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域中，苏格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死灵讲述那久远的第二纪的事情。
“死灵王？”
“是的，”死灵说道，“当时的死灵族非常强大，而率领整个死灵族的王者，名叫泽博·萨斯，也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存在。”
“虽说比不过乌里尔，但是碰上的只要不是天使族，无论遇到的是哪个种族的首领，应该都有一战之力。”
“可是当时确实是由它率领死灵族，拖住了天使族的脚步，对吗？”苏格疑惑道，“死灵族是死亡领域的吧？那不是正好会受到天使族的克制吗？”
“是的，就像你说的这样，天使族确实是从领域上克制了我们死灵族，但是当时之所以这样部署，是因为恶魔族的建议。”
“正是之前那个蛊惑乌里尔的恶魔，提议有死灵族牵制天使族，因为克制的原因，天使族一定会想尽快结束战斗，毕竟它们占据了领域的优势。”
“这样一来，虽然领域上确实是被克制，但是死灵族确实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拖住天使族，也就是说，天使族是落入了死灵族的节奏。”
“只不过......”死灵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在死灵族拖住天使族的时候，其余的三个种族并没有按照计划中那样前来支援。”
“不光是这样，在我们与天使族拼死相抗的时候，那群该死的恶魔居然降下无差别攻击，将正在激战的天使族和我们死灵族一起，消灭殆尽。”
“我的女神啊......”苏格惊讶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死灵说完，沉默了很久。
如果不是那一簇幽蓝色的火焰仍旧在无声的飘摇，苏格几乎都以为对方已经离开了。
“在那之后，就很少有死灵存在了，第一次圣战，也以巨人，恶魔，羽蛇，死灵的胜利而结束，只不过其中的死灵族，变成了牺牲品。”
“而我，作为当时仅有的几个负责侦查的死灵而活了下来，并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寻找着恶魔的踪迹，并将每一只见到的恶魔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原来是这样，”苏格若有所思地说，“所以，您才会对恶魔，以及对与恶魔有关的事物抱有强烈的敌意？”
“是的，在我度过的悠久的岁月之中，但凡是遇到的，见到的，听到的所有与恶魔族有关的事物，我都会加以消灭。”
“那您......我的意思是，您等到完全恢复之后，会继续踏上消灭恶魔的旅程？”
“没错，只不过，在人族登上统治世界的舞台之后，已经很少能看到恶魔了，可是我知道，那些卑鄙而阴险的家伙，一定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潜伏着，并且还在做着危险的计划。”
“这个时候，我就需要一个能够解读恶魔之语的存在，帮助我，找到那些隐藏起来的恶魔的痕迹，然后我会亲手去结束它们的生命。”
“原来是这样，”苏格迟疑着点点头，目光中的疑惑逐渐散去，“也就是说，您需要我在对付恶魔的这件事上提供帮助？”
“是的，不过那也是等到我完全恢复之后的事情了，你不是恶魔族，还曾经被当做恶魔仪式的祭体，想必也非常痛恨恶魔吧？从这样的立场来看，你确实是值得相信的。”
苏格看着死灵手中的巨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实话，在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很害怕，但却不痛恨恶魔，毕竟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见到过任何一只真正的恶魔。
而且经历过最初的那次危险，他莫名其妙地获得了解读恶魔之语的能力，还有操纵恶魔火焰的能力，这些都在之后的过程中给他提供了非常多的帮助。
如果不是可以解读恶魔之语，他根本没有资格加入天空教会，也根本不会得到克里丁的邀请，甚至根本活不下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挺感谢恶魔的，当然，只是感谢心脏中的恶魔火焰，还有神奇的恶魔之语。
此时面对这样一个将恶魔族恨到骨子里的死灵，苏格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样看来，刚刚还真的有点托大了......经历着一番事情之后，苏格回想着自己的表现，后背刷的就起了一层冷汗。
如果他在对抗死灵的时候用到了恶魔火焰的能力，而不是在证明自己是人类后使用恶魔火焰，恐怕会在第一时间被死灵当成恶魔而消灭。
没被生吞活剥就好，感谢女神的庇佑......苏格在心中虔诚地祈祷着。
“所以说......”苏格突然回过神来。
“是的，如果你愿意的话，人类，我们可以达成约定，你来帮助我恢复，并在我完全恢复之后，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帮我找出那些存留恶魔的踪迹。”
“与之相对的，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当然，我也会给你提供适当的帮助，只不过以我现在的状态，连离开这里都十分困难。”
“您同意了？”苏格惊喜地说道，“那我们是不是要缔结一个契约？”
“缔结契约？”死灵第一次发出了轻松的笑声，“对你这样的人类来说，违背自己的内心，应该比杀了你还要难受吧？”
“您知道我？可是我们明明才见面不久......”
