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除夕只剩下两天了,宁西村的百姓们脸上的喜气都比往年多了。
县衙里面送来了抓住土匪的嘉奖,整整二十两银子。
这钱自然是要分下去的。
秦岭老爷子的意思是,顾家拿大头,也就是十两银子,虽然这样也是委屈了他们的,可是底下的人也出了力的,剩下的十两银子便给村子里的百姓平分了。
大家没有反对,更没有人说顾家拿多了,都心知肚明,顾家没有他们,照样拿这笔赏钱,但是他们没有顾家,可是拿不到的。
顾明煜直接就拒绝了,不为别的,乡亲们的日子真的苦哈哈的。
“秦叔,钱,我们就不要了,都分给相亲们吧,大家伙过个好年。”
“这怎么能行?”秦岭老爷子板着脸,“明煜,你们家对咱们村的乡亲们,已经照顾很多了,又是帮着瞧病,又是给机会赚钱的,这钱我本就给你们分少了,你还不要……”
“秦叔,我们家呢日子虽然也不富裕,可是到底比乡亲们好一点,又有朋友们接济,倒是乡亲们,这二十两分下去,也能让家家户户过个好年了。”
秦老爷子摇头,“不行,不能老是让尼恩家吃亏。”
“老爷子,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若是真的觉得我们吃亏了,那能否让我们把后山脚下的那块空地给我们,我们租子钱。”
“这有什么,那空地闲着也是闲着,而且那块地不知道怎的,一发水就冲那块地,没人敢种,怕把种子都赔上。”
顾明煜是想着黎暮暮的话,这小丫头说想要吃瓜果,那块地就不错,家里人也宠着她,老爷子当即就发话,无论多少钱,都得给租下来。
黎暮暮其实清楚,那快递的确容易发水被冲,可是小说里说过,这几年都不会发大水啊。
所以那块地不会有问题。
“什么租不租的,我做主,那块地就给你们了,不过你们要那块地做什么啊?你们之前也没种过地,不过无妨,我们大家伙去帮你。”
“别,还是租吧,我们不能占大家的便宜啊。”
“不用这事儿我跟大家伙一说,大家肯定也是这么个意思,再说了,就十两银子都够买下那快地了,不如这样,你既然不要银子,那就把那块地,连同前面还有些空地都给你们家,种田的事儿你们也不用操心,我到时候带着人给你们弄好了。”
盛情难却,顾明煜也就没再拒绝了,拒绝也是拒绝不掉的。
秦老爷子知道顾家的为人,“你先回去吧,等回头我就把契书给你送去,让家家都按上手印,保准日后没有麻烦。”
顾明煜本想说这个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可没想到,秦老爷子是个明白人。
“秦叔,那就辛苦您了,您想的可真周到。”
“不能白喝了你们家那么多酒,吃了那么多肉啊,放心吧,有你秦叔在,咱们宁西村可以穷,但是不能出乱子。”
秦老爷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顾明煜笑笑,“秦叔,别人说这话我不信,可您我是一点都不敢不信的。”
回到家,顾明煜就高兴地把这事儿说了,不过没多久,街上就闹腾了起来。
顾明煜皱眉,因为他听到了有人喊村长,以为是地的事儿有人不同意,赶紧出去,不想让村长为难。
一群孩子们也跟在后头,年根底下了,学堂也放假了。
“凭啥发钱没有我家的啊?”江心月扯着嗓子喊道,她抓着秦岭的袖子,哪里还有大官夫人的样子,俨然一个泼妇。
其实村子里人家不少,二十两银子,一家也就分个三四百文钱,但是对庄户人说,三四百文也是不小的一笔。
“凭啥要给你啊?”秦老爷子皱眉,“我给的这些人家,都是出了力的,你们家干了啥?”
“我……”
“那是你们没叫我,你们叫我们家,我们肯定就出力气了,不行,我们也是宁西村的一份子,这钱必须有我们的份。”
顾明煜嗤笑了一声,裴镇的媳妇儿还真是不讲理啊,可以想象自己的女儿在她眼皮子底下是怎样被欺负的。
顾明煜看着气恼的秦老爷子,道:“秦叔,那二十两银子里是不是有我的十两?”
秦老爷子点头,“自然了。”
江心月一听,顿时不高兴 了,“凭啥他家那么多啊?你偏心,你是不是因为他们家还能回上京城当大官呢,巴结他们家对你有好处,你想的可真美!”
“胡说什么呢你!”秦老爷子被气的大喘着气,“人家顾家出力最多,法子是他们家想出来的,土匪也是人家抓到的,给他们一半,也是大家商量好的,何况人家没要这笔钱。”
“没……没有?”江心月尴尬地看向顾明煜。
顾明煜一个正眼都不想给她,“既然那十两银子本该归我,那我有分配的权利吧?”
“自然了。”
“那十两银子您分给没出力的人家,但是裴家除外。”
顾明煜冷冷地看着不甘心的江心月,掷地有声地道:“因为,你们家不配。”
秦岭也是冷哼了一声,“你们也配跟人家顾家比,顾家个个好汉,你们是什么东西?”
“这笔钱就是没你们的份。”
其余人百姓们也态度坚决,“你们一没出力,二没用心,凭什么给你们啊?”
“我们熬夜守着的时候,你们在睡觉呢。”
“可不是嘛,跟石家一个德行,平时不见人,一说有好处了就钻出来。”
江心月到底是要脸面的人,被大家数落了一顿,灰溜溜地走了。
不过她自然是不甘心的,没有这笔钱,他们家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新的县令还是很不错的,采石场也放了假,裴家父子俩也都闲着在家。
裴镇见江心月空着手回来,不仅没有安慰她,反而还怪她不该这么丢人。
裴秋歌也一脸嫌弃,“娘,爹说的是啊,您怎么跟那些乡下妇人一样,真是丢死人 。”
江心月身心俱疲,没想到女儿却这般嫌弃,“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