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纬最后一句话无疑将季缜和季颂贤问着了。
若是旁的问题,季颂贤怕是也不会和季纬探讨出一个分明来,可是,刚刚好季纬哥几个探讨的这冗兵的问题却是这次科考的策论试题,季颂贤又如何能够不理会。
“这问题如今越发的明显。”季缜一脸思索状:“怕是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好好解决吧。”
季颂贤却在思量,使劲的搜索脑中得到的那些个记忆片段,想要找出一个很好的答案来,只是她脑中信息太过驳杂庞大,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出来,她一行想一行道:“我倒觉得这问题很实在,说不得陛下也在思量这件事情,许科考的时候有这样的题呢,不若咱们再好好思量一下,不成问问父亲,或者明儿相公也要过来,叫他也一处想想,到底人多力量大,说不得就能想出些个头绪来。”
“很是。”季缜点头应承:“且等爹回来咱们一处想。”
哥几个也都不是纠结之人,即是要等季亿回来一处想的,便不再去考虑这个问题,而是拿出许多试卷来解答旁的问题。
季颂贤轻松一口气,之后坐下来翻起试卷,不时的将问几个问题,这回春闱的试题她也夹杂在其中问出。
季纬几个根基扎实,家里又有几位进士指点,好些问题都回答的很好。
季颂贤读书倒也不少,也能判断答的对不对,不时的和季纬哥几个商量一会儿,过了约摸有一个时辰,季缜倒是笑了:“若是九妹去参加春闱,我瞧着当中状元。”
“是极。”季纬和伍瑞云也笑:“九妹才学出众,不中状元也是探花之才。”
这哥三个一句话倒说的季颂贤有些害羞,起身甩了脸子:“哥哥尽拿我打趣,罢,我也不在你们这些状元、榜眼、探花跟前献丑了,我去便是了。”
季缜一瞧季颂贤有些恼意。赶紧起身道歉,一迭声的说了许多好话才哄的季颂贤转为喜意。
季颂贤瞧着天色还不到吃午饭的时候,索性又和三位兄长说了好些试题,自然。这回科考的试题也都夹杂进去了,直到将科考试题提点了约摸有一半她才大松一口气。
一时伍氏那里又命人来叫,季颂贤就告辞离开。
到了中午时候,季亿那里派人回来说要在衙门吃饭,伍氏又叫人去给季亿送饭。她自己带着季颂贤吃饭。
晚间时候,季亿回来,脸上有些个不好。
季颂贤去给他请安,见他虎着一张脸倒有几分不解,行了礼,季颂贤端过热茶来笑问:“爹怎么了?谁惹着您了?”
季亿看着季颂贤,满心的火气都没了,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模样:“几时回来的?屋里都收拾好了?这趟回来多住几日,你娘可想你想的紧。”
季颂贤一笑:“娘想我了,爹就不想女儿么。”
“想。爹也想乖女。”季亿抚着胡子笑着点头,又对季颂贤道:“你新写的话本子已经开始卖了,不知道多少人抢着要买,才印出来的那些竟是不够卖的,就连陛下都说这书写的极好,若是早日看着你这本书,不知道多少帝王要断了寻仙访道之心呢。”
季颂贤听的一笑:“不过胡乱写写罢了,不当什么的,前儿女儿又写了新话本子,这会儿子还没写完。呆会儿拿来给爹瞧,爹也给我指正一二。”
就这么一句话,季亿越发的有了兴致:“一会儿叫人送了来,我得好好瞧瞧。”
季颂贤趁此时机又问:“刚才爹脸色很不好。是不是谁惹了您呢?”
他这一问,季亿脸色一正:“我问你,姑爷和成家的事你可知晓?”