“我知道你这个类型的人，了解你们的做事方式，不过......”死灵也跟着沉默了片刻，“你说的有道理，还是让我们来缔结一个契约吧，从第一次圣战之后，死灵就很难再相信任何一个其他种族的话了。”
苏格听着死灵的话，心中一沉。
一人一死灵沉默地对立片刻，苏格忽然有点尴尬。
“那个，”苏格挠挠头，“我身上没有携带什么契约......”
“这很好办，”死灵道，“你将那个硬币拿出来。”
“硬币？”
苏格一愣，将死者的通行硬币拿出来，在一股奇妙的能力作用下，磨损严重的硬币缓缓飘浮起来，飘到两者的中央。
“将你的一点灵性注入其中。”死灵的声音传来。
苏格照着对方的吩咐去做，将自身的一点灵性释放出去。
死灵也在同时伸出一只枯朽得只剩下骨骼的手掌，释放一丝冰冷的灵性。
两道灵性纠缠在一起之后，附着在死者的通行硬币上面。
死灵屈指一弹，将硬币重新弹到苏格手里，轻声道：
“这样一来就可以了，以这枚硬币为媒介，如果你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这枚硬币就会破损，无论你在何处，我都会知道，也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任何一个值得信任的种族。”
“我会证明的，”苏格握着硬币，“证明并不是所有的种族都像恶魔那样。”
“我并不期待，只是希望你会像你说的那样去做。”死灵的声音低沉，“当然，它对我也有约束，不伤害任何一个人类，这就是你给我的限制。”
苏格点点头，默默地感受着硬币的变化，发现好像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以你现在的位阶，应该无法感应得到，”死灵说，“除了我们之间的契约，我还将我的，也就是独属于死灵族的一丝气息附着在上面。”
“死灵族的气息？”
“还是上位者的死灵族的气息，加上高位阶的影响力，对几乎所有的死灵族都有压制力，就算不是死灵族，其他种族的死亡领域生物在面对它的时候，也会感到忌惮”
“其他种族的死亡领域生物？”
“是的，比如羽蛇什么的，我想，大概在位阶二，对，包括位阶二，只是气息感应的话，位阶二及下面所有的位阶，都会受到这个硬币的气息压制，当然，只是气息压制，真正打起来的话，就很难说了。”
“已经很好了，”苏格握着硬币，心中隐隐开始激动，“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这其实也是在帮助我自己，你的行动更加方便和顺利，也可以加快吸收死亡领域气息和死灵灵性的效率，也可以帮助我更快地恢复。”
“只不过，现在世界上应该很少有死灵族存在，即便是有，也会隐藏地非常深，想要找到它们并不容易，所以你不惜去到尽可能多的地方寻找，那会花费你非常多的时间和精力。”
“这不是问题，”苏格道，“不过，用这个吸收死灵灵性，真的不要紧吗？您跟那些死灵，不是同族的吗？”
“哈哈哈，你很有意思，人类，原来你在担心的居然是这个，”死灵低声笑了起来，“不必担心，能够感受到我的气息的死灵，一定会自愿献出它们的灵性，而这并不会让它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是会陷入短时间的虚弱状态。”
“就像你身后的那些巡墓人，过一段时间，它们就可以通过吸收死亡领域的气息而恢复，与之前并无区别。”
“原来是这样。”苏格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找一个脾气温顺的死灵，每过一段时间就去吸走对方的灵性，省事又方便。
算了，还是不找一个死灵使劲儿薅了......苏格忽然一愣，看着手中的硬币，抬头问道：
“那个，我还没有请教您的名字。”
“名字？”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过别人问这个问题了。”
“不过我依然记得，每一只死灵，都会对自己的名字感到荣耀，那就像是我们的出身一样。”
死灵踏前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格，以一种极度威严的雄浑气势说道：
“我的名字，叫作路德·萨斯，我是一个死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