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阮清是真的不饿。
在早上吃早餐的时候,他就考虑到了午餐不吃的这种情况,所以吃的并不算少。
但门外的佣人在被阮清拒绝后并没有放弃,而是低声劝着,“郁清先生,您多少还是吃一点吧。”
那佣人显然就是一副阮清不出来他就不罢休的模样。
阮清也只能下去了。
除了那名已经出事的玩家,玩家们这一次也依旧全员到齐。
毕竟目前玩家们还没摸清楚吃饭这件事,到底有没有不能缺席的禁忌。
所以在佣人都还没叫的时候,玩家们就来了,也正好交换一下各自得到的线索。
沈白朝也坐在了位置上,依旧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仿佛觉得吃饭十分的无聊一般。
也只有在阮清下楼时,侧目扫了一眼,不过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阮清隐晦的扫了一眼沈白朝。
沈白朝坐的位置比沈白月坐的大胆的多,他就坐在了主位的右边那个位置上。
那懒散的姿态仿佛是在自己家一般。
估计要不是给杨家几分面子,他能直接坐到主位上去。
毕竟他这个人看似慵懒随意,但实际上也带着几分强势和侵略性。
看起来就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阮清并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就坐到了早上坐的那个位置上。
阮清旁边的位置是空的,沈白月还没有下来。
杨家人也一个都没有到场。
玩家们自然也看到了阮清,隐晦的打量着他。
在看到他手腕上若有若无的勒痕后怔了一下,最终移开了视线。
直播间的观众却没有这个顾虑,直勾勾的盯着坐下的少年看,弹幕基本上没有多少是在讨论副本线索的了。
【呜呜呜老婆穿衬衣的样子也太好看了吧!好想他撕掉他的衣服,舔遍他全身,忽然就羡慕起大少爷来了。】
【真的太色/气了,能把衬衣穿到这种程度也是绝了,而是手腕上的勒痕都遮不住,那模样完全就是在勾引人犯罪嘛。】
【我总觉得美人被副会长救的时候状态不太对,美人除了手毫发无损,还浑身都是血,怎么看都仿佛是被狠狠蹂/躏过了。】
【触手play哎,嘶,想想就刺/激的不得了,可惜在雾里什么也没看见,太可惜了。】
本来移开视线的玩家,看到自己直播间大量不太和谐的弹幕后,脑海中控制不住的浮现出之前的画面。
确实就很有问题。
之前那名走入雾里的客人,不过才一分钟就直接传来了惨叫声。
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这个人掉进雾中不止是一分钟而已。
而且他们那么多人,被拽下去的也只有他一人。
被救回来时,除了手腕上有点点轻微的勒痕外,再无其他伤口了。
就仿佛真的是被......
玩家们不敢再细想下去了,也不再去看直播间的弹幕。
只有封野垂眸盯着桌子边缘,有些出神的样子。
别墅外的雾十分的大,但也并不是完全没办法看清。
当时他因为有些急切,所以只以为那血红色藤蔓捆绑住少年,是为了将少年直接吞噬。
仔细想想也许根本就不是这样。
那血红色藤蔓根本就没有想要伤到少年,甚至在攻击时都刻意的避开了。
那藤蔓捆绑住少年的意图显然就不是想杀死他。
封野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当时的场景。
少年被血红色藤蔓完全包裹,白皙的手腕被藤蔓死死捆住束缚住头顶,纤细的腰肢也被藤蔓禁锢着。
T恤因为藤蔓的原因滑上去了些许,变的凌乱不堪。
就连白皙的肌肤都被染上了红色。
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血红色的藤蔓却没有任何怜惜少年的意思,强势的禁锢住眼前的人,充满色/气的缠绕在少年身上。
甚至更加过分的想要往某些地方蠕动过去。
而少年却完全挣不开,只能低着头,无力的靠着墙角,任由藤蔓为所欲为。
如果他再慢一步到的话......
平头玩家在深思,忽然闻到了血腥味,他皱了皱眉,疑惑的看向了他的右边。
结果就看到了自家副会长鼻下的红色血迹。
“副会长!?你受伤了!!!?”平头玩家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家副会长,都顾不上吃饭时不允许说话了。
“伤到哪里了!!?”
不过好在杨家人还没有到场,倒也不算触犯了禁忌。
平头玩家心底微沉,这个副本已经难到这种程度了吗?
连副会长都伤成了这样。
他们的计划真的能成功吗?
