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掺什么糙面?咱家有糙面吗?”
刘婉懒得和他们废话,如果她不凶点,他们肯定会千方百计阻挠,待到晚上都吃不到饺子,这样就完不成任务了。
虽然任务没有写时限,但以系统的尿性,刘婉猜,如果一个任务没有完成,就不会发布下一个任务。
效率就是金钱,她必须多领任务,得到更多的奖励,才能拯救贫瘠的家境。
刘婉一凶,王孝只能乖乖拿着面走了。
新手大礼包里面没有肉,只有面和米,但是做面条太素淡了,达不到美食的程度,刘婉就想到了做水饺。
水饺,当然是要有肉馅才好吃,正好家里为了王大志丧事牺牲的三只母鸡还剩了十个鸡蛋,办豆腐饭还剩下一条差不多一斤的五花肉。
刘婉便让老二王俤去把五花肉剁成肉丁,自己把10个鸡蛋全部从粗陶罐里掏出来,打在盆里。
孩子们看着刘婉的举动,都觉得娘亲是不是受了刺激疯了,一顿饭要把全家几个月都不可能吃掉的肉蛋吃掉。
她这是不想过日子了吗?
“娘,你是不是要改嫁了?”
刘婉洗了锅,正让吴慧生火,准备煎鸡蛋,小女儿王怜怯生生地扯着衣角问她。
王怜其实长得很好看,雪白的皮肤,乌黑纯净的大眼睛,只是因为父母之间长期暴力相向,她受到了不少惊吓,所以总是一副受惊的样子。
但呢,慕孺之情是挡不住的,爹死了,自然娘更亲了。
她看到刘婉一副倾家荡产、挽起袖子吃最后一顿的架式,忍不住担心地问。
她可害怕娘亲改嫁了,如果娘亲改嫁了,那以后他们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在村里走出去,会被坏孩子欺负。
刘婉愣了愣了,无非就是包顿饺子吃,扯到改嫁什么的,就很离谱。
接着,她马上领会过来,原来她这么大手笔豪放的吃法,已经震惊了全家,这几乎是自杀式的吃法了,因为吃完她的新手大礼包,家里再也没有余粮了。
在乡下,粮食和命一样珍贵,如果你家里没有米面粮食了,除非有银子去买,否则,轻易不会有人借粮食给你。
粮食就是命。
把粮食都吃完了,自然就没命了!
这个道理,最小的王怜和王礼都懂!
难怪大家看她“大吃大喝”的架式,心生恐惧!
在娃儿们看来,娘亲真的是疯了,5斤白面如果换成糙米,一斤换5斤,还能换25斤的糙米,加上原来的20斤糙米,就有45斤糙米。
此外,那十斤米,也可以一斤换五斤糙米,可以换50斤糙米,那样子就有95斤的糙米。
一家人一天吃一斤糙米,甚至更少也可以,然后在米粥里兑上野菜,喝野菜粥,好歹还能糊弄三个月,过了三个月,离夏收也就不远了,有了夏收的粮食,大家还能继续熬下去。
现在竟然一顿要吃完25斤糙米?
吃完粮食,还有两三个月要熬,这两三个月等饿死吗?
大家没有将要吃饺子的快乐,而是心情沉重,简直比给他们爹办丧礼还要难过。
而娃儿们很难不猜测,刘婉是想改嫁了,所以才拼命把家里存粮吃完。
按原身原来的秉性,的确是有这种可能。
难怪王怜会想歪了。
刘婉想清楚这点,便摸了下王怜的小脑袋,嫣然一笑道:
“放心吧,娘亲才不会改嫁,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娘亲要把你们一个个养大,该结婚的结婚,该嫁人的嫁人,到时候,你们就得给我养老。”
笑话,古代的妇女地位太低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好不容易运气爆棚,从一个赌徒丈夫手里逃出来,再嫁人,岂不是自找罪受?
当寡妇多好啊!
有这么多个儿子撑腰,她只要把儿子们养大,培养出息,有独立生活能力,然后开枝散叶,做个太祖母多威风啊!
而且现在的人都很愚孝,孝字为大,她相当于无形中拥有了一支最忠诚的“员工”队伍,她怎么可能再去改嫁?打散队形?
按现代的语言来讲,改嫁叫做公司重组,嫁给强者话,那叫被吞并,她极有可能过回从前朝不保夕的日子;
嫁给弱者,那叫倒贴。还不如自己过自在。
刘婉作为世界百强企业高管,最能计算成本了。
她才不会找抽,再嫁人什么的,哪有当寡妇好?她是史上最热爱当寡妇的穿越女性!
“娘,你不再嫁人就太好了,我们不吃水饺,我们吃野菜粥。”
生存的危机,让王怜这个7岁的小孩都懂得精打细算。
刘婉听到这,心里一酸,说:
“以后你们没有一个赌钱的爹,咱们一大家子勤快做事,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
我说了吃水饺就是吃水饺,别再废话了!”
家里没了王大志,刘婉说话就是圣旨。
孩子们虽然各有心事,肚子也饿得慌,但都觉得一顿吃掉5斤白面不妥。
不过刘婉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怎么样?再劝下去,刘婉眼看要大发雷霆了。
娃儿们只能视死如归地去揉面、烧火烧开水、和面、剁肉。
刘婉还指使老三去偷摘奶奶家的韭菜。
夜雨剪春韭正当时,老三是个机灵鬼,又很会拍马屁,一向被他的奶奶蒋邱氏所喜爱,领命,老三屁颠屁颠地去了。
过一会儿,老三果然拿了一大把韭菜回来。
老三摘韭菜也是有技巧的,他不会直接拔一窝,而是东摘几根西摘几根,这样看起来韭菜就少得不明显,说不定都不会被发现。
“小怜,王礼,你们赶紧去洗韭菜,我这边鸡蛋马上就要煎好了,一会调馅。”
刘婉嘴上发着命令,手里用筷子不停地打着10个鸡蛋,打散的鸡蛋在盆里吐出沫沫。
看到锅烧热,刘婉不禁皱起眉头,原来因为长期炒菜没有用油,铁锅锈迹斑斑,如果这时候放蛋下去煎,肯定煎了一饼的铁锈鸡蛋,那还能吃吗?
这锅得熬。
刘婉从油罐里挖了一大勺肉油放进锅里,熬锅。
铁锅真是干渴坏了,一大坨油下去,立即吸收得无影无踪。
刘婉让吴慧把火撤小,熬了好一会锅,然后倒上热水,把铁锈洗掉,一连洗了三遍,终于把锅洗干净了。
重新热锅,她从油罐里再挖了一坨油,往锅里一扔,肉油化开,吴慧在灶前烧火,边闻着肉油的香味就开始吞口水了。