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禾笑道:“窃取传国玉玺。”
“什么!”陆成珺大惊失色,她目光直直的盯着姜沉禾,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那微笑的脸,“你……你要破坏登基大典,原来你是不想阿衍登基为帝的?”要知道,登基大典的最重要的环节就是祭天书,那时候需要传国玉玺,倘若玉玺丢失……
“你……你不是爱他么……”陆成珺越说越是结巴,在她看来,姜沉禾好不容易走到了今日,就是为了和独孤衍双宿双飞,毕竟她曾经为了独孤衍可是连命都可以不要,这种爱,怎么可能消退?
而且,她很了解姜沉禾,这个姜家大小姐出身世族,别看她的性格不爱吃亏,但是她的心是十分柔软的,不然也不会屡次被她的泪水欺骗,她一方面固然是对她有情,另一方面就是她本身就是心软之人,这样的心软之人和她不一样一旦受到伤害就心硬如铁,这样的人哪怕是亲近的人伤害了她,她也不忍心下手,慢慢原谅对方。
可是现在,姜沉禾竟然要破坏独孤衍的登基大典,简直是太令她震惊了。
姜沉禾却是淡淡的望着她,唇角滑过一抹冷笑,“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回答做还是不做,做有活命的机会,不做,你必死!”她明显感觉到陆成珺之前的那些话是撒谎的,她原来很了解她姜沉禾,了解她乃是心软之人,可是,她却口口声声说她姜沉禾虚伪,说她恶毒。
呵呵……
多么可恶的人!
陆成珺却是冷笑起来,“你真的会杀我么?我不相信你会这么轻易的让我去死!”姜沉禾一定会好好的折磨她,那样才能够发泄她所有的怒火,被欺骗两年,被利用两年,以及未婚夫被抢的恨意!
姜沉禾笑道:“你知道,我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陆成珺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是啊,姜沉禾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她答应的事情,说过的话一定会言出必行!
难道,她真的要杀了她!
姜沉禾对于她的表现十分满意,淡淡的笑道:“莫非你还对独孤衍有情?舍不得他失去他最钟爱的皇位?”那是独孤衍一生最为看重的东西。
陆成珺也的确是在心中犹豫着,虽然独孤衍对她冷血,想要杀了她,但是倘若没有了姜沉禾,他就不必要杀她灭口了,所以只要她活着还有坐上皇后的希望,而独孤衍一旦不能登基为帝,她坐上皇后的希望就彻底覆灭了!
可是,姜沉禾说了,一旦她不答应,她就会杀了她,虽然她很想做皇后,但是没有命,拿什么做?所以纵然她心在痛苦的滴血,还是咬牙道:“好,我答应!”
姜沉禾的唇角滑过一抹淡淡的讥讽,陆成珺和独孤衍果然是绝配,独孤衍为了他的皇位要杀陆成珺,现在陆成珺为了保命要破坏独孤衍登基。
那么今日之事由陆成珺参与进来,真是很有趣呢!
晌午之前,姜沉禾便入宫了,独孤衍欣喜的亲自出了永和殿迎接,但是当他看到站在姜沉禾身边的陆成珺的时候,他的脸色陡然变了,“小禾,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姜沉禾的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很勉强,却极力让那抹笑自然,道:“陛下,你知晓,成珺她配色最好了,虽然这次登基的朝服乃是按照祖制,但是这毕竟是陛下唯一一次登基大典,因而要更精细一些。”
独孤衍依旧冷冷的盯着陆成珺,同时他的脸上现出不解之色,他不明白,在破庙的时候陆成珺明明叫嚣着,嘶吼着谩骂姜沉禾,怎么这会儿如此乖巧了?
想到这些日子陆成珺在街头乞讨的日子,独孤衍一瞬间就明白了,恐怕是这个陆成珺忍受不了那样的苦日子,所以向姜沉禾服软了!
本来他对这个陆成珺还有一丝好感,就是她拥有一颗坚毅的心,可是现在,他的眸底滑过一抹轻蔑,不过是软骨头而已。
“小禾,你难道将她留在京都,留在你的身边么?”那不是日日在提醒昔日的一切。
姜沉禾道:“没想到我送成珺走,她会被抢劫一空,沦为乞丐,这一次我会派人护送她走,保她路途安全。”
独孤衍便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看陆成珺一眼,温柔的引着姜沉禾入殿内。
陆成珺则是恶狠狠的盯着姜沉禾的后背,心中怒骂着:姜沉禾你这个虚伪的女人,明明是故意让我吃苦,却摆出一副善良的模样,偏偏独孤衍还相信了!气死她了!
然而她这样想,却不知她这种想法徘徊在姜沉禾的心尖多少次,哎……她姜沉禾一辈子坦坦荡荡,竟然栽在一个虚伪的老怪物手中!
一旁的太监宫女看的也是面面相觑,他们对陆成珺厌恶极了,可是碍于姜沉禾还是默默地在后面跟着。
很快独孤衍便陪着姜沉禾去看了龙袍的制作,陆成珺也按照姜沉禾所说的那样假意的提了一番建议,但是她这一番建议那些绣娘们虽然耳朵里听着,心中却嗤之以鼻。
很快就到了晌午,独孤衍命厨子准备了一桌子姜沉禾喜欢的食物,两人相对而坐,陆成珺则坐在他们的身侧,冷冷的看着。
有陆成珺在独孤衍也十分不舒服,本来的好心情完全没有了,终于忍不住道:“小禾……”他的目光望了一眼陆成珺,那意思十分明显,不希望对方在此。
陆成珺的心顿时就是一疼,虽然明知道独孤衍自私自利,可是毕竟她是真心爱过此人,不会立即就不爱了,同时,她又羞辱不已!
