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把张青哄睡后,就骑车出门了。
刘然脸色苍白的坐在位置上发呆,旁边的老大姐以为她身体不好,正劝她回去休息。
当她见到门边站着的张逸,还以为伤心过度,产生幻觉了。
揉揉眼睛,想看清楚,就听见旁边的老大姐问:“小伙子,你有事儿吗?”
才确定,面前出现的是自己的儿子。
“哦,哦,他是来找我的,刘大姐,您先帮我照看着点儿,我先出去一下啊。”刘然赶紧起身,拉着张逸疾步往外走,只来得及扭头跟那位大姐打个招呼。
刘然一出门,刘大姐就嘀咕开了,“这谁家的小伙子啊,长得好看又精干。”
然后低头继续绣她的花样子。
出到外面转角处,发现周边没别人注意,才低声问道:“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完吗?”
问这话的时候,刘然紧张地浑身发抖。
张逸甩开抓住自己的手,“我爸说明天要见你,但是,你明天不能那样说了。”
刘然愕然,无助地搓着手,嘴角哆嗦地问道:“是不是~~不用离婚了,对吗?”
眼中的渴望灼烧着张逸,让他体内的豹子又开始躁动,深呼吸,再深呼吸......
刘然一直紧张地盯着他,如此匆忙的过来找自己,肯定是张青那边有什么别的想法,内心竟然涌起一股期待。
张逸转过身,生生压抑住内心的暴力因子,才再次转身面对她。
但每一个都像带着冰刀子,“明天,无论我爸爸说什么,都不要反对,不然,我不确定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尤其是最后一句,完全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刘然听得不光遍体生寒,更是五雷轰顶,什么都不要反对是什么意思?
“你爸爸怎么了?”虽然牙齿冷得打架,却不懂处于什么心理,还是问出了口。
张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这话问的有意思么?明天中午12点,下班后在上午那家西餐厅见吧,记住我说的话。”
没等她的回复,径直骑上车,走了。
滑行大概十米后,停下,转身,见她还傻愣愣地看着自己,“记住,什么都别反对,等他走后,先在那里等我。”
皱着眉,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他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来到喜儿的训练中心。
他也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内心不仅狂躁,而且孤独,嗜血,暴戾,无助......
“砰”~自行车摔倒在雪地上,张逸没管,慢慢顺着院墙,一点点滑落下去,就这样蹲坐在角落里,抱着脑袋,任凭眼泪肆虐流淌。
喜儿出来的时候,没太注意到院墙的角落,直到看见差不多快被雪掩埋的自行车。
张逸见完刘然后,漫天又开始飞舞起大朵大朵的雪花。
不光浸湿了他的发,甚至冰冻了他的心。
当喜儿看到他的时候,整个人差不多都已经成了个冰坨子。
“张逸,张逸......”喜儿吓得魂不守舍,不停拍打着他的脸,眼泪早就无意识地打湿了脸。
他的头皮都结了冰,更别说打湿的头发,脸上全是冰霜,除了异样鲜红的嘴唇。
喜儿想搀扶他起来,可怎么都动不了。
他浑身都已经冻僵,只有眼睛里的泪,像潺潺流动的小溪,在布满冰霜的脸颊上,冲出一条浅痕。
喜儿抱着他的脑袋,藏进自己的棉袄里,想将他捂暖了。
可没有用,但张逸的嘴里总算能吐出不甚清晰的字眼,“喜儿,喜儿,我好累......好困......”
就连灵动的双眼也闭上了,喜儿吓得嚎啕大哭。
可这时候,除了漫天的雪花和冷冽的寒风,外面没有一个人,她是因为今天心神不宁,跟教练提前请假回家的。
“啊~~张逸,你想醒醒啊~~嗷呜~~”喜儿跌坐在地上,抱着冰成一团的张逸嚎啕大哭。
一边哭一边捶打,“不行,你不能死啊,你到底怎么了?你至少要先告诉我一声啊,嗷呜~~到底怎么了,你这个混蛋......”
喜儿一点一点看着生命从他的体内流失,却好无办法。
最后,牙一咬,带着他直接闪身进了空间。
一进去就开始大喊,“金毛,金毛,你快来啊~~”
金毛本来感受到空间的震动,就知道是主人来了,刚要兴高采烈去迎接,却被主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吓得扔掉手中的食材就往外冲。
“金毛,你快来啊~~嗷呜~~张逸,你要敢死,我肯定跟你没完,你给我睁开眼睛啊~~嗷呜~~”喜儿也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内心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从未有过的绝望。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这个少年在自己心中的重量,绝对不亚于自己任何一个亲人。
见到金毛后,喜儿就抓着它,“你快救救他,他快冻死了,他不能死,你帮我救救他,快点......嗷呜~~~”
虽然语无伦次,但金毛从主人激动的情绪中了解到一点。
这个人很重要,他要死掉了!
原本无法挪动半分的喜儿,被金毛一把就拎起来,飞奔着冲上游轮。
将他放在甲板上,将他所有的衣服解开。
此时,喜儿也已经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只要人死了,啥别都没用了。
空间的气候一直都是夏天,这时候,原本冻成冰的衣服从进到空间,就开始融化。
这时候,除了内裤,全身上下扒得一件不剩。
喜儿在扒衣服的时候,金毛又冲进去拎了两瓶伏特加,咬开瓶口,递给喜儿一瓶,示意她揉搓他的身体。
这一点,喜儿知道,能加速他的皮肤代谢。
喜儿也不管,跪在滚烫的甲板上,倒一捧酒和着泪,从他的胸口开始搓。
金毛则抱着他的脚底板,拼命地搓着脚心,小腿,大腿......
直到他浑身发软,金毛又冲进去端了一杯姜水,捏着腮帮子灌下去,看着张逸脸上开始出现一点点红晕,喜儿和金毛累得一屁股直接瘫坐在甲板上。
这时候,喜儿才发现,自己的眼泪从头到尾都没停过。
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戳着张逸的胸口,“老娘累得半条命都快没了,你要是敢死,阎王殿我都把你拖回来。”
然后招呼金毛,扛着他去到房间,放进装满温泉水的浴缸里,甚至又灌他喝了一大杯用泉水煮的老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