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心里有着小九九,是以青稚并没有打算戳破赵云筎的计谋,而是任由此事发展。
他们到了官员营帐区修整打理过后,裴惊白就跟着皇上下地种田去了。
而青稚留在裴惊白的帐中睡了个回笼觉才前往女眷聚集的林中采摘野菜。
她原想避着人群低调地采完野菜就回去,然而事与愿违,进了林子还没有一会,一群贵女就往她这处走来。
其中一个眼尖的小姐看见不远处有个窈窕的女子,便好奇一问:“咦?那位姑娘好生漂亮,是哪家的千金?”
大家顺着她的视线一转头,都看见了没来得及躲避的青稚。
有人当即就认出来了,阴阳怪气道:“什么千金,不过是宁远侯世子的通房!”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一个满头朱钗的少女一听,马上就指着青稚惊叫:“什么,原来就是你这个狐媚子爬了世子的床?”
青稚暗暗后悔自己怎么就为了省那一会的监控时间把它关了,不然也不会撞上这些得罪不起的贵女。
既然不能直接溜了,她索性就转身大大方方地行礼,不卑不亢道:“诸位小姐,奴婢不是狐媚子,奴婢只是被下了药才阴差阳错成了通房。”
她看向最中间那个刚才刻意道出她身份的女子,点明:“此事嘉乐县主最是清楚。”
经过她的提醒,大家又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移到了眼前的嘉乐县主身上。
嘉乐县主轻蔑的笑容一僵,异样明显。
聪明的人很快就想到了自家父兄前些日子提起赵家频频遭弹劾御史,颇得圣心的镇北将军被皇上罚俸一年的事。
就连嘉乐县主也被弹劾当街纵马伤人,被她父亲镇北将军勒令闭门思过,今日才解禁。
现在看来赵家应该是得罪了宁远侯府了,如果那个通房所言不假,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嘉乐县主给她下的药,而宁远侯世子被牵连了进去。
但嘉乐县主一个千金小姐为什么会为难一个别人府上的丫鬟呢,这当中又有什么隐情?
只是并非所有人都能想到这一层,或者她们只在意自己高攀不上的白月光被区区一个丫鬟玷污了。
比如那个满头朱钗的小姐,忠义伯府的千金,就是裴惊白的众多爱慕者之一。
她忿然夺过贴身婢女手里的菜篮子就朝青稚砸了过去:“那又怎样!若不是你觊觎世子又怎么偏偏和他成了事,分明是你自己想借机飞上枝头!”
有人起头后,其他情绪激动的人也纷纷跟着拿起自己的篮子或野菜对着青稚扔。
“就是,一定是你使了手段勾引了世子,不然一向洁身自好的世子又如何会宠幸一个婢子!”
“贱人!”
青稚蹙眉,忙后退几步躲开。
原本已经拉下脸来的嘉乐县主见矛头又转回了青稚身上,才表情才又缓了一些。
甚至还装模作样地劝阻:“大家别惹恼了这位青稚姑娘,她在我的姨外祖母,永平公主跟前可得宠得很,就连宁远侯的几位小姐都比不得,听说公主前些日子还送了她几箱厚礼恭喜她做了长孙的通房呢!
“可怜本县主还是姨外祖母未过门的孙媳,只不过是稍微得罪了青稚姑娘,现在连送到侯府的帖子都被拒了。”
说着她还用帕子点了点没有泪意的眼角。
张扬跋扈的人一旦示弱,很容易就会引起大家的同情,此举又让她们加深了对青稚的不满。
青稚眼看着这些人被嘉乐县主赵云容歪曲的事实愚弄,不少目光逐渐变得愤慨,嫉妒,像恨不得要把她大卸八块。
“什么?嘉乐你居然被一个贱婢欺负至此,简直岂有此理,我去帮你收拾她,狗奴才还真能爬到我们这些主子头上作威作福不成!”
忠义伯府千金许湘最是冲动,听信了小姐妹的话后就要上前教训青稚。
其他几人也跃跃欲试。
青稚一个人可挡不住她们的欺凌,无奈之下只能拉裴惊白出来挡枪:“还请小姐们冷静,奴婢已经得了世子吩咐等会要到耕地上去伺候他,如果损了仪容,免不得要被他问责,世子锐眼犀利,奴婢可不担保能替你们遮掩。”
“且世子今日伴随在皇上左右农耕,要是皇上也知晓了此时,怕是会折了小姐们的名声。”
一听到这些于自己的不利的后果,大家都不敢继续动作。
无论是被裴惊白还是皇上知道了她们无故欺负堂堂宁远侯世子的通房,都不是她们一介未出阁的女流能担待得起的,轻则名声折损,重则连累家族仕途。
想到这一点,大家都逐渐熄了火气,转而面面相觑,开始担心青稚真的会跟裴惊白告状。
这可是裴惊白的第一个女人,若是她在世子跟前很得宠,世子冲冠一怒为红颜对付起她们,那可就遭了。
赵云容没想到这贱婢竟还有这胆子扯虎皮,能让裴凌牵肠挂肚的人果然有几分能耐。
看来今日鼓动大家对付青稚是行不通了。
她内心不甘地冷哼一下,然后又作出一副好心模样道:“姐妹们别急,大不了我去给青稚姑娘赔个罪,让她不要再计较今日的口角之争。”
许湘真的以为她的姐妹是个仗义的,愤愤不平道:“你一个县主怎能自降身份去给丫鬟道歉?”
赵云容莫不在乎地笑道:“无非是丢个面子罢了,你们的名声更重要些,不像我已经定了亲,就算被笑话苛责,侯府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退了我的亲。”
说完冠冕堂皇的话后,她还真的独自上前走到青稚面前。
青稚却不觉得一个本性跋扈的人会轻易低头,她心中暗暗警惕。
果然,赵云容态度诚恳地靠近她后,背对着众人的脸瞬间变得嚣张起来。
她嘴角扬起玩弄别人的得意笑容:“你是不是以为本县主真的会给你道歉?”
“哈哈哈哈,这你可就想错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货色也配让本县主低头?”
青稚面上没有任何被戏耍的愤怒,也没有被看低的自卑,反而不合时宜地想起这个傲慢的县主曾经在燕王府讨好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