他们真的能活着离开这个副本吗?
平头玩家一脸沉重的低下头,结果就看到了自己副会长某处的......变化。
平头玩家:“???”
平头玩家:“!!!”
平头玩家沉重的表情瞬间就僵在了脸上,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想法。
他家副会长刚刚不会是在想某些不太和谐的事情吧......
问题是,想的都流鼻血了!!!?
这得想的有多过火才会到这种地步啊。
平头玩家人都傻了,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自家冷漠无情的副会长。
那眼神就仿佛是第一天认识眼前的男人一样。
封野被平头玩家尖锐的声音叫的手颤了一下。
他在平头玩家震惊的视线下,面无表情的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鼻血,“没事,可能是感冒上火了。”
平头玩家:“......”这理由还能再扯淡一点吗?
他是该相信呢,还是不该相信呢?
两人之间的对话自然是引起了桌上其他人的注意,纷纷朝两人看了过去。
就连阮清也看了过去。
不过因为餐桌上是有桌布的,除了坐在封野旁边的平头玩家,其他人并看不到桌下的情况。
但也没人相信封野的那句感冒了。
基本上中级玩家就不会再随便的感冒了,毕竟经历了那么多场游戏,体质多多少少都好了不少。
再加上能购买道具或者是血统强化体质,基本上很少会有玩家生病的。
其他人只以为是封野受了内伤,但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就连阮清也不信,漂亮的眸子里带着疑惑的看向了封野。
封野见阮清看过来,一脸冷漠的开口,“之前救你的时候被血藤伤到了。”
阮清闻言抿了抿唇,一脸复杂的开口,“谢谢。”
平头玩家惊呆了,再次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家副会长。
明明就是他自己......
平头玩家在自家副会长冰冷的视线下,生硬的移开了视线。
他看着一脸感激和歉意的某位单纯的少年,最终默默的低下了头,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也不敢去提醒什么。
毕竟他可惹不起自家副会长。
不过他是真的没想到副会长是这种人,怪不得上来就要给人家占卜。
等等!
平头玩家猛的抬头看向斜对面的少年,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荒缪至极的猜测。
副会长真的是为了得到这个副本boss的力量进来的吗?
不会是......
不不不,怎么可能呢,副会长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平头玩家努力将想法扔出脑海,不再去想与副本无关的事情。
在阮清那句‘谢谢’后,桌上再无人说话了。
没过多久,沈白月抱着娃娃下来了。
她在看到主位右边坐着的沈白朝后身体僵了一下,身体微微发抖,有些害怕走到了阮清旁边坐下。
沈白月的害怕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就连玩家们也发现了。
玩家们相似了一眼,看来沈家两兄妹的关系有很大的问题。
阮清在沈白月坐下后,想了想,将手伸了过去。
沈白月有些呆愣的看着面前的手。
手中正放着一颗糖。
糖是彩色的糖纸包装着的,在白皙如玉的手心中显得格外的好看。
不管是糖,还是手。
都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沈白月呆呆的抬起头,看向了手的主人。
阮清朝沈白月安抚的笑了笑,再次将糖递了过去,小声的开口,“甜的。”
沈白月有些不知所措的抿了抿唇,慌乱的低头避开阮清的视线。
她抱着娃娃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阮清手中的糖。
但她并没有吃,而是紧紧握在了手中。
“谢谢......”沈白月的声音小的几乎快要听不见了。
阮清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沈白朝就那样看着,放在餐桌上的手轻轻点了点。
因为餐桌上有桌布,只发出了很微小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封野看了看少年和小女孩,视线缓缓落在沈白月握着糖的手上,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一时间,餐桌上的气氛变的有些古怪。
明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但是不少玩家却觉得气氛莫名其妙有些压抑。
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只剩下旁边的佣人还在继续上着菜。
因为杨家人还一个没到的原因,哪怕菜上齐了,也没有玩家动筷子。
但沈白朝似乎没有这个顾虑,菜上齐后就直接开始吃了。
丝毫没有等人的意思。
但沈白朝还没吃几口,楼梯上脚步声就响了起来。
而且还不止一个。
玩家们纷纷朝楼梯处看了过去。
楼梯上两个俊美的男人正缓缓走了下来。
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冷酷暴躁。
杨辰言早上就已经见过了,玩家们将视线落在了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身上。
这应该就是杨家二少爷杨辰谨了。
玩家们觉得有些奇怪。
楼梯上的两人长相虽然都十分的俊美,但却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如果不说两人是亲兄弟,大概根本就看不出来。
不过就算是双胞胎也有长相完全不一样的。
似乎也没什么稀奇的。
众人在两人看过来时,立马收回了视线。
两人走到了餐桌前坐下,但并没有按什么顺序来,想坐哪做哪。
因为杨辰言坐到了主位上,而杨辰谨却一反常态的坐到了阮清的旁边。
杨辰谨朝阮清温和的笑了笑,关切的问道,“大嫂,昨晚休息的还好吗?”
