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舞台上只亮着一束光芒,而且十分的昏黄,打在人身上有些看不真切,宛若雾里看花一般。
但在吊灯掉下来之后,不知道是线路短路了,还是操控灯光的工作人员受到了惊吓,舞台上的灯光全打开了。
舞台清晰可见,包括舞台上的人。
而阮清因为后脑勺狠狠撞在地上的原因,疼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泛着水雾的眼睛也被刺眼的灯光晃的有些睁不开。
根本就顾不上其他了。
他好一会儿才从疼痛中缓过来,也想起了他现在的处境。
糟了
会场一片安静,阮清就是不用抬头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的手微微握紧了几分,握的指尖都开始泛白了。
虽然男同学是好心,但真的是还不如不救他。
按他刚刚的速度和距离,那吊灯绝对砸不到他头上来,也绝不会崴伤脚。
更不会被吊灯碎片打掉帽子。
本来他就成为了凶手的第一目标,这下要是再惹来变态
副本的难度怕是会更加的大了,就像上一个副本一样。
更何况他这个副本扮演的还是个做那种‘特殊服务’工作的npc。
现在甚至是还扭伤了脚,行动肯定会受到限制。
阮清的心沉了沉,他微微侧过头,将头埋在扶起他的男同学怀里,避开其他人的视线。
男同学瞬间就僵住了。
怀里的人身体软软的,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幽兰花香袭来。
而且怀里的人在微微颤抖,似乎是被刚刚的那一幕吓到了,依赖的靠在他怀里,就仿佛他能给他安全感一般。
也仿佛他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男同学知道怀里的人其实只是被吓坏了,毕竟没有谁直面死亡还能无动无衷。
但男同学的视线控制不住的的落在了阮清的脖子上。
怀里的人似乎是没有怎么晒过太阳,肌肤如玉般细腻白皙,脖子以下被衣服包裹的十分严实,看起来十分的清雅禁欲,让人想
想?
男同学的脸顿时泛起一丝红晕,一时间僵硬的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阮清并没有注意到男同学的神色和异样,他头埋在男同学胸前,用余光扫了一眼他的帽子。
就在不远处。
后台关注着舞台上动静的林安衍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急忙跑上舞台,急切的开口,“没事吧!?”
“有没有受伤!?”
说完林安衍也不等阮清回答,立马掏出手机拨打了救护电话,还顺手拨打了报警电话。
“没事。”阮清小声的开口,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他微微伸手,想要捡起了旁边的帽子。
距离显然记是有些不够。
好在男同学看到了他的动作,将帽子递给了阮清。
阮清低声说了句‘谢谢’后戴上了帽子,从男同学怀里出来了。
接着他侧过身微微用力,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
男同学见状瞪大了眼睛,立马站起来将阮清扶住,紧张兮兮的开口,“你你还好吧?”
“有没有伤到哪里?”
阮清在男同学的搀扶下站起来了身,摇了摇头,再次说了句‘谢谢’后,抽回了自己的手。
手中温软的触感消失,男同学愣愣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似乎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过他的耳根却悄悄的红成了一片。
阮清站起来时特意避开了扭伤的那只脚。
不过就算脚没有沾地,脚踝处也在隐隐作痛。
显然不止是扭伤了,还扭伤的不轻。
阮清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伤成这样,几乎是已经杜绝了他靠自己逃跑的机会。
阮清不死心的试探着将脚踩在地上,然后轻轻用力,想要看看到底伤到了哪种程度。
然而阮清还没怎么用力,脚踝处就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直接让阮清的脸更加的白了几分。
甚至是身体踉跄了一下,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再次朝地面摔去。
林安衍刚刚打完电话,手机还没收起来,余光就看到了旁边的人身影不稳的摔了下去。
他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将人接住。
让林安衍没想到的是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甚至还不小心撞了一下他,将他手中的手机直接撞飞出去了。
男同学也是,因为他刚刚的发/愣,晚了一步。
阮清本来以为自己又要摔了,结果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他抬头看向接住他的人。
宁沐风?
他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赶不回来吗?
等等!
