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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走这样想着,心中连连叹气,但是想到此人武功高绝,简直难以估量,能够平息他的怒火,已然是不易了,纵然付出一点儿什么,能够保住他们的性命,已然是很不错的局面了。
他还想着什么都不出,人家就能不计前嫌?那不是痴心妄想么?因而,他很快将那信揣入怀中,迅速离去。
梁军侯见河走一走,他可是站不住了,方才这人在远处,他还不觉得如何,此时就站在他面前,他这觉得那个压力大啊,不过,所幸那人瞧也没有瞧他一眼,已然举步向前。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姜沉禾却看着矶阳那从随意举步的模样,慢慢的皱起眉梢。
虽然他方才递给河走的那封新,乃是方才所写,可是……
她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呢?
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儿,她竟然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这时候,守卫在这儿的精兵见三人走了过来,也前来向姜沉禾行礼,看到矶阳,皆是骇然变色,尤其是对方那周身的气场,令他们有种窒息感,便一个个不由自主的望向姜沉禾。
见对方面色淡淡,朝他们摆手道:“不必在此守着,随我出去吧。”
那精兵们便一个个的松了口气,连忙跟在梁军侯的身后。
这时候,梁军侯才反应过来,他手底下的这些人,竟然根本没有看他,直接去看姜沉禾,显然,把他这个精兵长忽略的彻底啊!
只是一瞬间,心中那个怒,那个不甘啊!
可是,想到姜沉禾的厉害,他又心服了……
他一个大男人面对这么个高手的时候,都骇然变色,禁不住发抖,可是,这位大小姐竟然神色淡淡,根本没有任何的异样,仿佛走在她身前的那人不是过是个再平常不过的人了。
纵然先前见过,可是……
对方毕竟一挥手之间就能够要了她的命,她怎么可能半分不惧呢?
可是……就是不惧?
他简直想不通,尤其是走了这一刻钟的时辰,他的腿都有些软绵绵的,人家的步履还是那么从容。
明明……明明他习武多年,比她武功高了不知道多少,可是,此时他的双腿怂了,你说,他能够有什么办法?
而他身后的那些精兵比他还不如,已然要走不动了,梁军侯终于忍不住道:“那个……大小姐,属下……属下能否歇息片刻?”
姜沉禾愕然转身,歇息?
目光更是狐疑的打量着梁军侯和那些精兵们,见他们额上那汗啊,如泉水似的淌了一脸,整个人更是无精打采,脸色发白,不禁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梁军侯那个泪啊!
摇头道:“属下,属下也不知。”明明只是走了一刻钟,竟然变成这般模样,简直不正常,当然,他不是不知怎么回事,而是不敢说啊!
毕竟,那人此时就在他们的面前。
姜沉禾却以为他们中毒了,因而道:“你且上前来。”那样子自然是要为他们号脉瞧瞧了。
而她此言才落下,矶阳已然出口道:“他们并无甚大碍,只距离咱们三丈之外,自然会慢慢恢复过来。”
姜沉禾愕然,“为何会如此?”事实上,她是想问,为何她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呢?
矶阳的嘴角滑过一抹淡淡嘲讽,“心境低者,自然在高者面前畏惧,这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他这样说着,已然举步向前,留下姜沉禾一脸的莫名其妙,这和心境高低有关?
怎么,她从未听过?
梁军侯等人也是愕然,他们只听闻过武功低者在武功高者面前骇然变色的,却从未听闻这心境……
他们皆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可是,看到姜沉禾能够从容的走在那人身后,他们又不得不信。
而约摸又过了一刻钟,已到竹林尽头,而姜沉禾的马车也正等在此处,莲藕见他们二人出来,眼中登时一喜,连忙走了过来,“小姐,您终于出来了!”
她在这儿等的都急死了!纵然只是听闻姜沉禾不过是见个人,但是,这时辰也太长了。
而当她看到姜沉禾身旁之人的时候,不禁问道,“小姐,这是……”
姜沉禾笑道:“这是小姐我才拜的师傅,卫先生。”她自从崖底逃生,却并未告知她乃是被一名男子所救,因而,莲藕并不知矶阳。
莲藕听闻,已然是连忙朝矶阳行礼。
矶阳只是随意一笑,“无须多礼。”
他这一笑,可是把姜沉禾弄的一愣,本以为他会很不屑她的丫头,可是,竟然如此和颜悦色?
莫非是因今日心情尚佳?
不过,她并未深想此事,因为面前有一件更为头痛的问题。
那就是,她只坐了一辆马车过来,那么这马车是她坐,还是矶阳坐呢?
