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平野满眼心疼。
谢见微很少会示弱,她总是习惯把这部分情绪隐藏起来自己消化,傅平野不是看不出来,但谢见微分外要强,傅平野只能在平时潜移默化地去化解她心里的郁闷和难受,尽量不点破激发。
看来和奚老爷子见面不是全无好处,至少能让谢见微知道,她不能与原来的家人和睦相处并不是因为她不够好,而是因为有些人天生眼盲心瞎。
傅平野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沉稳的声线坚定地告诉她:“谢见微很好,不喜欢你的人才是瞎了眼。”
他说得过于认真,眼神直勾勾看着谢见微,丝毫不遮掩火热的爱慕。
谢见微目光闪躲,恼羞成怒的掐了一下傅平野腰侧软肉。
“我随口一说……别再看了……”
“父王!娘亲!”
小鱼儿和渊哥儿的叫声打断了二人的暧昧,谢见微逃也似的转过头,“怎么了?”
渊哥儿:“小鱼儿想看老爷爷用枪,老爷爷说他的枪比云舅舅使得好多了。”
云清在一旁疯狂摸鼻尖,讪讪道:“外公,不带您这样的。”他放轻声音:“在孩子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吧。”
奚老将军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丢人了,你和他俩一个年岁的时候习武整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小鱼儿,给爷爷看看他都教了你什么,爷爷给把关,别让他给你教坏了。”
两个孩子围在奚老爷子脚边,叽叽喳喳问东问西,像两只小鹦鹉似的。
老爷子倒是不嫌烦,嘴咧到了耳根,被两个孩子拥着进了太子府里。
傅平野夫妻俩和云清走在后面,谢见微询问道:“老爷子在北越能留多久?”
“最多就三日。”
云清道:“宣平王徐成安和翊王私下接触过多次,在封地闹了不小的动静,这次势必要解决一个,如果让徐成安再得到什么好处,他和翊王联手,大哥的位子就保不住了。”
云清看看他们二人,“翊王一直主张与北越对立,如果他上位两国必定陷入战火。”
傅平野:“若要帮忙,遣人来说一声。”
“多谢。”云清眸色晦暗难明,傅平野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如果真到要向他求助的境地,南夏想不被插手内政都难,怎么说也要被撕下一层皮,虽然这也是他的姐夫,但不到万不得已云清不会这么做。
奚老爷子在太子府里一直待到天黑,用完晚膳后小鱼儿和渊哥儿才依依不舍地送走了他。
老爷子晚上和傅平野喝了几壶酒,谢见微特意安排了马车将人送走。
她回到府里,吩咐管事把温着的醒酒汤端去给傅平野,正说着,两个孩子从廊下走了过来。
“娘亲,娘亲你来~”
小鱼儿在不远处偷偷冲她招手,谢见微哭笑不得,让管事下去来到两个孩子跟前。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又捣什么乱了怕被你们父王知道?”
“没有!”小鱼儿红着脸反驳,四下看了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来。
渊哥儿也拿了出来,两只小手递到谢见微眼下,谢见微定睛一看,二人手里是两块精心雕琢的玉牌。
谢见微一怔,“谁给你们的?”
“爷爷。”二人异口同声道。
渊哥儿问:“娘亲,奚爷爷是我们的曾祖父对吗?”
小鱼儿说道:“奚爷爷说,奚家的每个小辈出生时都会有一块玉牌,这两个是他补给我们的。”
他心虚地扣了扣手指,“奚爷爷不让告诉娘亲,说等他走了才能说。”
“爷爷对我们很好,他害怕我们不收,表情很紧张。所以我让弟弟收下了。”渊哥儿解释道。
谢见微拿过两块玉牌,玉牌雕琢的纹路都是一样的,上面各雕了两个孩子的大名,背面雕上了奚字。
她想了想,似乎也曾在云家三兄弟的身上看到过这种玉佩,那时她还以为仅仅是个装饰。
奚老爷子送出这东西,表明他认可了两个孩子的身份,奚家在南夏的地位比谢家还要高,是真正的名门望族,有了这块玉牌,若哪日他们两个去了南夏,也是一块极好的护身符。
谢见微:“既然是爷爷给的,就好好收着吧。”
两个孩子见她没生气,才松了口气,他们年纪虽小却知道娘亲和奚家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二人眼神交流了片刻,小鱼儿从怀里又取出一块。
“娘亲……”
谢见微接过,看着上面自己的名字顿时沉默了。
渊哥儿:“爷爷说您看到我们的玉牌不生气,才能把这个给您。”
谢见微收起了玉佩,“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送走两个崽,谢见微回到内殿,傅平野喝完醒酒汤又沐了浴,身上几乎没有酒气,这才上前环住谢见微的腰。
“在看什么?”
“奚老爷子给的玉佩,我和两个孩子的。”
“不错,等哪日我们去了南夏,我就靠晏晏罩着我了。”
谢见微一笑,回身揽住他的脖颈,吐息如兰,“那你可得讨好的我高兴了才行。”
太子府内暖玉生香。
翌日,奚老爷子正式入宫拜见越帝,他拿出夏帝亲书的圣旨给越帝过目。
越帝看着圣旨上的内容,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连连说道:“拨乱反正好,拨乱反正才好。”
“来人,去把云晏从牢中提来,再宣太子妃入宫。这样大的事,得使节当庭宣旨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