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害太妃?
陆成珺被惊了一跳,她又是把脉,又是换了好几个手法按摩,都无济于事,此时额头上已经渗出细细的汗珠子,正在焦急时刻,突然被那老嬷嬷呵斥一声,她惊的手上一哆嗦,药膏便落在地上,“啪嗒——”一声。
老嬷嬷见陆成珺已经吓白了脸,六神无主的样子,便知对方根本无法唤醒他们太妃,顿时怒极,“哼,学艺不精,还开什么按摩坊,真是害人不浅,也不怕遭报应!”
她这话说的狠,帘外的独孤衍和姜天晟顿时脸色大变。
在他们的眼中,陆成珺是无比聪慧又善良的女子,岂容人如此羞辱?
姜天晟是姜家世子,一向胆大,虽然对何太妃也有忌惮,但是这个老嬷嬷羞辱他的心上人,他哪里能够任由对方:“杜嬷嬷,您说的太过了吧,瓷肌坊开了这么久,也不见有人出这等问题,想来太妃娘娘原本便有旧疾,根本同陆姑娘无干!”
“旧疾?哼!我们太妃年纪轻轻,风寒都少得,哪里来的旧疾?姜世子,老奴知瓷肌坊是姜家所开,所以你想维护陆成珺,便将那罪责胡乱推脱?老奴我还没有老眼昏花,任由姜世子哄骗!”杜嬷嬷也是急了,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一句好的,此时见姜天晟竟然还维护那罪魁祸首,她气得脖子粗红,直喘着气儿。
姜天晟也气的不轻,他真的不知道这个杜嬷嬷得了什么失心疯,非要说是她心上人的技艺不精,真是可笑之极,陆姑娘的按摩手法是整个京都最好的,倘若她的按摩手法有问题,别人更加不行!
因而,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是陆成珺这里出了问题,便冷笑道:“既然嬷嬷说太妃娘娘身上无碍,何不请个大夫来瞧,如此,也好唤醒太妃,免得太妃娘娘回宫晚了!”
杜嬷嬷眼珠子一转,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便要点头,却有两个声音立即打断:“不可!”
杜嬷嬷看去,一个人是站在她身旁的陆成珺,另一个则是帘外一直未出言的五皇子,独孤衍,不禁眉头微微一皱,“五殿下,太妃娘娘昏迷不醒,缘由不明,倘若不请大夫,耽搁了太妃娘娘的病情,殿下可担待的起?”
这个杜嬷嬷,可真是嚣张,比宫里的娘娘还嚣张!
独孤衍这样想着,面上却是如春风般的笑意,“请嬷嬷稍安勿躁,方才嬷嬷也说了,太妃娘娘身子一直很好,不曾有疾,想来多半不会出什么问题,况且,倘若真的请了大夫,难免惊动了别人,若是让太后娘娘知道风声,太妃娘娘岂不是要受罚?”
杜嬷嬷听闻,才渐渐冷静下来,她知道这个五皇子不简单,太后娘娘曾多次提起,此时听对方出言,她也多了一重忌惮,治一个陆成珺的罪,她倒是不怕,可是独孤衍,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既然请不得大夫,那么依照殿下之意,太妃娘娘该当如何唤醒才好啊?毕竟时辰快到了。”
对此,独孤衍哪里知道如何?便隔着帘子望向里面的那抹纤纤身影。
两人情意日渐深厚,只是一眼,陆成珺便明白了独孤衍的意思,他们之所以不让请大夫,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担心走漏了风声,被太后娘娘知晓,一个处理不好,让何太妃恨上,另一部分原因,那便是担忧瓷肌坊的名声被毁,往后还如何经营?
于是,只是一瞬间,陆成珺就下定了决心,笑道:“都是成珺的不是,一时着急,竟忘了大事,这最后的按摩程序乃是出自小禾之手,想来她精通针灸之术,必然用了特别之法,想来只要将她请来,太妃娘娘很快便会醒来了。”
杜嬷嬷发怒,正是因为姜沉禾的按摩手法出了问题,这种罪名,她如何能够为其背负?更何况,此时独孤衍和姜天晟也在此处,倘若她一直无法唤醒何太妃,岂不是在对方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而且,被杜嬷嬷恨上对她往后的前途有妨碍,只有把姜沉禾推出来,才能将她的怒火转移。
果然,陆成珺刚想到此处,便见杜嬷嬷满面的怒火,青筋都突突跳了起来,“你……好个陆成珺,你竟然让姜沉禾伺候我们太妃娘娘,你明明知道姜沉禾是个闯祸精……你……”杜嬷嬷真是被气急了,险些背气儿去!
姜天晟和独孤衍也是一脸的怒气,他们就说嘛,以陆成珺的手法,怎么可能出岔子,原来是因为姜沉禾从中参与!这个闯祸精,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姜天晟已经坐不住了,豁然站起身来,“哼!我此时便将那蠢货抓来,给太妃娘娘出气!”他说着,已经怒气冲冲的疾奔而出,显然是不将姜沉禾抓过来,誓不罢休!
