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摆脱柳家,可不是你说的算。”
白玉京想不通,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妹妹,怎么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为了她,他已经让夏云仙伤心了好几次,白玉京知道,自己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岑雨蓉离开之后,没有再闹出别的事情,梁家的喜事也算圆满。
次日,京都的秋风温度骤降,布行里出现了一道少有的身影。
“大人,这是您要的狐裘,已经做好了。”只见一名年轻的裁缝师将那件分外醒目的金色狐裘交到了白玉京的手里,他翻看了片刻,就笑了笑。
“手艺不错,能有这样的水准,京中是找不出第二个人了,果然把狐狸皮交给你们是对的,没有暴殄天物。”
得到他的肯定,裁缝师腼腆的笑了笑,“小的学艺不精,若不是我母亲已经多年没动过针线了,这狐皮要是交给她,定能裁得更好。”
白玉京的眼底划过一抹流光,也只是转瞬即逝。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能让玉京这般费心定制狐裘相送?”只见那内堂走出来一道儒雅的身影,白玉京望向那人,煞有其事的回道。
“她可是东陵最难讨好的姑娘了,王爷要是见了得多帮我说说好话!”
萧钧澜挑了挑眉,“你不跟本王说那人是谁,本王怎么帮你说好话?”
白玉京深深的笑了笑,竟是卖起了关子。
“不过王爷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巧手的裁缝师?我的白府正好缺了一个,要是王爷肯忍痛割爱,往后我就不必大费周章了。”
萧钧澜默了默,也学着他卖起了关子。
两名出众的男子相视而笑,分外惹眼,引得不少路过的行人往店里头张望。
“玉京,是不是雨蓉惹你不快了?最近都不见你的人影,京中局势复杂,你不在,我又不能时时将她带在身边,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方才的裁缝师已经十分识趣的退下了,此刻若有旁人在场,定会惊讶于贤王与白玉京的关系竟好像十分熟络的样子。
没有人知道,他们多年前就已经相识,两人相差十岁,但却十分聊得来。
“她如今的能耐大得很,用不着我护着。”
白玉京点到即止,他不想坏了人家夫妇的感情。
萧钧澜曾说过,他喜欢的就是岑雨蓉的乖巧听话,相处起来省心。
“是因为那位江小姐吗?雨蓉应该是误会了,误会你对江小姐多有照拂是出于爱慕,所以才做了这个媒,好心办了坏事。”
对于萧钧澜,白玉京是有些愧疚的,他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便话锋一转指着角落里的一件新品道,“这副皮子不错,天冷了,我正好想换副手套,拉弓的时候才使得上劲!”
他毫不客气的把那张褐色的皮子拿在手里掂了掂,“不错,王爷送我。”
“堂堂大理寺卿,竟光天化日打劫本王?”
萧钧澜眉头一蹙,虽然这家布行是他名下的,但凡事还是要讲究个规矩。
若每个人都如此,那他还做什么生意?
白玉京便开始耍无赖了,“我可是给了你们的裁缝师一大笔酬劳,送张皮子怎么了?王爷再怎么勤俭,也不能亏待了朋友!”
说着,他已经将东西往腰上一揣,不打算还了。
萧钧澜失笑,仿佛在看着一个小孩在自己面前闹腾,露出了些许宠溺的神情,“行吧,就当是替雨蓉向你赔罪了,本王一会儿吩咐他们帮你把皮子做成手套。”
“不必,我会找人做的。”
白玉京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梁家那个新郎官身上的喜服,不也是他的夫人亲手做的?
别人有的东西,他也要有!
他不能委屈了自己。
此时一顶轿子停在了布行前,里头的小姐撩开了帘子,可一见白玉京的身影,竟是吓得缩了回去。
京中的贵女们,喜欢白玉京的不少,但厌恶他怕他的人也多。
“听说这家布行是贤王殿下的,果然不假。父亲还让我多多关照这里的生意,说不定我能入得了贤王的眼,做个侧妃也是祖上积德的荣耀。”
可是,贤王殿下那样洁身自好的优秀男子,怎会跟臭名昭著的白玉京在一起?
“可别带坏了王爷才好。”轿子里的小姐不由得担心起来。
白玉京很快回到了自己的马车里,车夫小心翼翼的回道,“大人,确定是这个裁缝师吗?”
此时他已经收敛了方才轻浮的神色,阴郁冰冷的抚着手里的狐裘。
“针法极像,但明显年轻许多,去,查查那裁缝师的母亲!”
他找了这么久的人,没想到居然在贤王的布行里发现了。
倘若,真的是被萧钧澜藏起来的,那他可真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或许,岑雨蓉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并不仅仅是因为他?
……
“你要我帮你缝制手套,还要绣花样?”林子里,刚刚骑着旋羽跑了一圈的夏云仙难以置信的看着这花样百出的男子。
白玉京笑得狡黠,“虽然你的女红一直不怎么样,可能会毁了这张上好的皮子,但本大人不会嫌弃的。”
夏云仙柳眉一蹙,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这么想不开?
她的女红……夏云仙也觉得一言难尽。
可转念一想,他能把自己的那条帕子一直带在身上,可见真的不在乎那拙劣的绣活。
“就当是本大人陪你练马的酬劳。”只见白玉京双手环胸斜靠在树旁,夏云仙失笑,强行把她掳来练马,又强行讨要好处,东陵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想起在梁府发生的事情,夏云仙片刻之后才说服了自己,轻叹了口气。
就当感激他那时候没有失去理智,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
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她依旧有些后怕。
“最近忙于教习厅的事情,这手套只能晚些给你。”
“你把我排在教习厅之后?!”这回轮到白玉京难以置信了。
她能进教习厅,还是他争取来的!
面对这种没良心的丫头,不能惯着。
“就绣鸳鸯吧,在太后生辰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