阮清已经顾不上帽子再次被撞掉了,他直接瞪大了眼睛,想也不想就挣扎着要离开宁沐风的怀抱。
甚至都顾不上脚踝上的伤了。
就仿佛宁沐风是什么瘟疫一般。
在这个副本中,宁沐风虽然不是瘟疫,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就相当于一个行走的死亡通知,根本就是碰之即死,和他靠的越近,死的就越快。
然而阮清因为摔到脑袋的缘故,浑身都有些乏力,挣扎的力道太小了。
再加上脚踝的扭伤,并没能成功挣开宁沐风。
甚至还让他的脚伤更疼了一些,疼的他额头都浸出了细汗,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了。
脆弱单薄的身影还微微颤抖,看起来可怜极了。
宁沐风本来因为急着赶回来的原因,呼吸还有些急促,但他看到怀里的人顿时就愣住了。
因为帽子被撞掉的原因,阮清的头发微微散开,露出了精致到极近完美303记40;容貌和雾蒙蒙的眼眸。
大概是因为疼痛,他如画的眉眼微蹙,看起来格外的让人怜惜。
也格外的勾人。
不过宁沐风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将怀里的人松开了,就好似刚刚接住他只是不想看到他摔伤一般。
台下的同学们也开始反应过来了,纷纷想要上台,只是不知道是为了关心受伤的同学,还是为了宁沐风。
林安衍早就习惯有宁沐风在场时的失控了,今晚为了演出,也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保安在同学们要冲上舞台时纷纷将人给拦住了,而他们则立马从舞台入口处撤离。
撤离时男同学和林安衍都下意识就想去扶阮清,却被阮清给避开了。
阮清并不想跟别人过多的接触,自己一瘸一拐的下去了。
三人看着阮清的背影顿了一下,也跟着下去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警察和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阮清也没有拒绝去医院,他的脚伤确实需要处理一下。
而且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没有机会去调查吊灯的问题。
大概是因为在晚会上发生的事故,负责晚会的林安衍也陪着阮清上了救护车。
宁沐风和男同学大概是关心同学,也跟着上了车。
同时上车的还有一个警察。
显然是为了调查关于这次事故的情况。
倒是没人怀疑有人想杀了阮清,而是怀疑有人想杀了宁沐风。
宁沐风今晚有钢琴演出的消息早就传出去了,临时换成王清除了晚会的工作人员之外,基本上没什么人知道。
毕竟换人是在快要到最后的时候才发生的。
而那吊灯显然极有可能就是提前做好了手脚的,说不定是在晚会开始之前。
如果不是王清闹着换下了宁沐风,那么宁沐风绝对会死在舞台上。
因为和阮清站着吹笛子不同,弹钢琴是坐着的,就算是知道吊灯砸下来了,也绝对反应不过来。
这极有可能是一起针对宁沐风的谋杀。
然而在现场的警察调查了一下后,发现吊灯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
不管是指纹,还是其他的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似乎单纯就是因为固定吊灯地方因为日积月累老化松动了,再加上今晚频繁的切换灯光和振动,导致承受不住吊灯的重量,所以才巧合的砸了下来。
衡明大学这个晚会礼堂已经建了十几年了,吊灯确实是从来没有更换过。
甚至是都很久没有检修过了。
所以吊灯会砸下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
但是巧合的实在是太多了,让警察都有些怀疑了。
因为衡明大学这种意外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已经发生三起了。
每一次的调查结果都只是个巧合,找不到丝毫人为的痕迹。
但警察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真的是太巧了,巧的都让人有些心底发毛。
虽然现场那边已经出结果了,记但警察还是等在了医院这边,等着医生给阮清处理脚伤后做一下笔录。
想要看看从当事人口中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在等的中途,警察开始拿着笔询问林安衍和宁沐风,以及男同学三人。
因为只是处理脚伤而已,并不需要进什么手术室,也不需要其他人回避。
三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着警察的话,注意力完全在旁边乖巧坐在凳子上的少年身上。
少年身体的无一处不是精致的,就连脚踝都十分的纤细漂亮。
不过此时脚踝已经青紫了,甚至是看起来有些红肿,和其他处的肌肤对比起来,十分的明显。
但也看起来暧/昧至极。
少年大概是并不经常运动,白皙的肌肤带着一丝病态的感觉。
而他脚踝的伤反而让他肌肤泛起红晕,看起来潋滟无比,就宛如日暮的晚霞染红了天边般艳丽,让人根本移不开眼睛。
再加上因为消毒疼痛的原因,让他眼里氤氲着水汽,而他似乎是为了忍住疼痛,死死抿住了下唇。
但那隐忍的模样却反而更能勾起人内心的凌虐感,想要在他身体上留下痕迹,想要将他染上颜色。
想要将他压在身下为所欲为,让他再也没办法隐忍,只能哭的惨兮兮的求着人慢一点。
偏偏他自己毫无察觉,而且和往日里阴郁孤僻的样子完全不同,此时他漂亮的眸子里干净纯粹,异常的乖巧。
警察拿着笔正在边问边记录,“当时你们在做什么?”
