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言低低的唤着她,此时所有人都惊恐的闭着双眼,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苏谨言一声接一声不肯停歇,手上的血直直的往下掉。却忍不住还是想要去拉微闭着眸子,似乎陷入了疯狂的莫青叶。
“不要急,有我在。我一直在。”苏谨言声音柔柔的,眼神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他知道自家媳妇儿剽悍,自家媳妇儿性子不好。但他就是喜欢她。只要她高兴,他愿意每日被她揍着玩儿都行。反正旁人说他妻奴也就罢了,皇帝看着他恨铁不成钢的说他被一个女子毁了。他也只有满心的喜悦。他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如今莫青叶逼得自己陷入了疯狂,他这心里比任何人都疼。是他没保护好她。看着她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小拳头紧紧握着,疼的他心头直颤
“叶儿,不要丢下我。”苏谨言闷哼一声,紧紧的上前保住了他。苏谨言眉头紧皱,嘴唇煞白。衣裳都被肆虐的灵气隔得满是碎片。凑在她耳边的一句哀求,莫青叶身子瞬间一滞。
“你要什么我帮你,你难受我帮你,你想揍谁我帮你。我什么都帮你。”苏谨言低低道。沙哑的嗓音竟是有几分颤抖。
莫青叶僵直的身子动了动,拳头一松。直接的滑落在地。若不是苏谨言一个闪身借住,只怕还得摔在地上。
“叶儿。”苏谨言惊呼一声,敌军在前都从不变脸的苏谨言脸上闪过一抹惊惶。直到借住那温软的身子。感受到细细的呼吸,这才略松了一口气。
众人浑身一暖,仿佛方才的寒气都是梦幻一般从未出现。但众人摸了摸自己冻得发僵的身子,便知不是做梦。再者,抬眸看看周遭树上没有一片落叶的树林,地上的叶子几乎盖了一层又一层。
莫青叶额间的叶子在发烫。烫的她直泛迷糊。她只觉自己越是生气,额间越是发烫。似乎是在惩罚她,不能保护这些本该受她庇佑的子民。亦或是在阻拦她那一瞬间的失了心神。
苏谨言把她平躺着抱在怀里,犹如珍宝般护住。不知为何,方才他看到叶儿嘴边的那抹苦笑。似乎有一种瞬间叶儿就要离她远去的恐惧感。
他从未怕过什么。但他害怕她离开。
此时抱着她,感觉到有力的心跳,心里才松了口气。
“她到底是谁?”袁松满身的树叶,有些狼狈着爬起来。神色晦暗。低低的问道。
此时却没人回到他的话。
白子晋三两步上前。方才莫青叶的威压对他来说最是惊骇。牢牢地压制着他。他都能感觉到她浑身几乎压制不住的怒气。仿佛举手投足间就能湮灭了心智,毁了一切。
他有些明白师傅为何会把他放在她身边了。就这破坏力,在京里还真是难为她控制脾气了。
白子晋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还未移开眸子,苏谨言便一个冷眼扫了过来,吓得那猴孩子腿软。尼玛,我就多看了一眼!!一眼!
嘴角一抽移开眸子,眼神一正,双手飞快的结印打入莫青叶体内。手掌翻飞,几乎让人看到了残影。白子晋额角都显了几分细汗。常宁站在身侧,紧张兮兮的抿着唇。
不多时,白子晋脸色一凛才收了双手。“她心性不稳,受了些刺激。”魂魄太过强大,差点离体的话他没敢说。
毕竟在苏谨言这杀气腾腾的眼神下,他还真不好说。尼玛,牛逼哄哄的一群人,为毛都那么可怕
常宁鼓起晒梆子瞪了眼苏谨言,不要欺负我家师叔!!奇怪,为毛要说我家?!常宁小脑袋微晃。
“你可能看出这里怎么了?”苏谨言语气淡漠,也就看着怀里的丫头时柔和了一分。
白子晋脸色微变,“这座山,被人抽空了生机。已经死了。”万物有灵,山林树木都有感知。最为祭司的莫青叶,最是明白。只怕受了这般大刺激,也是被伤了几分。
“能有这般能力的,还真是少见。”白子晋轻哼一声。若不是师傅一日不如一日,哪容得下别人蹦跶。
苏谨言眼里深了几分。
“她是祭司!”那漂亮的小破孩儿袁松定定的说道。不是疑问句,是个自问自答的肯定句。脸色难看的紧。嘴唇紧闭着,不知是愤怒还是悲戚,眼神悠悠的看着昏迷过去的莫青叶。
苏谨言额角青筋跳了跳。哪家熊孩子!管好眼睛!
“现在是回去么?回城只怕不容易了。”这几日是京中出来的大部队即将到南城的日子,只怕进城会越加严格。
“不能走。”白子晋突然出声制止。
“等她醒过来吧。这里是她的天地,对她有好处。”白子晋细细的感受着莫青叶身上一阵阵传来的气息波动,明明一片死寂的山上似乎也有些不同寻常的莎莎声。
“啊!”小西惊呼一声,顿时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身子利索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神略有些惊恐。“怎么回事?”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她脚下冒出一思刚刚发芽的绿藤。这种藤条生命力最是顽强,也最是命贱。方才小西便是被那新藤给绊倒。
“发芽了,发芽了!!!!”袁松魔怔了一般,见鬼似的爬起来看着四周。
果不其然,周围的沙沙声动静越发大了。即便不是刻意去听,也能听见那些早已光了树干的枝桠左右摇晃。仿佛在欢迎什么人到来一般。这里,果真是她的天地。
袁松怔怔的看着那眉眼如画的莫青叶。
这,才是祭司么?袁松不知自己漂亮的小脸是什么神色,只觉心里苦哈哈的,却又甜的想哭。
白子晋见了便眼神一亮,常宁自发的坐在莫青叶身后,嘴里嘀嘀咕咕却极其认真的念着大国师房中的那些古朴书册上的祭祀语。虽然生涩上口不易,但认真的念着每一句。
白子晋看了她一眼,坐在了她身侧。引导着她给莫青叶护法。
这是一场没有人主持的祭祀。没有漫天轰鸣的雷声,只有低低的经文和晦暗难懂的祭祀语在安慰着这座垂暮的山林。山林中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仿佛万物都在听着这场属于它们的祭祀。那是大周所有民众的期望,和祝福。以及愧疚。
对不起,我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