毕竟,纵然他们乃是师徒,如此同乘一辆马车,也是于理不合。
矶阳见她如此,眉梢微微挑起,唇角已然滑过一抹讥讽,“你竟然如此在意那等俗礼么?”
姜沉禾被他说的登时面上一红。
而事实上,两人在山洞都共睡了两晚,此时竟然还为这等事情犹豫,真是太过矫情,可是……她担忧的是共乘一辆马车的问题么?
她担忧的是……到时候二人下马之时,被旁人瞧见真是不好说了,毕竟她纵然此时位分提高,但是,哪里能够阻拦那些奴才们的嘴巴呢?
矶阳却道:“无须忧心那些,你的父亲自然会将一切安排妥当。”
什么?
姜沉禾吃了一惊,不禁问道:“先生莫非在信中也提到此事?”
矶阳淡淡的点了点头。
姜沉禾愕然,这个……想的可真是周到,她若不是到了马车近前,还真是没想起此事呢!
因而此刻,哪里还有半分犹豫,连忙施礼道:“多谢先生挂怀。”
矶阳只是点了点头,已然率先上了马车,姜沉禾紧随其后,莲藕也是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二人,怎么仿佛很熟悉一般啊?
而且,此人连这等事情都为他们小姐想着,真是好生贴心啊!
嘿嘿,看来小姐这次又拜了一个好师傅,只是,就是不知这师傅教习什么了。
然而,她此时如此欢愉,待到上了马车,为二人倒茶,准备茶果后,她越坐越是心慌,甚至感觉胸口闷的厉害,简直要坐不住了。
尤其是目光在望向小姐师傅之时,她只觉得脑门儿上的那个汗啊,流的愈发的厉害。
她只觉得,再坐下,她就要崩溃了,可偏偏人家就在那儿闭目静坐,一副拒人打扰的模样,而纵然对方方才对她和颜悦色,可是她哪里看不出他气质非凡,定是身份高贵,哪里敢出言呢?只小心的拉了拉姜沉禾的袖子,目光祈求的望着她。
姜沉禾本也是闭目静坐,见莲藕如此,不禁吃了一惊,“你……这是怎么了?”
莲藕摇头,她总不能够说,是因您师傅的缘故吧?因而只能咬着唇,低头不语。
姜沉禾皱起眉梢,猛然想起她的样子,正同梁军侯等人相似,不禁望向矶阳,道:“先生,这……”
矶阳听她出言,才睁开眸子,见莲藕如此,不禁轻叹一口气,心道:他身边这些人,简直都太不济事了。
不过,他还是望向莲藕,轻声问道:“此时可好些了?”
莲藕被他这一问,简直是受宠若惊,连忙点头道:“好些了!”而事实上,的确是也是如此,就在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压力消失了!而整个人也轻松起来。
姜沉禾再次愕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的目光充满疑惑的看向矶阳。
矶阳道:“是因我习的功法之故,此时收敛气息,她自然无碍。”而事实上,他身受重伤,那种威压其实也所剩无几了。
姜沉禾蹙眉,已然陷入沉思,这种功法,她可从未听过,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只觉得真是莫名其妙。
可是,此人究竟修习的什么功法,只站在一人面前,就令那人心慌畏惧呢?简直是太厉害了。
难道……天朝的大家族之人,都是如此厉害人物么?
想到此处,她竟对天朝心生了几分畏惧,几分向往,可惜,她前生纵然有览遍天下的大志,却最终因错爱一人而不得善终,到死都未能踏出大齐一步。
纵然大齐也算是繁盛,可是,其实不过是圣元大陆上的一个偏僻小国罢了。
就像一个大国中的穷乡僻壤,因而,即便是天朝来的一位平民都对大齐的贵胄十分不屑,这一点,单从治虐阁那武夫公然挑衅,毫无惧色便能看出。
而她,纵然贵为姜家嫡女,而在人家眼中,不过是窝在穷乡僻壤的土凤凰罢了,不……或许连土凤凰都算不上!
哎……
这样一想,她真是好想走出大齐,出去瞧瞧,看看外面的国度,外面的景色,听听奇人异事,也学习一些个厉害的功法,到时候,潇洒游历,才不枉此生走一遭啊!
但是……
这也只能想想罢了,毕竟,陆成珺和独孤衍都未除去,而姜家看似煊赫,却是岌岌可危,她怎么可能安心离去呢?
而她正想到此处,便突闻一阵马蹄声自远处传来,那哒哒之声震耳欲聋,她不由得撩帘外望,只见外城已然在不远处,而那马蹄之音,正是朝外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可是,她粗观那队伍人马,不禁大惊,那打头的人,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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