宁沐风看了几眼凳子上的人后收回了视线,似乎刚刚不过只是无意中看过去的。
他一脸认真的回答警察的问题,声音温润清冷,“当时我因为买水杯的原因,离开了学校,然后听到王同学脚受伤了,我才急忙赶回来的。”
“不过我赶回来的时候吊灯已经砸下来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林安衍也收回了视线,沉声道,“当时我正在后台注意着舞台的动静,以防观众过激,毕竟临时换了演出的人,我有些不放心。”
“那个灯砸下来的十分的突然,没有任何的先兆,还是砸下来发出了声音我才反应过来的。”
和两人的冷静不同,男同学并没有收回视线,他依旧盯着旁边的阮清,有些愣愣的开口,“那个灯啊,砸下来,砸下来,声音很大,很白”
甚至他说着说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清秀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声音也越来越小,“很,很好看”
警察:“???”
宁沐风和林安衍闻言,都淡淡的扫了一眼那男同学,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似乎只是随意那么一看。
警察抬起头,顺着男同学的视线看了过去,也直接愣住了。
还是林安衍干咳了一声才让警察回过神来。
警察不好意思的用拳头抵住嘴,也干咳了一声,“这位同学,请你认真回答我303记40;问题。”
男同学听到警察的干咳声终于回过神来了,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结结巴巴的开口,“抱,抱歉,你刚刚问,问了什么?
男同学十分的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就像是一个单纯的男大学生情窦初开,遇上了自己喜欢的人一般。
警察对此十分的理解,他耐心的重复了一遍问题,“当时你在做什么?”
涉及到吊灯砸下来的事情,男同学立马认真的开口道,“我当时就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我忽然看着那吊灯似乎是摇晃了一下,我来不及细想,直接就冲上舞台将王同学给扑倒了。”
“当时十分的惊险,我要是慢一步可能我和王同学都会直接被那吊灯砸死。”男同学一脸的后怕。
警察问的十分的详细,几乎是能想到的都问了一遍。
阮清在旁边认真的听着,没有说话,也对于三人的回答不置可否。
甚至是都持怀疑的态度。
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处理好阮清的脚伤后叮嘱他最近不要剧烈运动,阮清点了点头。
警察在医生走后,立马开始问阮清当时的情况。
阮清十分的配合,不过他并没有讲自己上台的原因,而是直接从上台后发生的事情讲起。
“我当时正在吹笛子,我忽然听到了头顶传来了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那声音响起的有些突兀,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断裂了一般,然后吊灯就砸下来了。”
他听完阮清的话后拿着笔一顿,急忙追问道,“突然断裂的?”