季颂贤应了一声:“他倒是与我说了,说是要与成家断绝关系的,且说成国公已经写了文书,在陛下跟前也备了案。自此就不再是成家子孙了。”
“成国公府那一大烂摊子,他要断也就断了。”季亿脸色越发的不好:“只是,他前脚和成国公断绝关系,后脚竟然改了姓,这姓是能随便改的么?且改的这样快,叫人知道成什么事。”
季颂贤瞬间明白了,季亿大约是听着了什么闲话因此心情不好。
她几步过去帮季亿揉着肩膀,小心回道:“他倒也说过要改姓的,我觉得也好,成国公没养过他一日,先前还想害他性命,又害死了我婆婆,不说旁的,就是这杀母之仇……成国公又是他亲父,他总不能为报母仇就将亲爹给杀了吧,他心里也不痛快,改一改姓也不过是为着叫心里不那般难受罢了,总归我觉得旁人说什么也好,都不及自己心里自在来的好。”
“你啊!”季亿长叹一声:“你年纪小,又哪里知道什么人言可畏,且你也太由着他性子了。”
“您姑爷是个有成算的。”季颂贤只好又劝:“总归他心里怕是已有了主意的,咱们还是不管他的好,没的跟他生一回气。”
说到这里,季颂贤又小心道:“等明儿他来了我叫他给爹赔罪好不好,爹还是莫气恼了,再气女儿该心疼了。”
季颂贤柔言相劝,季亿就是有天大的火气也没了,他推推季颂贤站起身来:“罢,女生外向,你一心向着你女婿,爹还能说什么。”
季颂贤立时笑了,瞧着天色不早,立时叫季亿去一处吃饭。
才刚出来走了没几步,就见绕梁匆匆过来:“太太,老爷来了,正在老太太那里请安呢。”
“怎今日就来了?”季颂贤有些吃惊,跟季亿匆匆去了伍氏屋里,未进门就见着伍氏正和宋怀瑾说笑,两人进门,伍氏和宋怀瑾一齐起身,宋怀瑾过来给季亿见礼,季亿虎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声。
季颂贤赶紧给宋怀瑾使个眼色,又拉季亿坐下笑道:“刚爹还说着你呢,说你好些日子没来了,竟是忙的都不记得家里还有长辈。”
“是小婿不是。”宋怀瑾会意,立时道歉:“这一回小婿来多住几日,多陪陪岳父。”
“哪里用你陪。”季亿冷笑:“你不来气我就是好的了。”
宋怀瑾多精明一人,稍一想也明白季亿在气什么,赶紧又笑道:“先前的事也是小婿不对,竟没有来与岳父商量一下,倒是叫岳父受了些闲气,岳父放心,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小婿定饶不了他们,说不得,诏狱闲置的牢房还有极多的。”
“罢。”季亿气的一甩袖子:“我也不气,没的为着我一句话就陷害忠良的。”
季颂贤瞧此,又赶紧上前陪小心,伍氏实在气不过去,一巴掌拍在季亿身上:“死老头子,你拿捏个甚,先头女儿不回来你想的紧,这回跟女婿一块来了你倒是拿起架子来了,小心将女儿女婿吓走了我与你好生算帐。”
伍氏这一骂,季亿都吓着了,赶紧跟伍氏说好话,一会儿功夫,倒是满屋子热闹起来。
等着家里人来的差不多齐备了,伍氏忙命人开饭,一时吃过晚饭,季缜还惦记着白日里商量的那道策论,立时就与季亿相商,季颂贤也想听听,也就跟着过去站到一旁边服侍季亿一边听着。
季亿听季缜问的这个问题,倒也有些个为难,又叫过季纲兄弟还有宋怀瑾来,只说大伙一处商量商量。
一时间,众人各抒已见,倒是说了许多看法,只这些想法虽说也能解决一些问题,却也不是什么正途。
倒是宋怀瑾稳稳当当坐着,等各人都说完了才道:“大夏朝兵种有些太少了,若是细细一分,倒也不难找出许多解决之道来。”
“如何去分?”
季亿立时上了心,赶紧问道。
宋怀瑾一笑:“有许多种分法,可分为作战的兵将,还有维护朝庭稳定的兵将,另外还有工程兵等等,作战的兵将可分步兵、骑兵、重步兵、重骑兵、火器兵等等,维稳的兵将可用作打更,平日巡视,看守城门,或作其他役使,如今农闲的时候修各种工程寻不着人力,许多人家该服劳役的却不爱服,便可以叫有钱的人家拿出钱财来雇工程兵来替他们服役,另外,还可以设农兵,用来开垦荒地,培育良种等等。”
他这么一说,倒是叫季颂贤想起许多事来,立时笑道:“我觉得怀瑾说的很是,不只如此,如今南北货物流通,许多商户要运北货回南,也有的要运南货贩到北边,这一路上需要不少人手的,朝庭也可以组织许多兵将帮他们运送货物,一件货物多少银子,运到付银两,这样即能方便南北货物流通,也给那些士兵寻到许多生路。”
季颂贤和宋怀瑾夫妻俩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主意一个一个的往外蹦,听的季亿父子几人竟是呆住了,好半晌季亿才大笑出声:“倒都是好主意,若是能行得通,倒是解决了不少事情,每年里不知道节省多少兵饷。”
季缜和季纬兄弟也都一直点头,且顺着季颂贤的思路往下想,每一个人都想了不少的解决之道。
待商讨的差不离了,眼瞧着夜色已深,众人告辞离开,季颂贤和宋怀瑾一行往自己屋里而去,一行说话,季颂贤问宋怀瑾:“今儿怎么来了?你不是说明日才要来的么?”
宋怀瑾一笑,袖了她的手道:“我今日已经将姓改过来了,且还告之陛下,将朝庭存档的户籍之类的也都改了,办完了,自然要来瞧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