲,“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只要你滚得远远的,发誓再不回来!”
谢见微从他的反应便知道,并未找错人。
说起来张道士此人本事真是不小,他是邺京这一片出了名的‘得道高人’。
可他本名杨宇,原本只是村子里卖炊饼的,阴差阳错学会了骗术,才成了所谓的‘得道高人’。
前世他的骗术被人拆穿时,已经在邺京行骗了数百万两。
他的事迹在后来被人到处编传,谢见微才知道。
“我不要钱,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什么事?”
“康亲王府世子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我要你去给他算一卦,就算他怎么能醒。”
张道士脸色扭曲,“你也知道我是骗子,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醒!”
“这你不用管,你只说你干不干?”
张道士咬着牙,看她的眼神带了些许深意。
此人来历不明,还提出这么个诡异的要求,属实让他不敢接受。
反正这里没有旁人,若是直接灭口……再找他以前帮过的贵人求助,说不定……
“你可不要起歪心思。”
谢见微慢悠悠道:“我既然敢一个人来,怎么会不留后手。”
张道士双肩一塌,登时有些崩溃。
他四处吃苦,好不容易行骗到邺京,刚能买起这个气派的宅子,就来了这么个人。
“你为何偏偏找我!我可不想死!那可是王府!”
谢见微温声道:“找你,自然是相信你行骗的能力。你放心,我不会叫你死的,事成以后,我自然把你全须全尾地摘出来。”
“我怎么信你……”
“你信不信的不重要,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谢见微站起身,“具体要如何做,我过两日再告诉你。”
谢见微走过去开门,出门前想到什么,轻笑道:“我若发现你找人跟踪我,你的事明日就会出现在官府大人的桌案上。”
“你改名换姓的籍契还未从官府拿走,对吧?”
张道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谢见微离开许久,他才缓过神来。
跑到后边上了柱香,祈祷他平安度过此劫。
谢见微回到马车上,换下衣裳,正好到了她和毓秀约定的时辰。
毓秀领着车夫回来,还在不停地埋怨:“竟在房里睡着了……我和夫人出来都没见到你,害得夫人等了大半天。”
“是小的错,小的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请姑娘担待……”
谢见微淡淡道:“好了,别说了。我累了,先回府吧。”
车夫连忙谢恩,上马牵了缰绳离开。
谢见微累了一天,在马车上小憩了一会儿,等回到广阳侯府,刚下马车便看见了薛蟾。
谢见微右眼皮不知为何突然狂跳。
薛蟾走上前,神色如常,“晏晏,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我去看看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让人在祠堂里搜出些东西,找你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