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波被酒精刺激,从来没这么激动过,他拍着床板叫绝,“崔老二说的太对了!陈子迩!你太成功,太成功了!”
蔡一峰接上话,“关键是你他娘的成功的太早了!我就没见过谁像你这么早成功的!”
陈子迩也上头,听他们这样说反驳道:“我是挣了点钱,可我又没到处摆阔炫耀,我还是之前的那个陈子迩啊!”
宋晓波从地上爬起来,到陈子迩身边还要继续和他干杯,“咱是哥儿们不?”
陈子迩点头,“是!”
“是,那你陪我再干一下,喝完了,我尽情说,哪句说的有错你就抽我,还手的我就不叫宋晓波!”
陈子迩讲:“你别来那套,喝酒就喝酒!”
宋晓波把酒瓶子套在嘴上却半天倒不下来酒,他晃荡两下发现空了。
蔡一峰讲:“喝我的。”
宋晓波还嫌弃,“喝什么你的,再给我开一瓶,满嘴口水的恶不恶心你?!”
陈子迩还提醒他,“你快点儿,是不是想赖?”
刚开的酒宋晓波吹了一半,他擦了一下嘴,然后说:“老陈啊,你就听听刚刚张瑾说那话,你想想我,我是天天听,日日听,听的我都要吐了,你能明白我什么滋味儿?”
蔡一峰补刀,“那是你自己媳妇儿的问题,你扯这个干什么玩意儿?”
“你别打断,我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儿来!说!”陈子迩阻止道。
宋晓波把酒瓶子放到地上,人也坐在地上,盘着腿,双手绕来绕去的做着奇怪的手势,说:“你是我哥儿们,这我懂,你也认,但是有时候我跟你在一起吧,我就觉得别…别扭,你知道吧,心里不是滋味儿!”
陈子迩说:“不是,我做什么了?我让你别扭,你哪儿不是滋味儿啊?”
宋晓波鼻涕眼泪一起流,“你看,你开着公司,月入几十万,有一特靠谱的女朋友,才大二就住着这么好的房子,你买个诺基亚眼睛都不带眨的,你带你对象逛商场买衣服,那是仅着她挑,仅着她看!”
“我呢?我带张瑾去玩儿,去景点要先看看门票,吃饭要先看看价格,买件名牌衣服我得攒几个月你知道吗?!我甚至有的时候在外面兼职太晚了没公交车了,我打车我都心疼!”
陈子迩听了发现宋晓波哭其实很正常,他理解,因为这就是以前的陈子迩。
所以他安慰说:“可有时候成功并不一定就是有钱。”
宋晓波右手一甩,“你什么就…就不是有钱,你别忽悠我!没钱算他妈的哪门子成功?!”
蔡一峰和崔旭全都点头,“晓波说得是事实!”
宋晓波哭的更狠了,他继续说:“可是我…我宋晓波怎么了?我怎么了?张瑾她凭什么嫌弃我,啊?是,我出生农村,可是我凭自己本事我考上的中大,她凭什么瞧不起我?!”
“中海是全国名牌大学,我是全国名牌大学的学生,我怎么了?!她凭什么嫌弃我!她都不想想有很多人还没我牛呢!有很多人他连大学都考不上,她还嫌弃我她还!”
宋晓波一连说了好几句‘她凭什么嫌弃我’,说的陈子迩都心有戚戚。
他能感觉到,宋晓波过的一点都不容易。
宋晓波又说:“我是过五关斩六将,踏过独木桥,成为名牌大学的学生!你们看我,我上课认真,对老师尊敬,对同学友爱,我不挂科,我不搞花里胡哨的,我上大一上学期后半段就不花家里的钱了,我到处兼职,不乱花钱,我解决我自己的生活费,我女朋友漂亮,我哥儿们都是好哥儿们,我怎么了?我活的很好!可有时候一个人坐下一想,我为什么就觉得自己那么惨呢?啊?”
“老蔡老崔,你们说我惨不惨?”
两人一齐点头,“惨!”
宋晓波把手往陈子迩面前一伸,“你看,我怎么就那么惨呢?”
陈子迩试探着说:“你们不会是觉得是我让晓波这样惨的吧?”
崔旭说:“不止他,还有我。”
蔡一峰也说:“如果要排个序的话,晓波最惨,我第二!”
但他也说了大实话,他过去搂住陈子迩说:“迩啊!我们不是直接的因为你惨,是间接啊!有句话讲人比人气死人,就像我,谭婉兮一生气,张口就要拿你跟我比,惨!惨不堪言!”
宋晓波哭着哭着自己都笑了,他说:“老实讲,我现在甚至都觉得,张瑾没有甩掉我就是因为你陈子迩是我哥儿们,她觉得大学毕业了,我起码有个超牛叉的哥儿们,这日子还算有点盼头。”
崔旭也说:“我从小就觉得读书可以改变命运,所以拼了命去读,就算考上了中大我也不懈怠!可是读了一两年转眼一看,发现身边多了个不怎么读书也成功的人!说实话有一阶段我真的怀疑,我所信奉的是对的嘛?!”
蔡一峰说:“老陈,你实在是太成功了,读大学读着读着就身家百万了,作为你的哥儿们我们压力太大了,有时候会觉得迟早有一天你跟我们仨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讲实话,我不贪心,我有你那百万的一半都能成!我都满足!”
宋晓波用手比划出一个‘o’,讲:“我比你少个零都行!”
陈子迩听他们叨叨了半天大概也理解了,但他没什么办法,就像史央清上次讲的‘禁酒令’的故事一样。一个改变,你永远无法知道会引起周围的多少改变。他跟上辈子的陈子迩已经不一样了。
小时候读书时代总能听到的‘别人家的孩子’,陈子迩过早的成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对于他身边的人,尤其是这群室友的确是有一种伤害。
伤害可能有点夸张,但那种压力是肯定的。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上一所大学,住一个宿舍,最后怎么就有那么大的不同了?
尤其是当他们在面对自己女朋友的时候,二十岁的小伙子,自尊心强,女孩儿要是没那么成熟一生气就抱怨两句的话,那种压力与委屈确实会沉积心中。
陈子迩捡起地上的酒,说:“我交哥儿们,不看有没有钱,你们三个,蔡一峰仗义,宋晓波重情,崔旭重义,今晚你们说的,我承认是事实,是存在的。我只能这样说一句,只要你们把我陈子迩当哥儿们,我就把你们当哥儿们!”
三人全都点着头,蔡一峰讲:“苦诉完了,喝酒吧!”
……
……
另一边正在家照顾妻子的蔡照溪,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
妻子问:“什么事儿?”
“一个朋友,听说陈总在招人事部的经理,给我推荐一个人。”
“厉害吗?”
“据说…有点能耐。”
(三七中文 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