姜沉禾淡淡的看了陆成珺一眼,她想起陆成珺前世嫁入宫中后,每每她同独孤衍用饭,碰上她姜沉禾去她的宫中,独孤衍都会赶哈巴狗一般将她赶走,那时候的独孤衍在陆成珺的努力下,将她姜沉禾又是厌恶又是恨。
此时此刻,又轮到她陆成珺了!
“成珺,你出去吧,我和陛下有要事要谈。”姜沉禾丝毫不会给陆成珺脸面,向左右的宫女示意一翻,那两名宫女便打开了殿门,陆成珺不得已的走了出去。
独孤衍这才微笑起来,目光温柔的望着姜沉禾,望着她那美丽的眸子,波光在眸中流转,只看一眼,便忍不住陷落,心中不由感叹,这个未婚妻真是越来越美了!
“小禾,你尝尝这软酥手,这是南屿的厨子做的。”独孤衍用筷子夹了一个人手状的点心放在姜沉禾面前的碟子里面。
姜沉禾只觉得一阵恶心,并没有去动,而是说道:“陛下,虽然我明白你是被成珺迷惑,但是让我立即原谅你是不可能的。”她强撑的笑意终于散去,面容也板了起来,显然之前的笑都是强装的。
独孤衍的心中就是一痛,他也知道姜沉禾不可能立即原谅他,这需要时光去磨,需要他用心一点一点去暖,但是,姜沉禾能够同他说这一番话,又来见他,他已经十分欣喜了。
“小禾,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一时糊涂,我往后一定用一生来弥补你所受的伤痛。”他这样说着,目光便望向姜沉禾摊在膝盖上的袍袖,那里面藏着她的一双纤纤玉手。
因姜沉禾不喜祖制的用餐桌,他们此时用的乃是最平常的小几,更显温馨,所以,只要他愿意,就能够握住她的手。
她距离他是那么近,有淡淡的兰香抚弄着他的鼻尖,想到自己做了那多对不起她的事情,她都能够原谅他,她是多么爱他啊!这样强烈的爱恋,一定很喜欢他的靠近吧。
想到能够同她肌肤相亲,或许还能够拥她入怀,独孤衍心中一荡,体内一股火热涌动而出,一把就向姜沉禾的衣袖抓去。
姜沉禾只是轻轻一闪,便闪避开来,独孤衍抓了空,便是心中一痛,目光不解的望向姜沉禾,“小禾……”
姜沉禾厌恶极了,冷冷的看着独孤衍,感觉着他周身弥漫着情动的气息,只觉得一阵恶心。
“几日前你便用这双手拥抱过陆成珺,很抱歉,对于那样的场景,我尚且不能够释怀。”
独孤衍愣了一下,便是心中一痛,恨不能时光倒流,那么,他就不会去见陆成珺了!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目光恋恋不舍的从姜沉禾的身上移开,努力的压制着体内窜动的热流,想要将欲火压制下去,可偏偏那兰香就萦绕在鼻尖,心爱的人就坐在面前,他早就渴望她已久,想抱她,亲吻她,狠狠的拥有她,所以,哪怕是他从小不碰女人,一直洁身,还是有些压制不住了。
甚至因为流窜的欲火,使得他俊美的脸都泛起了红晕,那么看上去好似初入情网的惨绿少年。
他这样的变化姜沉禾如何不知,她匆匆吃了几样东西,便站起身来道:“陛下,你还是出去透透气吧!”
说完,衣袖一甩,就离开了大殿。
独孤衍怔怔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拳头在衣袖中攥得嘎巴作响,恨恨得道:独孤衍,你真是不争气,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问一问她修炼的事情,怎么竟想那男女之事?她会嫁给你的,总有一日是你的!
姜沉禾走出殿外,独孤衍急忙跟了上去,腊月的天气已然十分凉爽,冷风吹来,那泛起的热潮便慢慢的淡了下去,但是看着她曼妙的背影,扬起的秀发,笔直的被风吹起,还是忍不住想要冲上去抱住。
姜沉禾一路走到御书房外,这时候,陆成珺也匆匆赶来,因为她刚刚吃到一半,就听到了脑中有个传音,起初吓了一跳,仔细回想一下,竟然是姜沉禾的声音,生怕坏了大事,自己的一条命就交代了,便放下筷子,匆匆小跑而来。
独孤衍本是和姜沉禾独处,正情潮荡漾,看到陆成珺,脸色就立即沉了下来,好心情顿时消失了大半,一腔的火热也如同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彻底凉了下来!
姜沉禾听到脚步声,面上却扯出一抹笑意,对陆成珺道:“成珺,你来为我研磨。”
说着,便拉着陆成珺往御书房走去。
独孤衍也只好跟了上去。
御书房乃是重地,独孤衍多疑,里面没有太监女官伺候,只有暗处藏着的暗卫。
姜沉禾脚步在御桌前停下,很随意的从上面抽出一叠宣纸,然后又来到距离御桌较远的案几上,将宣纸铺陈在上面,开始动笔写了起来,而陆成珺就站在她的旁边,为她研磨。
独孤衍见她如此,方才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他还以为他这个未婚妻突然对朝事感兴趣,要看奏折呢,原来不是。
只是,她要写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