阮清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解杨辰谨为何会主动和他说话,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杨辰谨拿起桌上的公筷就夹了一块肉放到了阮清面前的盘子里。
“关于大哥的事情,大嫂请节哀,千万不要熬坏了身体。”
阮清没有接话,态度十分的冷淡。
杨辰谨并不在意阮清的冷淡,继续开口劝慰道,“我相信大哥在下面,也不想看到大嫂难过。”
杨辰言见状不耐的皱了皱眉,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感觉越发的暴躁和不耐烦。
本就没胃口,现在更加没有胃口了。
他吃了几口就扔下筷子上楼了。
因为阮清没有搭理杨辰谨,杨辰谨也没有再自讨没趣,安静的在旁边吃着东西。
他和杨辰言似乎没什么区别。
虽然他的动作十分优雅,但并没有吃东西那种对于美食的愉悦感,好似只是在完成任务一般。
只是他表现的没有杨辰言明显而已。
杨辰谨也吃了几口后就罢手了,然后离开了大厅。
沈白朝扫了一眼阮清和沈白月后,也离开了大厅。
玩家们因为知道杨辰言的禁忌,在两人在的时候并没有动筷子。
在两人走后才开始吃东西,吃完便准备离开大厅去找线索。
阮清吃完后也准备跟过去。
毕竟现在来参加葬礼的客人都在找离开杨家的路,他去一起找也不会显得突兀。
这个副本唯一让他感到舒服的地方,就是能和那群玩家一起光明正大的调查。
然而阮清才刚放下筷子,旁边的管家便上前了一步,十分礼貌的开口,“郁清先生,二少爷在四楼书房等你。”
管家见眼前的人没有要去的意思,默默补充了一句,“是关于大少爷的事情。”
阮清顿了一下,这下也只能放弃和玩家们去找线索了。
他跟着管家上了四楼。
不过这也算是一个上四楼的好机会。
在大厅是看不到四五六楼的,镂空的楼层直到三楼,所以不上四楼都不知道四楼长什么样子。
阮清跟着管家才知道上四楼竟然还需要刷脸,否则根本就上不去。
怪不得管家没有让他一个人上去,而是带着他上去。
阮清上了四楼后隐晦的打量着四周。
四楼走廊和装饰就和前三楼完全不一样了。
前三楼装修的比较奢华,风格更偏欧式风格。
但四楼的风格偏向于暗色系列,不管是窗帘还是装饰品都是暗色的。
包括墙上的壁纸也同样如此。
管家将阮清带到了书房后就离开了。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但阮清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敲了敲房门。
“进。”杨辰谨温和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阮清这才走了进去,在办公桌前站定,态度冷淡的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
杨辰谨坐在书桌前,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抬头朝阮清温和的笑了笑。
“大嫂,我听管家说,你一直想调查大哥的死因。”
“是又如何。”阮清一脸坚定的看向杨辰谨,“我是不会放弃调查辰风哥哥的死因的。”
“别紧张,你想调查就调查,我们杨家并不会阻拦你。”
杨辰谨朝阮清笑了笑,一脸好心的提醒道,“不过我还是劝大嫂放弃比较好,以你的能力,你应该是查不出来什么的。”
阮清视线锐利的看向杨辰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就在杨辰谨准备开口时。
“叮铃铃,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直接打断了杨辰谨。
杨辰谨顿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阮清站的位置就是桌前,在杨辰谨拿起手机时,正好扫到了上面的备注。
——杨云闵
杨辰风的父亲,也是杨辰谨和杨辰言的父亲。
“怎么了?”杨辰谨接通电话后,语气并没有多尊敬,并不像是对待自己的父亲一样。
这个杨家,每一个人对待其他人都似乎十分的无情,丝毫没有是血亲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都已经不是纯粹的人类了,所以作为人类的情绪就淡薄了。
可如果都不是人类了,杨辰风为什么会那么轻易就死亡?