独孤衍并未跟随,对于抓姜沉禾的这等事情,只姜天晟一人便可,虽然他此时也恨极了姜沉禾那个蠢货!本来想着她已经快两月未闯祸,此时竟然给了他一个大惊喜,竟然给太妃娘娘按摩坏了!
倘若太妃娘娘真要如此一直不醒,太后怪罪下来,就是他也会受到牵连!何太妃,可是太后的胞妹啊!
独孤衍越想,胸中怒火越盛,只恨他们未能早点儿来瓷肌坊,早早将姜沉禾那个煞星赶出去,不然也不会出现这等事!
对于杜嬷嬷和姜天晟的表现,陆成珺十分满意,如此一来,这祸事自然由姜沉禾承担,即便是何太妃醒不过来,她也可以免罪了!
想到此处,陆成珺微微松了口气,再看独孤衍的时候,嘴角也轻轻翘了起来,想必经此一事,独孤衍越发厌恶姜沉禾了吧?而自己,在他荣登大位后,便能够名正言顺的母仪天下了!
姜沉禾不知道陆成珺又在做皇后的美梦,此时她在一转头间,便见一个身影风风火火的赶来,那人鲜衣美服,俊美无匹,只可惜满脸的怒火破坏了他俊美的容颜,将帘子掀的啪啦啦作响,脚还没有迈入门,怒声已至,“姜沉禾,你这个蠢货,你干的好事,还不快同我去向太妃娘娘请罪!”
那人自然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好弟弟姜天晟无疑。
姜沉禾的嘴角轻轻的勾起,她这一瞥,可不是赶巧,而是算准了时辰,方才她去做冰酪,便是打听到了姜天晟已经入府内,才端冰酪入屋,便是担忧姜夫人一旦问起冒顶之事,在莲子和莲藕面前,她自然不能将陆成珺点出来,而姜天晟一来,可是大不一样,毕竟人在发怒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容易冲口而出的!而且,这个时候,她的母亲也更容易相信。
姜沉禾这样想着,长睫轻轻一眨,眸光闪着狡黠的光彩,面上却是已经大怒,“天晟,你又在此处胡言乱语,我何时得罪了太妃娘娘,又何须请罪?”
姜夫人听言也是一惊,他们临走的时候,太妃娘娘不是已然入睡,姜沉禾又怎么能够得罪对方?还是,此时太妃醒来,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要找小禾问罪?
这个何太妃是太后娘娘的胞妹,不但不讲理,还心胸狭窄,倘若被对方抓住了把柄,岂不是麻烦?
姜夫人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只听姜天晟怒气冲冲得道:“你竟然还不承认?你这个闯祸精,什么事情都让陆姑娘为你遮掩,此时陆姑娘遮掩不了,不得已才告知我们,原来那最后的按摩是出自你之手,所以,太妃娘娘才会无法醒来!”
无法醒来?
姜夫人霍然惊起来,“天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天晟又气又急,对姜夫人道:“母亲,此时太妃娘娘已经睡了一个多时辰,竟然还未醒来,更惊奇的是,不管用什么方法唤醒,都无法唤醒太妃娘娘!母亲啊,姜沉禾,她可是闯了大祸了啊!”
闯了大祸!
姜夫人的脑中一震,身子一摇晃,险些跌倒,那何太妃可是太后唯一的妹妹,倘若出了问题,就是姜家,也要受到牵连!
这一次,她的女儿,真的闯了大祸了!
姜夫人的目光,陡然望向姜沉禾。
姜沉禾自然也注意到了姜夫人的面色已经发白,显然是担忧极了,不禁皱起眉梢,不过,她母亲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不会被这点儿事情吓着,只是一瞬间,姜沉禾便恢复了平静的面容,冷笑:“天晟,你说的话,真是可笑之极,既然大部分手法都是出自陆成珺之手,为什么问题出在我的身上,而不是她的身上,我姜沉禾,不过是个打下手的罢了!”
姜天晟也是一愣,姜沉禾说的也并无道理,既然姜沉禾只是一个打下手的,出了问题,自然找那主事,找姜沉禾又有何用?
可是,陆姑娘就是说是姜沉禾这里出的问题,他断然是不会怀疑陆成珺的,于是冷声道:“姜沉禾,陆姑娘说你便是你,你就别再狡辩,认罪伏法吧!”
陆成珺说她便是她?真是好笑了?陆成珺的话比圣旨还好使了?
“世子爷真是蛮不讲理,出了问题找上了我,立功劳都是陆姑娘的了!既然她说我是个打下手的,自然按摩手法不如她,她都无法唤醒太妃娘娘,找我又有何用?”她这话说的冰冷至极,又有所指,一瞬间,姜夫人便愣住了。
弄琴也愣住了。
此时此刻,他们才发现,自打姜天晟进屋,说了何太妃未能醒来,姜沉禾面上不但没有一丝的担忧和惧怕,反而全部都是怒火!
这不正常啊!
太妃娘娘安危有损,就是姜家都会受到迁怒,姜沉禾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只是一瞬间,姜夫人便慢慢冷静下来,已然坐回贵妃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姜沉禾,又看向姜天晟,才道:“天晟,你是说,陆姑娘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无法唤醒太妃娘娘,所以才让你来请小禾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