警察本来没抱什么希望,毕竟现场那边没调查出什么,那三人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却没想到阮清真的能提供一些情况。
现场那边的调查结果是固定的地方老化松动,这种情况应该不可能发出这种突然断裂的声音才对。
阮清十分确定的点了点头,“就是什么东西突然断裂的声音,而且那声音响起后差不多两秒左右吊灯才砸下来了。”
那极有可能不是固定吊灯的东西断裂的声音,而且其他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阮清已经隐约猜到凶手是怎么将吊灯给弄下来的了。
应该是一个精密的设计,先是用什么绳子拉住了什么东西,只要切断这个绳子,就会因为连锁反应让吊灯出事。
甚至是切断这个绳子都可以使用一些不需要人为控制的东西来实现。
凶手完完全全将自己给摘了出去,就算是警察查到了那些痕迹,大概也不一定会往那方面想。
就算是往那方面想,估计也很难怀疑到凶手身上。
凶手很聪明,聪明到几乎实现了完美犯罪。
但阮清反而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再像之前那三个副本一样就好,他是真不想和一群开挂的怪物对上。
拼武力值他根本没有任何胜算,但若是拼智力他不怕任何人。
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警察在听到断裂声记两秒左右吊灯才掉下来时,脸已经严肃了起来,这显然和线路老化烧掉了线掉落下来对不上。
如果真的是烧掉了线掉下来,绝不会延迟两秒,而是直接就砸下来。
警察将这个发现告诉了现场的同事。
虽然现场已经定性为了意外事故,但是听到警察的话立马重新展开了调查,将整个会场再次详细的检查了一遍。
然而和第一遍调查结果一样,依旧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没有任何发现,也没有任何证据,警察这边也只能作罢。
阮清也知道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就能查出来,倒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他要是凶手,他也绝不会残留任何线索在现场。
无痕杀人的方法太多了,很多常见到不会让人起疑的东西都能用来杀人。
现在已经十分的晚了,差不多十一点左右了。
阮清并不想和这三人呆在一起,冷着脸拒绝了三人的帮助,自己拄着拐杖准备打车回出租屋休息。
毕竟原主的‘工作时间’都是在晚上,住学校宿舍是不太方便的,所以他在外面租了房子的。
不过三人似乎都有些不放心,将阮清送上出租车才离开了。
“叮铃铃!叮铃铃!”
阮清才刚上出租车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备注。
铃兰?
这好像是原主的‘同事’?
阮清顿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玫瑰你人呢!?都到上班时间你怎么还没来!?”
玫瑰?
上班?
做原主他们这一行的,自然是不可能用本名的,所以都需要给自己取一个‘花名’。
酒吧那边习惯以花的名字来取名,虽然艳俗了一些,但是简单又好记,而且十分符合他们的身份。
原主的‘花名’就叫玫瑰。
因为原主打小就没得到过什么真正的爱,所以他想成为玫瑰那般受尽别人的宠爱,哪怕是在床上也行
“烦死了,那个经理有毛病吧?我前两天才表演的,又让我上台表演,跟你分到一起后我真的格外的倒霉。”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还在埋怨,冷冷的语气带着十分明显的嫌弃,“你是不是天生带衰啊!?”
阮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开口道,“抱歉,你替我跟经理说一下,我最近可能都来不了了,我脚刚刚扭伤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直接冷笑了一声,“脚扭伤跟上班有什么关系,又不需要你出力,你往床上一趟不就完事了。”
阮清:“”
男人似乎是懒得和阮清说了,直接冷冷的开口道,“别废话了,赶紧过来,不然经理可没我这么好的脾气。”
“你也不想他亲自给你打电话吧。”
男人说完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阮清握着手机直接陷入了沉默。
原主所在的酒吧算不上是合法3记0340;,若是犯了什么忌讳,酒吧的领导层是不会心软的,处罚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
就比如签了合同突然违约之类的。
而原主直接签了五年。
现在才是第一年而已。
不过好在酒吧对待遵守规则的‘员工’还算温和,只要每个月该‘上班’的日子按时‘上班’,并缴纳该缴的部分‘工资’,基本上都不会逼迫员工去‘工作’。
也就是说,员工接什么客人一般都是有自主选择权的,除非是被贵客给指定了。
但这种情况十分的少,贵客谁都想接待,基本上不需要指定就一堆人扑上去了。
阮清计算了一下日子,原主的演出时间是在三天后,缴纳‘工资’是在月底的时候,而现在离月底还有五天。
努力一下,在三天之内通关副本也不是不可能。
这几天正是该原主‘上班’的时间,如果不去的话就算是违背酒吧的规则了,后果十分的严重。
而且原主为了挣钱,就算不是他工作的时间也会经常去酒吧拉客,显然是也不太可能因为脚扭伤就不去工作的。
阮清不得不让司机改道,直接去原主‘工作’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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