是假死,还是说......杨辰风根本就不算真正的杨家人?
毕竟原主的记忆中,杨辰风这个人还算是正常人。
但在这杨家似乎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哦,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杨辰谨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杨辰谨说完便站起身,似乎是准备离开。
阮清立马拦在了杨辰谨面前,直直的看着杨辰谨,执着重复了自己的问题,“你是不是知道辰风哥哥为什么死?”
杨辰谨被拦住去路也不生气,也没有急着离开,反而倚在了办公桌上。
“嗯,知道。”
“你知道什么!?”阮清急切的上前了一步。
杨辰谨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
阮清见状瞪大了眼睛,立马伸手想要去拿。
然而在他快要碰到资料时,杨辰谨松开了手,资料直接掉在了地上。
阮清只以为是杨辰谨松手松早了,他没接住而已。
他立马蹲下想要去捡。
然而阮清的手才刚碰到资料,资料就被一双修长的腿踩住了。
阮清根本就没能将文件抽出来。
显然眼前的男人是故意的。
阮清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愣愣的抬起头看向杨辰谨。
杨辰谨朝阮清再次笑了笑,笑容依旧温和。
他在阮清面前蹲下,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阮清白皙的下巴,“大嫂,你知道吗?”
“知道杨辰风为什么死的人,除了杨家人,没人能活下来。”
杨辰谨微笑着开口,“所以,你确定要看这份文件吗?”
阮清闻言直接僵住了。
杨辰谨的话十分的直白,如果想看这份资料,那就用命来换。
而且显然他说的也不单是在威胁人而已,毕竟早上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任谁也不会觉得杨辰谨这话只是说说而已。
是真的会死。
阮清僵硬的开口道,语气带着几分迟疑,“我和辰风哥哥是合法的伴侣,我应该也算杨家人吧。”
杨辰谨摇了摇头,“不算哦。”
杨辰谨笑眯眯的开口,“你看杨家的佣人对待你,像是对待主人的样子吗?”
第一天来的时候,佣人甚至直接无视了原主,说话也毫不客气,只有在早上吃饭过后才稍微有了点尊敬的样子。
更何况原主能出现在这里也是杨家格外开恩让他进来的。
不管是哪一点都全然没有对待杨家人的样子。
阮清表情更加的僵硬了,他低头看着被杨辰谨踩着的资料,眼底浮现出犹豫。
毕竟直面死亡,没人会不怕。
原主虽然很爱杨辰风,但也没有爱到为了去看死因就愿意用命去换的程度。
但犹豫还是要有的。
就在阮清状似犹豫不决时,杨辰谨纠正了自己刚刚的说法,“刚刚说错了,倒也不一定会死。”
阮清闻言表情一松,立马开口准备说看。
结果他还没开口,就听见杨辰谨慢悠悠的补充道,“只是会被扔进雾里而已。”
“至于到底会不会死,就要看运气了。”
“大嫂早上不就活着出来了吗?”
阮清的表情再次僵在了脸上,拽着资料的手下意识就松开了。
似乎是阮清的反应取悦了杨辰谨,他十分愉悦的开口,“大嫂,现在还要看吗?”
阮清抿了抿唇,“......不了,我自己调查。”
那姿态显然是害怕再次进入雾里。
杨辰谨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蹲着的人,“大嫂,其实你想看也不是没有办法。”
阮清抬起头看向杨辰谨。
杨辰谨继续开口道,“杨云闵不在杨家别墅,整个杨家目前是我和三弟掌管。”
“而三弟向来不喜欢管这些琐事。”
阮清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似乎是不明白杨辰谨是什么意思。
“所以杨家现在是我说了算。”
杨辰谨朝阮清笑了笑,循循善诱的开口,“比如看了资料被丢进雾里的规则,我也有权利更改。”
“更或者只要我不说,又有谁知道你看了资料。”
阮清眼神一亮,眼底闪过期冀,“那......”
对于阮清眼底的期冀,杨辰谨微笑着摇了摇头,“做人不能总是想着不劳而获的。”
“想要得到什么,自然是需要付出点什么。”
阮清听明白了,他看着被杨辰谨踩着的资料眼底带着几分犹豫和复杂,最终他还是开口道,“......需要我做什么?”
杨辰谨视线落在阮清衬衣领口,意有所指的开口,“大嫂,你穿衬衣的模样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