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看着面前轻佻笑着的青年,恨不得一刀砍过去,可是想到宋将军对此人好像十分看好,于是按耐住心,没有冲动,只是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
沈长白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想着叔夜怎么时候来找自己。
正出神间,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响起。
“沈仙师,陛下希望和你见上一面。”一个公公凑到沈长白面前,微笑说道。
“嗯。”沈长白点点头,跟在公公后面,进入大殿。
“琳琅仙宗弟子,沈长白见过扶明国皇帝陛下。”沈长白微微屈了一下身子,他不是扶明国的民子,又是那高高在上的杜愚弟子,自然不用对山下皇朝的皇帝屈膝。
“沈仙师,那灰巾贼,当真有十一品武士?”扶明国皇帝吩咐赐座后,急切的问道。
沈长白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了看一脸沧桑的中年皇帝,然后又看了一眼坐在皇帝右手侧的宋霖,以及宋霖背后坐着的少年。
“的确。而且,十一品只是最低猜测,其境界,应该要往上走走。”沈长白的声音平淡。却在没有多少人的大殿里面掀起波澜。
“怎么可能!区区反贼,怎么可能会有境界这般高的武夫?”一个近臣难以置信,惊讶出声。
“陛下,不知巡天司,最近是否有高人会前来?”沈长白才懒得理他,而是问起自己关心的事。
“是的。不单是巡天司,悬门也会派人而来,具体原因,不方便为外人透露,请见谅。”皇帝说道,“唉,真是多事之秋啊。不但是灰巾贼,还有魔道修士为祸。不少地方都出现了魔道修士炼尸,危害一方。唉!”
“陛下,您是说,魔道炼尸?”宋霖面色变了变,她与沈长白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读出惊愕。
“是啊。魔道炼尸门的修士,最近活跃的太过频繁了。”皇帝摇了摇头,“你们都退去了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子们都慢慢退去。
宋霖和沈长白则是留在大殿里面。
“爱卿和沈仙师还有什么事吗?”皇帝有些意外。
“陛下,我来为您介绍一下沈仙师。”宋霖说道。
“哦?”皇帝浑浊的眼珠转动一下,眼神落在面前这位青年身上。
“沈仙师他是天下第一剑仙杜愚的弟子,曾在巡天司叔夜剑仙前辈座下修行。”宋霖说道。
“啊,原来如此。”皇帝站起身来,伸出手握住沈长白的小臂,“朕真是怠慢了贵客,不知沈仙师此次来珏京的目的……”
“是受叔夜前辈的吩咐而来。不知能否告诉我,悬门和巡天司这么大的动静,是为了什么吗?”沈长白微笑的询问。
“叔夜前辈没有告诉你吗?”皇帝有些意外。
“事发突然,我在容城收到消息,就一路赶来了。”沈长白淡然说道。
“哦,这样啊。”皇帝坐回上座,若有所思,“是这样的。朕这皇宫下,封印着一个魔族。”
“魔族?”沈长白目光深邃起来,还是被封印的?他不由得想到安城洵江。
“看来,这魔族有些棘手啊。”沈长白轻声说道,他的眉头有些皱起。
“陛下,沈仙师在来时路上撞见了炼尸门,为了降服尸煞受了些伤,不知能否?”宋霖及时开口。
“哦,既然如此,那霖儿你和沈仙师就在朕这皇宫住下吧。”皇帝说道,表示出亲近之意。
“不必了。我还想看看这珏京景色,就不留在宫内了。”沈长白看出宋霖不大愿意留宿皇宫,就找了个借口推辞。
“你怎么不想在皇宫住呢?我还想见识见识呢。”沈长白出了宫门,一脸惋惜。
“得了吧,皇宫规矩多的要死,我才不愿意留宿皇宫呢。”宋霖上了马,撇了撇嘴说道。
“阿姐,这位沈仙师可真是相貌出众啊。”宋清出了宫,就在不远处等待着。
“去去!人家又不是靠脸吃饭的。倒是你,有没有落下读书?”宋霖不高兴的说着,向沈长白介绍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他一天到晚不着家,就在外面溜达,教书先生都对我说过很多次他在书上涂鸦了。”宋霖抱怨道。
沈长白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个少年,少年骑在马背上,腰杆挺直,身子随着马背的波动而摇晃着,他笑了笑。这家伙,恐怕藏的挺深啊。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藏拙,没犯到自己身上,他也就懒得拆穿了。
察觉到沈长白的目光,少年快速的撇了沈长白一眼,然后继续听着自己阿姐的数落。
“这家伙,让他读书不肯,闹着要学武,可是他连骑马都学了一个多月,压根就不是学武的料!这样下去,一事无成,哪家愿意把姑娘许配给他?”宋霖数落道。
宋清听的实在不耐烦了,平时也就算了,现在有外人在边上,还这么给全抖落出来。于是他说道:“阿姐,你别说我了!你先给自己找个如意郎君吧!”
此话一出,宋霖气急败坏,最后又说不出话来反驳,只好闭上嘴。
三人就这么闲逛着,来到一座宽阔的府邸前。
“嚯!宋将军,你家蛮大的嘛。”沈长白啧啧称奇。
“那自然,我阿姐战功赫赫,挣下这栋房子不在话下。”宋清洋洋得意的为自己阿姐吹嘘着。
“那很厉害嘛。令尊呢?”沈长白进了宋府,随口一问。
宋清的声音戛然而止,宋霖的目光沉了沉。
“家父与家母,在多年前就逝去了。”宋霖声音沉闷。
沈长白听了,知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急忙道歉。
“没事,我没跟你说过,你不知道是很正常的。”宋家姐弟重新恢复了神采,继续说话。
用过晚饭,沈长白回到宋霖给自己安排的院子,没有回房,就在院子里坐着。
“也是难为她了。”沈长白想着,宋府的仆役们进退有度,这很不容易。一个女子主家,往往会形成仆役欺主的样子,可是在宋府,完全没有这种情况。
“唉。”沈长白叹气起来,宋霖一个女子尚且能够从父母双亡中走出,还能养育弟弟。而自己一个大丈夫,不如一介女流。
“不过她是巾帼不让须眉。”沈长白这样为自己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